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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汝桢猛地攥紧手中的密信,脚步在书房内来回疾走,木屐踩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额头的汗滴顺着额角滚落。抬手抹了把汗,反复咀嚼着密信里的字句,喉结不停滚动。

“干爹府上管家亲书,言明率先建祠乃不世之功……”潘汝桢低声呢喃,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逾制是定然的,清流们定会群起而攻之,可若是不做……”他猛地转身,眼神扫过案头堆放的弹劾奏章副本,那些弹劾他治浙不力的文书,全靠京师那位“干爹”暗中压下,若是违背其意,别说乌纱帽,恐怕身家性命都难保。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幕僚躬身进来,端着一盏凉茶:“大人,天热,喝口茶缓一缓。”

潘汝桢没接茶杯,径直走到案前,一把将密信拍在桌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京师来的信,让我为厂公建生祠。”

幕僚拿起密信匆匆看完,脸色骤变,放下信劝道:“大人,此举万万不可!生祠历来只为圣贤、功臣所立,厂公虽权倾朝野,终究是阉人,为其建祠,既违礼制,又遭千古骂名,清流们定会咬住不放,届时恐难收场。”

“难收场?”潘汝桢冷笑一声,抬手将案头的奏章扫落在地,“不建祠,现在就收场!之前那些弹劾我的折子,是谁帮我压下去的?是厂公!违背他的意思,不出半月,我就得被押解进京,丢官罢职都是轻的,抄家灭族也有可能!”

幕僚噤声,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奏章,不敢再劝。潘汝桢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一张空白奏疏,铺开在案上,伸手抓起狼毫笔,狠狠蘸了蘸墨,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随即飞快书写。墨汁顺着笔尖流淌,偶尔溅在纸上,他也顾不上擦拭,只一门心思在奏疏里堆砌谄媚之词,写至“感戴莫名,涕泣请愿”时,刻意停顿片刻,抬手揉了揉眼角,仿佛真的动了真情,随即继续下笔,直至落款署名,才重重放下笔,将奏疏吹干,封入信封,高声喊道:“来人!”

一名侍卫快步进来:“大人。”

“即刻备马,选派最精锐的驿卒,将此奏疏快马送往京城,务必早日送到厂公手中,不得延误!”潘汝桢将信封递过去,语气急促,眼神里满是决绝。

侍卫接过信封,躬身应道:“属下遵命!”转身快步离去。

潘汝桢站在案前,望着侍卫远去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既忐忑又期待,忐忑的是此举可能引发的风波,期待的是事成之后的滔天富贵。他抬手拿起幕僚送来的凉茶,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三日后,京城司礼监值房。

魏忠贤斜倚在铺着锦缎的座椅上,手中捏着潘汝桢送来的奏疏副本,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抬眼扫了眼侍立在旁的王体乾、李永贞、石元雅等人,慢悠悠将奏疏放在桌案上,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潘汝桢,真是多事。”魏忠贤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家不过是替皇上分忧,做了些分内之事,何德何能,能让他为咱家建生祠?这不是把咱家架在火上烤,让那些言官有话可说吗?”

李永贞立刻上前一步,躬身笑道:“干爹此言差矣!您老人家辅佐皇上,平定阉党余孽,整肃朝纲,又为边关筹措粮草,安定四方,功高社稷,盖过古今所有功臣,莫说一座生祠,便是十座、百座,也是民心所向,理所应当!潘巡抚此举,是替天下百姓表达感激之情,哪里是什么多事?”

石元雅紧随其后,点头附和:“李公公说得极是!那些言官本就无事生非,即便不建生祠,他们也会找其他由头弹劾干爹,何必在意?如今百姓都感念干爹的恩德,建生祠祈福,是盛世之兆,那些腐儒不懂变通,只知死守旧礼,哪里配议论干爹的功绩?”

王体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仅次于魏忠贤,他缓缓上前,语气沉稳却满是谄媚:“干爹劳苦功高,为大明鞠躬尽瘁,建生祠不仅是对干爹的褒奖,更是对干爹日后继续辅佐皇上、安定天下的期盼。潘汝桢率先倡议,足见其忠心,应当予以嘉奖,也好让天下官员知晓,效忠干爹者,必有厚报。”

魏忠贤听着三人的奉承,眯起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抬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便是咱家多虑了。只是建祠之事,不可过于铺张,免得惹百姓非议。”

“干爹放心!”李永贞立刻接话,“潘巡抚定然知晓分寸,定会量力而行,既显对干爹的敬重,又不扰百姓生计。”

魏忠贤放下茶杯,眼神扫过三人,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李永贞,你去安排一下,潘汝桢族中子弟,若是有可用之才,挑两个荫个官职,也好让他知道,咱家不会亏待忠心之人。再去内库挑几件珍稀玩物,派专人送去杭州,以示嘉奖。”

“属下遵命!”李永贞躬身应道,脸上满是欣喜,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魏忠贤叫住他,补充道,“再传咱家的话,让他建祠之时,务必选个吉地,塑像要精细些,不可敷衍了事。”

“属下明白!”李永贞再次躬身,随后快步退出值房。

石元雅笑着说道:“干爹此举,既显仁慈,又能收拢人心,天下官员定会纷纷效仿,届时人人都感念干爹的恩德,大明江山也会更加稳固。”

魏忠贤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抬手拿起潘汝桢的奏疏副本,再次仔细翻看,目光落在“戡乱定策,功高社稷;除奸剔弊,德被生灵”几句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指尖轻轻敲了敲这几句,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王体乾见状,立刻上前为他续上茶水,不敢有丝毫怠慢。

五日后,杭州浙江巡抚衙门。

潘汝桢正坐在大堂内,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奏疏送去京城后会有什么结果。自从送走奏疏,他就日夜难安,既怕魏忠贤不满,又怕清流提前得知消息,联名弹劾。

“大人!大人!京城来人了!”一名侍卫快步跑进来,脸上满是喜色。

潘汝桢心头一震,立刻迎上去:“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带着干爹的赏赐和旨意!”侍卫回道。

潘汝桢不敢耽搁,快步走出衙门,只见门外站着几名太监和侍卫,为首的太监手持圣旨,脸上带着笑意。潘汝桢立刻跪地,高声喊道:“臣潘汝桢,接旨!”

为首的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浙江巡抚潘汝桢,深体朕心,率先倡议为厂公魏忠贤建祠祈福,足见其忠心耿耿,体恤民情。特赏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珍稀古玩若干,其族中子弟潘文浩、潘文远,分别荫授户部主事、兵部员外郎之职。厂公亦赞其懂事,嘱其督造生祠,务求庄重肃穆,以慰民心。钦此!”

“臣潘汝桢,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潘汝桢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额头撞在地上,留下一片红印。

接过圣旨和赏赐的物品,潘汝桢起身,拉着为首的太监,满脸堆笑地说道:“公公一路辛苦,快请进衙门歇息,臣已备好薄酒,为公公接风洗尘。”

为首的太监笑着点头:“潘大人客气了,咱家此次前来,一是传旨送赏,二是转达厂公的意思,生祠之事,大人务必上心,不可马虎。”

“公公放心!”潘汝桢连忙应道,“臣定当倾尽心力,督造生祠,务求穷极壮丽,不负皇上和厂公的厚望!”

将太监迎进衙门后,潘汝桢立刻召集浙江各级官员,在大堂内议事。官员们得知潘汝桢因倡议建生祠获重赏,族中子弟还得以荫官,纷纷上前道贺,眼神里满是羡慕。

潘汝桢坐在主位上,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今日召集诸位,是有要事宣布。皇上和厂公已准奏,允许咱们在西湖之滨为厂公建生祠,厂公还特意赏赐了物品,可见对此次建祠之事的重视。”

官员们纷纷附和:“大人英明,为厂公立祠,是我等的荣幸!”

“诸位静一静!”潘汝桢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建生祠之事,刻不容缓,即日起,成立建祠督造局,由我亲自担任总督办,各县知县、知府分别担任分督办,务必在三个月内完成生祠建造。”

一名知府起身问道:“大人,建生祠需耗费大量银两,不知款项从何而来?”

潘汝桢眼神扫过众人,沉声道:“款项之事,由各地分摊,各州府、各县按照人口数量、赋税多少,分摊相应的银两,三日内务必收缴完毕,不得延误。另外,西湖之滨的吉地已经选定,涉及到的民房、庙宇,即刻派人去协商搬迁,若是有人拒不搬迁,直接强制拆除,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官员们不敢反驳,纷纷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还有,”潘汝桢补充道,“生祠的用料必须是最好的,木材要选百年沉香木,砖瓦要用官窑烧制的琉璃瓦,塑像要用纯金包裹,腹中填充金玉珠宝,祠内的匾额、楹联,要请书法名家书写,务必彰显厂公的威仪。工匠方面,从各地召集最顶尖的巧匠,工钱加倍,但必须日夜赶工,不得拖延工期!”

安排完各项事宜后,潘汝桢挥手让官员们散去,独自留在大堂内,看着案头的圣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只要建好这座生祠,自己的仕途定会一帆风顺,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进入朝廷中枢。

与此同时,蓟州兵备道衙门。

耿如杞正坐在大堂内批阅公文,一名下属拿着一份文书走进来,躬身说道:“大人,巡抚衙门送来文书,请大人过目。”

耿如杞接过文书,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文书上写着,要求蓟州兵备道分摊修建魏忠贤生祠的款项,数额高达五千两白银,同时要求耿如杞率领所属官员,在生祠落成之日前往杭州参拜。

“荒唐!”耿如杞猛地将文书掷在地上,怒声喝道,“朝廷自有祀典,圣贤、功臣、忠臣方能入祠供奉,魏忠贤不过是个阉人,专权跋扈,祸乱朝纲,为其建生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乃谄媚之举,吾辈读圣贤书,食朝廷俸禄,岂能做此无耻之事!”

下属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大人,息怒!巡抚衙门有东厂撑腰,东厂耳目遍布天下,大人此举,恐招祸端啊!不如先隐忍一时,分摊款项,假意应承,免得惹火烧身。”

“隐忍?”耿如杞冷笑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我耿如杞自幼读圣贤书,深知礼义廉耻,岂能为了乌纱帽,背弃初心,谄媚阉党?五千两白银,相当于蓟州百姓半年的赋税,为了给阉竖建生祠,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我岂能助纣为虐!”

另一名下属也劝道:“大人,耿家世代为官,若是大人出事,整个耿家都会受到牵连,还请大人三思啊!”

“三思?”耿如杞眼神坚定,“我早已三思过了,宁肯丢官罢职,也绝不做此无耻之事!传我命令,蓟州兵备道绝不分摊建祠款项,也绝不派人前往参拜!另外,立刻草拟一份奏疏,弹劾潘汝桢谄媚阉党,建生祠劳民伤财,僭越礼制,败坏士风!”

下属们面面相觑,不敢违抗,只好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奏疏草拟完毕,耿如杞亲自修改,字字铿锵,直指建生祠的弊端和魏忠贤的专权。修改完毕后,他拿起印泥,在奏疏上盖上自己的官印,交给下属:“即刻派人将奏疏送往京城,务必送到都察院,不得延误!”

下属接过奏疏,犹豫着说道:“大人,东厂耳目众多,奏疏恐怕难以送出蓟州,即便送出去,也未必能送到都察院手中,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东厂提前知晓。”

“送不出去也要送!”耿如杞沉声道,“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揭穿阉党的真面目,让皇上知晓民间的疾苦!”

下属无奈,只好拿着奏疏离去。然而,正如下属所言,奏疏还未送出蓟州城,耿如杞拒绝分摊款项、草拟奏疏弹劾潘汝桢的消息,就已经被东厂安插在蓟州的“坐记”得知,立刻派人快马送往京城。

京城东厂衙门。

魏忠贤正在和心腹太监商议各地建生祠的事宜,一名东厂番子快步走进来,躬身禀报:“干爹,蓟州传来消息,兵备道参议耿如杞,拒绝分摊建祠款项,还草拟奏疏,弹劾潘巡抚谄媚阉党,说建生祠劳民伤财,僭越礼制。”

魏忠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茶水溅了出来。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狂妄。”

李永贞立刻上前,躬身说道:“干爹,耿如杞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公然违抗干爹的意思,还敢弹劾潘巡抚,若是不加以严惩,恐怕会有更多官员效仿,届时建生祠之事,恐难推进。”

“严惩?”魏忠贤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参议,也敢在咱家面前放肆,不给点教训,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李永贞,立刻传咱家的命令,派一队缇骑前往蓟州,将耿如杞锁拿进京,投入诏狱,罪名就是目无君上,诽谤功臣,阻挠民意!”

“属下遵命!”李永贞躬身应道,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魏忠贤叫住他,补充道,“让缇骑在路上好好‘伺候’他,让他知道,违抗咱家的下场是什么!另外,查一下耿如杞的家人和下属,凡是和他来往密切的,一律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有没有其他同党,若是有,一并严惩,杀鸡儆猴!”

“属下明白!”李永贞点头应道,快步退出衙门,立刻安排缇骑前往蓟州。

三日后,蓟州兵备道衙门门外。

一队东厂缇骑骑着快马,手持令牌,气势汹汹地冲进衙门,直奔大堂。耿如杞正在批阅公文,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走出大堂,看到缇骑,立刻明白过来,挺直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缇骑。

为首的缇骑校尉拿出令牌,高声喝道:“耿如杞,你目无君上,诽谤功臣,阻挠民意,干爹有令,将你锁拿进京,投入诏狱,还不束手就擒!”

耿如杞冷笑一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何罪之有?你们这些阉党的爪牙,助纣为虐,迟早会遭天谴!”

“死到临头还嘴硬!”校尉冷哼一声,挥手说道,“给我拿下!”

几名缇骑立刻上前,就要去抓耿如杞。耿如杞的下属们纷纷上前阻拦:“不许动我们大人!”

“谁敢阻拦,格杀勿论!”校尉拔出腰间的刀,厉声喝道。

下属们看着缇骑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耿如杞,眼神里满是犹豫。耿如杞抬手示意下属们退下:“不用拦着,我跟他们走!我倒要看看,阉党能把我怎么样!”

缇骑上前,一把扒掉耿如杞的官服乌纱,用铁链锁住他的双手双脚,用力一拽:“快走!”

耿如杞踉跄了一下,站稳脚步,抬头看着衙门上方的匾额,高声喊道:“阉党误国,大明危矣!”

校尉脸色一沉,抬手给了耿如杞一巴掌,骂道:“放肆!再敢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

耿如杞嘴角流出鲜血,却依旧冷笑:“割了我的舌头,我也要在心里骂,阉党不灭,大明难安!”

校尉怒不可遏,还要动手,被旁边的缇骑拦住:“校尉,干爹吩咐过,要留他一条命,押进京再审,别在这里把他打死了,不好交代。”

校尉冷哼一声,收起手,挥手说道:“带走!”

缇骑押着耿如杞走出衙门,街上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看着被铁链锁住的耿如杞,脸上满是同情。有人小声议论:“耿大人是个好官,为民做主,怎么会被抓起来?”

“还不是因为不肯给阉竖建生祠,得罪了东厂!”

“唉,好官没好报,阉党当道,百姓苦啊!”

缇骑听到百姓的议论,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再敢妄议,一并抓起来!”

百姓们吓得纷纷后退,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缇骑押着耿如杞远去。耿如杞的下属们站在衙门门口,看着耿如杞的背影,有人偷偷抹泪,有人握紧拳头,却敢怒不敢言。

耿如杞被抓的消息传到苏州时,苏州巡抚毛一鹭正在和苏州织造官商议织造龙袍的事宜。织造官躬身说道:“大人,今年的御用龙袍已经织造了一半,按照工期,下个月就能完工,送往京城。”

毛一鹭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龙袍的事先停一停,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织造官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大人,什么事比织造龙袍还重要?龙袍乃御用之物,延误工期,可是大罪。”

“大罪?”毛一鹭冷笑一声,“怕什么!厂公的事,比天还大!潘汝桢为厂公立祠,获重赏,耿如杞拒绝建祠,被抓进诏狱,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现在,我要你立刻停止织造龙袍,集中所有巧匠,为厂公生祠织造巨幅沉香绸像,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若是延误,仔细你的皮!”

织造官脸色骤变,连忙劝道:“大人,万万不可!龙袍延误工期,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再说,沉香绸乃珍稀之物,用来做像,太过浪费,百姓得知,定会怨声载道。”

“浪费?”毛一鹭抬脚踹了桌子一脚,桌子上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能为厂公做像,是沉香绸的荣幸!百姓怨声载道又如何?有东厂在,谁敢多说一句?龙袍延误的事,有咱家担着,厂公不会怪罪的,若是误了厂公的塑像,别说你,连我都要遭殃!”

织造官不敢再劝,只好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毛一鹭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塑像要按照厂公的模样来织,务必栩栩如生,身上的服饰要和皇上的龙袍相似,彰显厂公的威仪。另外,再织几幅楹联,上面写些歌颂厂公功绩的话,一并送到生祠。”

“属下明白!”织造官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织造府内,织工们正在织造龙袍,得知要停止织造龙袍,改为织造魏忠贤的沉香绸像,纷纷议论起来。一名老织工放下手中的丝线,叹了口气:“家里等着工钱活命,龙袍不织,倒先给阉竖做像,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

旁边的年轻织工附和道:“是啊,耿大人不肯给阉竖建祠,就被抓进诏狱,毛大人为了谄媚阉党,连御用龙袍都敢停,真是丧心病狂!”

“小声点!”工头走过来,瞪了两人一眼,“东厂耳目众多,若是被听见,不仅你们要遭殃,连我们整个织造府的人都要受牵连!赶紧干活,别废话!”

织工们只好闭上嘴,拿起沉香绸,开始织造魏忠贤的塑像,脸上满是不情愿,却敢怒不敢言。丝线在手中穿梭,心里却充满了怨恨,只能在心里默默咒骂阉党。

苏州生祠的建造进度很快,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初具规模,耗费的银两高达十万两白银,皆是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应天巡抚周起元得知此事后,亲自前往苏州,找到毛一鹭,质问道:“毛大人,建生祠已耗银十万两,还要用沉香绸做像,如此奢靡浪费,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各地赋税加重,流离失所的百姓越来越多,你难道看不见吗?”

毛一鹭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喝着茶,听到周起元的质问,冷笑一声:“周大人,这是厂公的事,耗费多少银两,与你无关!潘汝桢建祠获重赏,耿如杞拒建被抓,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周起元怒视着毛一鹭,“我身为应天巡抚,职责就是为百姓做主,为朝廷分忧,岂能看着你搜刮民脂民膏,谄媚阉党,祸乱地方!建生祠劳民伤财,僭越礼制,败坏士风,我定会上书朝廷,弹劾你!”

“弹劾我?”毛一鹭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周起元面前,冷笑道:“周大人,你以为你能弹劾得了我吗?东厂的人就在苏州,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厂公耳朵里。耿如杞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若是你执意弹劾,只会步他的后尘,丢官罢职,投入诏狱,甚至抄家灭族!”

周起元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退缩:“即便如此,我也绝不退缩!我宁肯像耿如杞一样,粉身碎骨,也绝不与阉党同流合污!”

毛一鹭脸色一沉,转身对旁边的下属说道:“来人!将周起元拿下,立刻上书朝廷,弹劾他勾结耿如杞,诽谤厂公,阻挠建生祠之事!”

下属们立刻上前,将周起元按住。周起元挣扎着喊道:“毛一鹭,你这个谄媚阉党的小人,迟早会遭报应!阉党不灭,大明必亡!”

毛一鹭冷笑一声,挥手说道:“带走!关起来,等候朝廷发落!”

下属们押着周起元离去,毛一鹭站在大堂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立刻草拟奏疏,弹劾周起元勾结耿如杞,诽谤魏忠贤,派人快马送往京城。魏忠贤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刻下旨,将周起元革职查办,押解进京,投入诏狱,与耿如杞关押在一起。

耿如杞、周起元被抓的消息传遍朝野,官员们无不震惊。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为魏忠贤建生祠的官员,看到两人的下场,再也不敢犹豫,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争先恐后地上书朝廷,请求为魏忠贤建生祠,唯恐落于人后。

顺天府尹李春茂召集顺天府各县官员,在大堂内议事,脸色严肃地说道:“潘汝桢为厂公立祠获重赏,耿如杞、周起元拒建被抓,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明白。顺天府乃京畿重地,离京城最近,若是落在其他地方后面,厂公定会不满,届时谁也担待不起!”

一名知县起身问道:“大人,建生祠需耗费大量银两,顺天府各县百姓早已不堪重负,若是再分摊款项,恐怕会引发民变。”

“民变?”李春茂冷笑一声,“有东厂在,谁敢民变?谁敢反抗,就抓起来,严刑拷打,杀一儆百!款项之事,各县按照赋税多少分摊,三日内必须收缴完毕,若是有人延误,即刻上报东厂,绝不姑息!另外,生祠的地址选在西山,那里风景优美,是吉地,涉及到的民房、寺庙,立刻强制拆除,不得延误工期!”

官员们不敢反驳,纷纷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李春茂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生祠的规模要超过杭州的生祠,用料要更加讲究,塑像要用纯金打造,腹中填充珍珠玛瑙,祠内的匾额要请皇上亲笔题写,楹联要请内阁大学士书写,务必彰显厂公的无上威仪。工匠方面,从各地召集最顶尖的巧匠,日夜赶工,务必在两个月内完成,若是延误,仔细你们的脑袋!”

安排完各项事宜后,李春茂挥手让官员们散去,独自留在大堂内,心里盘算着如何通过建生祠讨好魏忠贤,早日升迁。他拿起笔,草拟了一份奏疏,请求皇上为魏忠贤西山生祠题写匾额,派人送往京城。魏忠贤得知后,十分满意,立刻奏请天启皇帝,皇帝亲笔题写“普德”二字,作为西山生祠的匾额,赏赐给李春茂。李春茂收到匾额后,欣喜若狂,立刻派人将匾额悬挂在生祠的正门上方,还特意举行了隆重的悬挂仪式,邀请京城各级官员前来观礼。

宣大总督张朴在边关得知各地纷纷为魏忠贤建生祠的消息后,也立刻行动起来。他召集边关将领,在军营内议事,高声说道:“边关之所以能安稳,全赖厂公运筹帷幄,筹措粮草,若是没有厂公,边关早已被外敌攻破。如今各地都在为厂公立祠,咱们边关将士,更应该表达对厂公的感激之情,建一座生祠,为厂公祈福,保佑边关永固。”

一名将领起身说道:“大人,边关将士的军饷本就不足,士兵们连吃饱饭都困难,若是再分摊建祠款项,恐怕会影响士兵的士气,甚至引发兵变。”

“兵变?”张朴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士兵们的军饷是谁给的?是厂公!若是没有厂公,他们连军饷都拿不到,现在让他们捐点俸禄建生祠,是应该的!谁敢反抗,立刻军法处置!从今日起,各级将领捐三个月的俸禄,士兵们捐一个月的军饷,三日内必须收缴完毕,若是有人拒捐,即刻斩首示众!”

将领们不敢反驳,纷纷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张朴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生祠建在边关的城楼旁边,规模要宏大,塑像要按照厂公身穿铠甲的模样打造,彰显厂公的军事才能。祠内要摆放边关将士的兵器,以示厂公对边关的重视。工期要快,一个月内必须完成,若是延误,所有将领一并严惩!”

士兵们得知要捐军饷建生祠,纷纷怨声载道。一名老兵看着手中少得可怜的军饷,叹了口气:“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军饷治病,现在要捐出去,老母亲该怎么办啊!”

旁边的年轻士兵说道:“是啊,阉党当道,搜刮民脂民当道,搜刮民脂民膏,连咱们士兵的军饷都不放过,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声点!”将领走过来,瞪了两人一眼,“若是被大人听见,立刻斩首示众!赶紧把军饷交出来,别废话!”

士兵们只好无奈地拿出军饷,心里充满了怨恨,却敢怒不敢言。

不到半年时间,从畿辅到边塞,从通都大邑到偏远小县,一座座为魏忠贤建造的生祠拔地而起,遍布大明各地。生祠的规模越来越大,规制越来越高,往往比拟王侯,甚至僭越帝王。有的生祠占据名山胜境,将原本的寺庙、道观拆除,改为生祠;有的生祠强拆民房,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有的生祠耗费银两数百万两,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

生祠内的塑像皆是用沉香木、纯金打造,腹中填充金玉珠宝,身上的服饰与帝王相似,头戴冕旒,身穿龙袍,威仪十足。祠内的匾额、楹联,皆是由皇帝、内阁大学士、书法名家书写,上面全是歌颂魏忠贤功绩的话语,诸如“功高盖世”“德配天地”“擎天保驾”之类,不堪入目。魏忠贤的义子干孙们,纷纷要求在各地生祠内加设自己的配享像,与魏忠贤的塑像一同供奉,地方官员不敢拒绝,只好一一照办,生祠内的配享像越来越多,俨然成了阉党成员的展览馆。

每逢初一、十五,地方官员必须率领所属官员、百姓前往生祠焚香叩拜,祝祷“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参拜之时,有司行五拜三叩头大礼,如同朝拜皇帝一般,丝毫不敢怠慢。东厂番子会在生祠周围监视,若是有人磕头不认真、言语不敬,立刻被抓起来,严刑拷打,甚至斩首示众。

顺天府西山生祠落成之日,李春茂率领京城各级官员前往参拜。官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生祠,对着魏忠贤的塑像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喊道:“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名知县因为过于紧张,磕头时用力过猛,额头撞在地上,流出血来,他也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东厂番子见状,上前踢了他一脚,骂道:“对厂公不敬,找死!”

知县吓得连忙磕头:“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太紧张了,求公公饶命!”

番子冷哼一声,挥手说道:“滚起来,好好磕头,再敢出错,立刻抓起来!”

知县连忙起身,忍着额头的疼痛,再次跪下磕头,不敢有丝毫马虎。

参拜完毕后,李春茂设宴款待前来观礼的官员,席间,官员们纷纷歌颂魏忠贤的功绩,互相攀比谁对魏忠贤更忠心。一名知府站起来,举杯说道:“厂公功高盖世,德被生灵,为厂公立祠,是我等的荣幸,我提议,为厂公的万寿无疆,干杯!”

官员们纷纷举杯,高声喊道:“为厂公万寿无疆,干杯!”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仿佛真的是盛世景象,却无人顾及百姓的疾苦,无人在意礼制的败坏。

魏忠贤得知各地生祠遍地而起,官员们纷纷前来参拜,心里十分满意。他时常会亲自前往京城附近的生祠视察,每次视察,都会有大批官员跪迎,场面十分隆重。

一日,魏忠贤前往西山生祠视察,李春茂率领京城各级官员早已在生祠门外等候。看到魏忠贤的轿子前来,官员们纷纷跪下,高声喊道:“恭迎厂公!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忠贤从轿子里走出来,身穿华丽的服饰,头戴珠冠,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抬手说道:“诸位平身吧。”

“谢厂公!”官员们纷纷起身,躬身站在一旁,不敢抬头。

魏忠贤走进生祠,看着纯金打造的塑像,伸手摸了摸塑像的脸颊,满意地点点头,对李春茂说道:“李大人,生祠建得不错,塑像也很精细,可见你用心了。”

李春茂连忙躬身说道:“都是厂公的福气,属下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魏忠贤笑着点点头,走到楹联前,看着上面歌颂自己功绩的话语,心里更加得意。他转身对身边的李永贞说道:“李公公,李春茂忠心耿耿,办事得力,赏黄金五十两,绸缎五百匹,再升一级,调任户部侍郎。”

李永贞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李春茂连忙跪下,高声谢恩:“谢厂公提拔!属下定当更加忠心耿耿,为厂公效力,万死不辞!”

魏忠贤抬手让他起身,继续在生祠内视察,官员们紧紧跟在身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走到配享像前,看到自己的义子干孙们的塑像,魏忠贤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的崔呈秀说道:“呈秀,这些配享像都很不错,可见地方官员对你等的敬重。”

崔呈秀是魏忠贤最得力的义子,时任兵部尚书,他连忙躬身说道:“都是干爹的威严,属下们才能有今日的地位,若是没有干爹,属下们什么都不是。”

魏忠贤笑着点点头,心里愈发得意。他知道,如今的大明,早已是自己的天下,官员们纷纷谄媚自己,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生祠遍地而起,香火缭绕,这一切都证明了自己的权力至高无上。

然而,这虚假的繁荣与狂热,并没有持续太久。各地建生祠,耗费了大量的银两,加重了百姓的负担,百姓们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各地的农民起义接连爆发,大明王朝的根基早已动摇。官员们为了讨好魏忠贤,纷纷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朝政日益腐败,官场黑暗无比,道德人心彻底沦丧。

朝野上下,只余下一种声音——对魏忠贤的无上歌颂,任何敢于反抗、敢于质疑的人,都会遭到严厉的惩罚,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抄家灭族。曾经的清流们,要么被迫屈服,要么被打压致死,再也无人敢说真话,无人敢为百姓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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