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中心的球员通道里还残留着上一场逆转湖人的欢呼声，火箭队的球员们刚踏进球馆，就被扑面而来的训练强度压下了余温。杰夫·范甘迪站在训练场边，手里攥着战术板，眉头拧成一团——下一个对手是芝加哥公牛，那支被斯科特·斯凯尔斯打磨得像块铁板的球队，本·戈登的外线爆发力、洛尔·邓的防守韧性、克里斯·杜洪的传球预判，还有泰森·钱德勒在内线杵着的硬骨头，每一点都得捏着小心应对。
“都动起来！别磨蹭！”范甘迪的吼声穿过训练场，“芝加哥人不会给你们留任何轻松出手机会，他们的轮转比湖人快，对抗比湖人狠！进攻端少玩花的，每一次传球都要看清路线，每一次突破都要算好协防！防守端盯死本·戈登，他抬手的时候你们的手必须在他眼前，别让他舒舒服服拔起来！”
姚明在篮下站定，对面的训练师顶着护具模拟钱德勒的站位，他沉肩顶了顶，感受着那股扎实的对抗力，随即脚下一错，转身勾手——球擦着篮筐内侧进了。他没停，立刻退回去重新卡位，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砸出一小片湿痕。他清楚，公牛的内线不会给你第二次调整的机会，每一个脚步都得精准到毫厘。
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在另一侧的中距离区域练跳投，助手给他递球的节奏很快，他接球、起跳、出手，动作一气呵成。投丢一个后，他抬手抹了把汗，盯着篮筐皱了皱眉——刚才出手时手腕抖了一下，换成公牛的防守球员，这会儿早贴上来干扰了。他深吸口气，重新摆好姿势，下一次出手时手腕绷得更紧，球稳稳空心入网。
林凯在场地角落练运球，低重心来回变向，篮球在他手里像粘住似的。他眼角的余光扫着场上队友的跑位，【节奏之心】在脑海里勾勒出公牛防守的轮廓——那些快速轮转的路线、协防补位的时机，甚至杜洪断球时习惯下手的角度，都清晰得像刻在上面。他知道这场球不好打，不是靠冲劲就能赢的，得磨，得等，得抓那些防守间隙里的细碎机会。
夜幕降临时，丰田中心的灯光亮得刺眼，看台上的红色海洋翻涌着，球迷们举着“横扫风城”的标语，喊声震得人耳朵发鸣。但跳球的哨声一响，这份热烈就被公牛队的防守瞬间浇凉了。
钱德勒跳球赢了姚明，篮球拍到杜洪手里，公牛队的推进不快，杜洪慢悠悠运球过半场，抬手示意队友落位。本·戈登在右侧45度角绕着掩护跑，洛尔·邓则在罚球线附近策应，他们不慌不忙地传导，直到姚明被钱德勒顶得没法补防，邓才抬手命中中距离。2比0，公牛队的第一球，打得像教科书一样规矩。
火箭队第一次进攻，林凯运球过半场就感觉不对——杜洪贴得极近，胳膊肘顶着他的腰，手还时不时往球上掏。他抬手叫姚明上提挡拆，姚明刚站定，钱德勒就立刻换防扑了过来，同时邓也往内线收缩，两个防守球员瞬间把他的突破路线堵死。林凯想把球分给底角的巴蒂尔，可眼角瞥见本·戈登已经斜着冲过来断球，只能仓促抬手扔向篮筐，球砸在篮板上弹了出来，钱德勒抢下篮板，公牛队立刻推反击。
首节才打了3分钟，火箭队就像被捆住了手脚。麦迪想干拔，邓贴得他连起跳都费劲，勉强出手就是打铁；姚明在低位要球，钱德勒和迈克尔·斯威特尼轮流顶他，刚接住球就被两人包夹，只能把球传出来，一不留神就被杜洪断了次传球，直接给了本·戈登快攻上篮的机会。8比14，分差转眼就拉开到6分，范甘迪在场边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战术板都快被捏变形了。
“暂停！暂停！”范甘迪终于喊了停，球员们刚跑过来，他就指着战术板上的箭头吼，“别跟着他们的节奏乱冲！姚，你往篮下再沉一步，接球就转身，别等他们包夹！林，你突破的时候别犹豫，冲进去造犯规，逼他们内线收缩！还有你们的防守，别光盯着球，注意邓的空切！”
暂停回来，火箭队的节奏稍微稳了点。林凯运球过半场，没再叫挡拆，而是突然加速往杜洪左侧冲——杜洪没反应过来，被他撞了个趔趄，裁判哨声响起，进攻犯规。林凯皱了皱眉，退回去重新来，这次他放慢速度，等姚明在低位卡好位，才把球吊过去。姚明接球的瞬间，钱德勒果然贴了上来，他没硬顶，而是转身把球分给了绕到罚球线的海耶斯，海耶斯抬手中投命中，10比14。
可公牛队的韧性远超预期。本·戈登紧接着就在外线接邓的传球，顶着麦迪的防守强行三分——球进了，17比10。范甘迪在场边气得骂了句脏话，刚想再喊战术，就看见林凯又一次突破，这次他没硬来，而是吸引钱德勒补防后，把球分给了空切的巴蒂尔，巴蒂尔上篮得分，12比17。
首节还剩2分钟时，公牛队换上了替补，安德烈斯·诺西奥尼一上场就冲内线，接替补控卫的传球后，顶着海耶斯的防守上篮得手，19比12。林凯想打快攻反击，可运球刚过半场就被诺西奥尼和替补控卫双人夹击，他死死护着球，直到进攻时间快到了，才把球甩给麦迪，麦迪仓促三分出手，球砸在篮筐前沿弹了出来。首节结束的哨声响起，记分牌上写着18比23，火箭队落后5分。
球员通道里，没人说话，姚明擦着汗，胳膊上的肌肉还在发紧；麦迪捏着水瓶，眉头没松开过；林凯低头看着球鞋，刚才被夹击时的慌乱感还没散。范甘迪走在最前面，推开更衣室的门，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摔：“你们刚才打得像群没头的苍蝇！进攻端瞎传，防守端漏人，公牛队的防守是硬，但不是没破绽！”
他指着战术板上的公牛队防守站位：“他们换防快，但邓协防后回防慢，本·戈登扑外线会漏底线，你们就打这两个点！姚，你在低位别光想着自己打，吸引包夹就分球；林，你别一味强突，用掩护做假动作，骗他们的防守移动；麦迪，你的中距离呢？刚才那几个球为什么不沉下来打？”
第二节开始，林凯带领替补阵容上场，对位的是公牛队的替补控卫，压力小了不少。他一上来就和海耶斯打挡拆，海耶斯挡拆后顺下，吸引防守球员，林凯把球塞给他，海耶斯上篮得分，20比23。下一个回合，他又利用速度过掉替补控卫，冲进内线后故意放慢速度，等诺西奥尼补防，再把球分给底角的海德，海德三分命中，23比23，比分终于追平。
看台上的欢呼声刚起来，斯凯尔斯就立刻喊了暂停，换上了全部主力。杜洪一回来就贴死林凯，本·戈登也往内线收缩，公牛队的防守又变回了铁板一块。林凯运球过半场，想叫姚明挡拆，可姚明刚动，钱德勒就提前卡住位置，邓也往弧顶移动，把他的传球路线全封死了。他只能自己突破，刚冲两步就被杜洪和邓夹击，球差点被断，好不容易护下来，进攻时间只剩3秒，只能抬手扔向篮筐，球没沾筐。
公牛队抓住机会推反击，本·戈登快攻上篮得分，25比23。林凯咬了咬牙，运球过半场后，故意放慢节奏，等队友落位。他示意海德在外线跑位，吸引本·戈登的注意力，自己则和海耶斯打挡拆——杜洪绕挡拆追防，钱德勒放弃海耶斯扑过来，林凯立刻把球回传给海耶斯，海耶斯中距离命中，25比25。
可公牛队的进攻还是稳，邓在中距离接球，晃开海耶斯后投篮得分；杜洪又断了海德一次传球，给本·戈登快攻三分的机会，球进了，30比25。林凯急了，突破时动作大了点，被裁判吹了进攻犯规，他忍不住跟裁判争论了两句，又吃了个技术犯规，本·戈登两罚全中，32比25。
半场前最后20秒，火箭队落后7分，林凯控球压时间。他绕着掩护跑，想找姚明的挡拆，可公牛队的防守密不透风，杜洪贴得他喘不过气，钱德勒也始终卡在姚明身前。时间只剩5秒，他只能在三分线外一步强行出手——球砸在篮筐上弹得老高，钱德勒抢下篮板，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记分牌上42比47的数字刺得人眼疼，更衣室里静得能听见球员们的呼吸声。范甘迪拿起技术统计，手指着上面的失误数：“11次失误！比公牛队多4次！你们知道这4次失误让他们得了多少分吗？12分！”他把统计单扔在桌上，“进攻端别再勉强出手，传球要果断；防守端盯紧自己的人，别总想着协防！下半场要是还这么打，就别想着赢球了！”
林凯坐在角落，擦汗的毛巾都湿透了。他想起刚才那些被夹击的瞬间，想起传球时犹豫的片刻，还有那几次仓促的出手——公牛队的铁律确实狠，但更狠的是自己没能稳住节奏。他抬头看向姚明，姚明也正好望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甘。风城的铁律摆在面前，要破局，靠的不是冲劲，是更稳的心态，更细的判断。真正的硬仗，才刚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