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翻开手中的笔记本,快速汇报道:“叫江浩,20岁,从小在青山村长大。”
“上个月刚刚丧父,家里就剩他一个。”他推了推眼镜。
“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暴雨前提前收麦子,赚了几万块钱。”
“……”
调查组的组员把江浩最近的大概情况,汇报了一番。
严丽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徽章。
听完汇报,她轻哼一声。
“这么一听,也就是个有点小头脑的农民而已。”
“怎么会知道赵德柱和冯喜才的事?”严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这时,小李突然压低声音:“严组长,这个江浩不算什么。”
“但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特殊?”严丽猛地转身,眼中精光一闪。
“谁?”
小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了:“沈冰冰。”
“沈副市长的女儿……”
“什么?!”严丽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罕见地闪过一丝震惊。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钢笔,墨水都溢了出来,在她白皙的手指上留下一道蓝色的痕迹。
小李继续道:“沈冰冰和江浩走得很近。”
“这消息,恐怕是沈冰冰告诉他的。”
严丽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的震惊逐渐被深思取代。
“那就不奇怪了……”
如果是沈冰冰知道这些消息,告诉江浩。
再让江浩告诉董天成,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墨水,嘴角又勾起那抹标志性的冷笑。
“有意思……”
严丽修长的手指突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胸前的调查组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
“我们恐怕,被当成枪使了啊。”
站在一旁的组员小李浑身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注意到严组长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发出“嗒嗒”的声响,
这是她极度不悦时的习惯动作。
“严,严组长……”小李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这什么意思?”
严丽突然转身,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眯起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红唇轻启。
“你仔细想想。”她突然凑近,身上淡淡的香气让小李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如果董天成得到的消息,真是沈冰冰放出来的……”
小李的眼睛猛地睁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是谁给沈冰冰的消息?”
“是她爹!”
严丽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猛地将笔记本摔在一旁的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钢笔都掉在了地上。
“如果我没记错。”严丽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市里对粮食局不满很久了,早就有出手惩治的想法。”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可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
小李弯腰捡起钢笔,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为,为什么?”小李问。
严丽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让小李的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
“为什么?”她重复着,眼中寒光闪烁。
“因为这是破坏别人的利益,查封的钱也要全部上交。”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谁愿意做?”
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注意到严丽今天特意涂的暗红色口红,已经因为紧抿嘴唇而有些晕染。
“可咱们调查组不一样。”严丽的声音突然放轻,却更加危险。
“咱们来,就是查这些害群之马的。”
“沈冰冰通过江浩,江浩再告诉董天成……”
“董天成再告诉我们。”严丽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一层一层掩护,到最后,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农民,会有高层们的把柄。”
小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
他的制服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最后。”严丽直起身,优雅地整理着袖口。
“害群之马被我们剔除,市里面有了政绩。”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
小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严组长,这,这是好事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您怎么说我们被当成枪使了呢?”
严丽突然转身,裙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好事?”
“好事……”她重复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就怕是借着好事的名头!”她突然停顿,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李的胸口。
“排除异己啊……”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小李如坠冰窟。
他这才注意到,严丽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严丽想起一句经典的话。
哪有那么多贪官啊?
不就是你们内斗吗。
咳咳,不能再说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能说奥。
严丽猛地转身,藏蓝色列宁装的衣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小李!”她的声音像淬了冰。
“你马上去查查,冯喜才和沈冰冰他们家,有没有利益往来或是政治冲突!”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咱们不能被卖了,还帮着他们数钱!”
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后退半步,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慌忙蹲下身去捡,却听见严丽高跟鞋清脆的声响越来越近。
“还有。”严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寒光闪烁。
“我要见见江浩和沈冰冰。”
“明天早上,带我去青山村。”
小李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严,严组长,不用去青山村……”他结结巴巴地说。
“江浩和沈冰冰,刚买了今早的车票,来了市里。”
严丽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有意思……”
与此同时,富饶小区两条街外的一家简陋宾馆里。
江浩正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一台军用望远镜的焦距。
“还是沈书记厉害啊,”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连望远镜都能搞得到。”
沈冰冰坐在单人床上,闻言猛地抬头,杏眼中寒光一闪。
“少在这嬉皮笑脸的。”她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床单。
“你还没告诉我,要望远镜干什么。”
江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专注地调试着镜头。
窗外的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过来。”他突然招了招手,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