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水漫过腰际的瞬间，林奕暖的呼吸骤然停滞。
浑浊的水面倒映着顶棚惨白的探照灯，晃动的光影中，一张熟悉的脸从阴影里缓缓浮现——
老猫。
他咧着嘴，黄褐色的牙齿间叼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粗壮的手臂上还留着半年前被她用电棍灼烧的焦黑疤痕。
“林奕暖，好久不见啊。”
老猫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桶，带着黏腻的恶意。
“听说你在裴焰之那儿当了几天金丝雀，骨头都软了？”
林奕暖的指尖死死抠住水牢边缘滑腻的青苔，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记忆继续如毒蛇般缠上林奕暖的心脏——
半年前的新旺利地下水牢，老猫把她的头按进污水里，笑着数秒：“这就是业绩不行的后果！”
浑浊的污水伴随着可疑的絮状物瞬间没林奕暖的到胸口，她挣扎着站稳，老猫蹲在池边，用橡胶棍搅动水面，突然按住她后颈往水里压。
林奕暖的鼻腔瞬间灌进腥臭的液体，眼球火辣辣地疼。
就在窒息感炸裂的前一秒，她被拽起来咳嗽着呕吐。
如此反复几次后，林奕暖的痉挛已经变成条件反射，即使没被按压也会自动弓起背干呕。
而后来裴焰之救她时，徐炎沉默地看着她用电棍把老猫捅到失禁，血肉焦糊的味道至今萦绕在噩梦里。
林奕暖的思绪被老猫突然拽住她的头发拉回。
老猫狠狠甩了林奕暖几个耳光后强迫她仰头看向水牢上方的观察窗——
裴焰之和明薇蔷正相拥而立，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老猫的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你说……我现在把你按进水里，裴焰之会不会像当初那样救你出去？”
浑浊的污水里，林奕暖半身浸在发绿的水中，长发黏在惨白的脸上，曾经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污水泡花，睫毛膏晕染成可怖的黑痕，顺着脸颊滑落。
她的礼服被撕破，露出青紫交加的皮肤，右手指骨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是明薇蔷高跟鞋的杰作。
裴焰之眉头紧蹙，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掩住口鼻，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太恶心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是心疼，而是生理性的反胃。
——这就是他曾经碰过的女人？
——现在这副模样，连明薇蔷的脚指甲缝里的泥都不如！
明薇蔷察觉到他的嫌恶，红唇愉悦地扬起。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水牢边缘，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林奕暖的狼狈，突然转头对阴影处招了招手：“老猫，电棍拿来。”
老猫随即谄媚地递上一根滋滋作响的电棍：“明小姐，电压调到最大了，保准让她爽到哭！”
老猫瞥了一眼盛煜，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转头对明薇蔷讨好道：
“这贱人认阿泰做师父的事，还有她在Kt园区内的情况，我可都定时汇报给盛助理了……”
明薇蔷轻笑着接过电棍：“做得不错，答应给你的好处盛煜会安排好。”
林奕暖的瞳孔骤然紧缩——
竟然是老猫！
此时电棍在水面划过，爆出刺眼的蓝色电弧。
“林奕暖。”
明薇蔷俯身，红唇在灯光下如染血的刀，“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就是你这种——”
“明明卑贱如泥，却总装得冰清玉洁的婊子！”
电棍狠狠捅进水中！
“啊——！！！”
林奕暖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回荡在水牢里。
明薇蔷欣赏着她翻白的双眼，转头对裴焰之娇声道，“焰之，要不要也来玩玩？”
裴焰之冷漠地扫了一眼水中痉挛的女人，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明薇蔷……你不得好死！”
林奕暖此时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却仍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林奕暖的身体剧烈抽搐，污水灌入口鼻，却在濒临窒息的瞬间被老猫拽着头发提起。
“这就受不了了？”明薇蔷继续将电棍捅进污水中。
正在这时，裴焰之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徐炎”的名字。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走出水牢，瞥了一眼水牢铁门内，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裴总。”
徐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却隐约透着一丝紧绷。
“说。”
裴焰之的嗓音低沉，目光扫过水牢监控屏幕上林奕暖惨白的脸——
她正被明薇蔷的高压电棍逼至角落，浑身湿透，嘴唇因剧痛而咬出血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我刚刚收到迪拜那边的消息，USA-i40的尾款已经……”
徐炎的话突然顿住。
因为透过电话，他清晰地听到了背景音里女人撕心裂肺的诅咒——
“裴焰之！明薇蔷！你们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刻骨的恨意，几乎能刺穿耳膜。
徐炎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林小姐还好吗？”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
裴焰之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徐炎。” 他缓缓开口，嗓音里带着危险的警告，“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裴焰之的目光透过铁门上的小窗，看到明薇蔷正用电棍抵住林奕暖的脖颈，而那个女人即便疼到浑身痉挛，仍死死咬紧牙关。
“她的事，以后不准过问。”
裴焰之的声音冷得像冰，“更别想着救她回国。”
“否则……”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不介意让你也来缅北。”
电话那头，徐炎的指节已经捏得发白，但最终，他只是平静地回应：
“是，裴总。”
通话结束的瞬间，水牢内传来林奕暖一声更凄厉的惨叫——
“裴焰之！明薇蔷！我诅咒你们——！”
裴焰之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转手离开回到明薇蔷身边。
浑浊的污水漫过林奕暖的胸口，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颊上，嘴唇因寒冷而泛着青紫。
明薇蔷站在水牢边缘，手里把玩着老猫递上的超高压电棍枪，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林奕暖，你刚才不是骂得很痛快吗？”
她按下开关，电棍枪尖端“噼啪”爆出刺眼的蓝光。
“现在怎么不继续了？”
林奕暖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但水牢四壁光滑，根本无处可逃。
“滋啦——！”
高压电流瞬间穿透水体，林奕暖的身体如遭雷击，持续的剧烈痉挛起来！
她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惨叫，指甲在水泥壁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却仍死死盯着站在水牢外的裴焰之。
“裴焰之……明薇蔷.......你们会有报应的……”
裴焰之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被折磨的女人与他毫无关系。
明薇蔷欣赏着林奕暖的痛苦，正想再次按下电棍枪按钮，老猫却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
“明小姐，别弄死了。”
他瞥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声音压得更低：
“刀爷特意交代过，撒坤还指望她赚钱……真要弄死了，咱们不好交代。”
明薇蔷的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化作讥讽的笑。
“撒坤宝贝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明薇蔷蹲下身，电棍枪轻轻拍打林奕暖的脸颊，声音甜腻如毒药：
“林奕暖，你以为死就能解脱？”
“在缅北……死是最大的解脱，我让让你生不如死。”
明薇蔷立刻站起身，高跟鞋狠狠碾过林奕暖浮在水面的手指，直到听见骨节错位的“咔嗒”声，才满意地转身挽着裴焰之离开。
水牢的铁门重重关上，黑暗再次吞噬一切。
林奕暖蜷缩在腥臭的水中，疼痛和寒冷让她几乎昏厥，但她的眼神却愈发狠厉。
——裴焰之，明薇蔷……
——你们会后悔今天没杀了我。
林奕暖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却死死咬住牙关。
楚晔辰曾让黎蕴交代她的那句话在脑海中炸响——
“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