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对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靶位，拿起一把最基础的源力手枪，装填上普通的练习弹，开始机械地重复着举枪、瞄准、射击的动作。
“砰！”
“砰！”
“砰！”
子弹大多都脱靶了。
他没有刻意去施展“弧线射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精神力细微地感知着每一发子弹脱离枪口的瞬间，那股被源力包裹的奇特轨迹。
他脑中浮现一个疑问。
这种通过精神力引导，让子弹变轨的技术，似乎并不是什么无法逾越的天堑。
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对源力的操控足够精细，强行扭曲子弹的弹道，理论上是可行的。
为什么在京武这种天才云集的地方，却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技术？
他想不明白。
......
晚上，京武食堂三楼的豪华包间。
金贝贝豪气地挥手点了一桌子昂贵的凶兽肉菜肴，高锋则埋头苦吃，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陈默，你这两天干啥呢？”金贝贝好奇地问。
“我在想一个问题。”陈默放下筷子，“为什么觉醒者不用精神力去控制子弹拐弯呢？”
“嗨，我当啥事儿呢！”金贝贝闻言乐了，“你都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两天在靶场瞎练，校园论坛都快炸了！”
“现在外面传你是仗着有钱，到处搞破坏的纨绔富二代，还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情债一大堆的渣男！”
“我也觉得是渣男。”高锋边吃边一本正经地点头。
“噗——”
金贝贝喷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高锋，又看了看陈默。
陈默自己都懵了：“我渣谁了？”
高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摆手，脸憋得有点红。
“靠！你想啥呢！我不是那意思！”他大着嗓门解释道，“我就是觉得，陈默这小子身上吧，有那种招小姑娘稀罕的气质！”
为了赶紧扯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高锋清了清嗓子，回答起陈默最初的问题。
“你想啊，普通子弹，就算它拐着弯打过来了，对那些皮糙肉厚的防御系觉醒者能有啥威胁？一巴掌就拍飞了。”
“至于源力子弹，”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玩意儿能量太稳定，你的精神力根本干扰不了它。所以啊，别琢磨了，这路子走不通。”
陈默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京武校园论坛的首页，被一条官方公告彻底引爆。
【京武射击社官方公告】
公告内容写得冠冕堂皇，宣布将于三日后，在1号射击馆举办一场面向全校新生的“射击技术公开课”。
主讲人，正是射击社副社长，严峰。
公告洋洋洒洒几百字，核心却在最后一段。
文中特别“邀请”新生一班的陈默同学，作为特约嘉宾参与本次公开课，希望能通过现场演示与技术交流，向他展示射击技术。
这公告一出，整个校园都沸腾了。
“我靠！这是要公开处刑啊！”
“射击社牛逼！直接把战书拍脸上了！”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他敢去吗？”
“去是肯定不敢去的，去了不就是自取其辱吗？严峰学长可是c级强者，枪法出神入化！”
所有人都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公开课，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陈默去，是当众出丑。
陈默不去，就是心虚理亏，坐实了“纨绔破坏狂”的名头。
宿舍里，金贝贝急得团团转。
“咱不受这气！别去！”
他一拍桌子，满脸愤慨：“富二代怎么了？纨绔怎么了？咱花自己的钱，凭啥惯着他们？千金难买爷开心！”
“他们不就是眼红你拿了第一，又嫉妒你有钱吗？咱不理他，看他能咋样！”
陈默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看着终端上的公告，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没事，我去。”
“啊？你真去啊？”金贝贝傻眼了。
“去。”陈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金贝贝，“不但要去，你还得帮我个忙。”
“啥忙？”
“把这件事，宣传得更广一些。”陈默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狡黠，“最好，能联系校方，开启全校同步直播。”
金贝贝愣住了，他看着陈默，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咬牙道：“行！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咱就玩把大的！我这就去联系，不就是钱嘛！”
三天后，“公开课”如期举行。
京城武大最大的1号射击馆内，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过道和后排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校园网的线上直播间里，人气更是突破了十万，弹幕如潮水般滚动。
甚至连贵宾席上，都出现了好几位京武导师的身影，他们显然也是被这场“公开处刑”吸引了过来。
在万众瞩目下，身穿笔挺射击社制服的严峰走上了讲台。
他先是展示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高超射击技巧。
从固定靶速射，到移动靶点射，再到高难度的空中飞碟射击，他都完成得无可挑剔。
最后，他甚至蒙上双眼，仅凭声音就精准击落了靶场工作人员从不同方向抛出的金属硬币。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伴随着硬币落地的声音，引来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严峰的A级天赋“鹰眼”，配合他千锤百炼的技艺，将射击这门艺术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将现场的气氛，彻底推向了高潮。
在享受完所有人的欢呼后，严峰放下枪，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将目光投向了观众席第一排的陈默。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今天的特约嘉宾，陈默同学上场！”
掌声稀稀拉拉，更多的是口哨声和看热闹的起哄声。
严峰仿佛没有听到，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陈默同学，不用紧张。今天只是一场技术交流，我会从最基础的固定靶开始，一步步地‘指导’你。”
“指导”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陈默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平静地走上了射击台。
他没有理会严峰，径直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了一把最基础的制式手枪。
严峰看着他，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随即朗声宣布了今天的最终规则。
“为了让陈默同学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差距，也为了让今天的交流更有趣味性，我们进行三轮射击。”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整个射击馆。
“如果三轮之后，陈默同学的总分，能达到我的一半。”
“我个人，输给陈默同学500学分！”
哗——！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条件对一个射击新手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然而，在全场嘈杂的议论声中，陈默只是平静地转过头，看着一脸得意的严峰。
他点了点头。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