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聒噪不休,李晓东再次戴上“陈志远”的面具,站在了电子工业部的家属院门口。灰砖墙上爬满了牵牛花,绿意盎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几天前,部里以“特聘专家”的名义,给他分配了一处两进四合院,就在离于莉家不远的胡同里,环境清幽,格局规整。
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以“李晓东”的身份,与于莉成婚固然顺理成章,但他身边牵扯太多——秦淮茹、梁拉娣等人的存在,难免会让于家有顾虑;而“陈志远”这个身份,是系统赋予的“干净”身份,工程师的职业体面,独居的状态,更能让于家安心。
他提着一个果篮,先去了于莉家。于莉正在院里晾衣服,看到“陈志远”,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问:“请问您找谁?”
“找你,于莉同志。”李晓东用“陈志远”的声音开口,却在她耳边压低了音量,用自己的本音补了一句,“是我,李晓东。”
于莉浑身一震,手里的衣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眉眼、鼻梁都和李晓东不同,可那眼神里的温柔,还有刚刚那句低语,分明就是他!
“你……你怎么……”于莉的声音都在发颤,又惊又疑。
“进屋说,别让叔叔阿姨起疑。”李晓东朝她递了个眼色,拎着果篮走进屋。
于父于母正在屋里纳凉,看到“陈志远”,客气地招呼:“同志,您是?”
“我是电子工业部的工程师,叫陈志远。”李晓东拿出“身份证明”,笑容温和,“是李晓东的朋友,他托我来看看你们。”
“原来是晓东的朋友,快坐快坐。”于父热情地招呼,“晓东这孩子,有心了。”
于莉端来茶水,手还在抖。她坐在李晓东身边,心跳得像擂鼓,偷偷打量着他脸上的面具,怎么也想不通,李晓东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
聊了几句家常,李晓东借口请教缝纫技术,将于莉拉到了东厢房。
“别害怕,这是面具。”他摘下脸上的硅胶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于莉看着熟悉的脸庞,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你为啥要这样?”
“莉儿,听我解释。”李晓东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身份特殊,身边牵扯太多,怕委屈了你。用‘陈志远’这个身份,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也能让叔叔阿姨安心。”
他把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三进四合院里的情况复杂,若是直接以“李晓东”的名义娶她,难免会有人说闲话,于家也会被指指点点;而“陈志远”是部里的工程师,身份体面,无牵无挂,与她成婚,既能让她风风光光,又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委屈你。”李晓东看着她的眼睛,“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从来没有变过。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于莉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她想起李晓东一次次的帮助,想起他看自己时温柔的目光,想起他送来的每一份温暖……这些都不是假的。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那……你以后还会用这个样子见我吗?”
“不会。”李晓东摇摇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用。私下里,我还是我。”他拿起面具,“这个,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安稳的身份。”
于莉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脸颊泛红。她能感觉到李晓东的用心,他是在为她着想,为她的家人着想。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愿意。”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却无比坚定,“不管你是李晓东,还是陈志远,我信你。”
李晓东心里一暖,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莉儿。”
“那……我爸妈那边……”于莉有些担心。
“我会跟他们说清楚,就说我是你的朋友,欣赏你的善良和能干,想娶你。”李晓东早已想好说辞,“他们对‘陈志远’这个身份不会有顾虑的。”
果然,当李晓东以“陈志远”的身份,向于父于母表明心意时,老两口又惊又喜。于父拉着他的手,连连点头:“陈工程师是体面人,能看上我们家莉儿,是她的福气!我们同意!”于母也笑得合不拢嘴,拉着于莉的手,眼里满是欣慰。
于海棠站在一旁,看着“陈志远”,又看了看羞涩的姐姐,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她总觉得这个“陈志远”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尤其是看姐姐的眼神,像极了……李晓东。但她没说破,只要姐姐能幸福,就好。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李晓东以“陈志远”的名义,带着于莉去街道办登记。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的身份证明,笑着送上祝福:“陈工程师,于同志,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拿到红色的结婚证那一刻,于莉的手都在抖。她看着证书上“陈志远”和“于莉”的名字,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晓东——他还戴着面具,可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笑容。
走出街道办,李晓东把面具摘了下来,牵起她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于莉的脸像熟透的苹果,小声说:“嗯。”阳光照在她脸上,幸福的光晕一圈圈漾开。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那处新分配的两进四合院。推开院门,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正房里摆着崭新的家具——都是李晓东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衣柜、梳妆台、八仙桌,样样俱全。西厢房被改成了缝纫室,放着那台“蝴蝶牌”缝纫机,还有几匹新布料;东厢房则放着书架和书桌,上面摆着几本于莉喜欢的小说。
“这是……我们的家?”于莉惊讶地睁大眼睛。
“嗯,我们的家。”李晓东从背后抱住她,“以后,你想住在这里,或者回那边的四合院,都听你的。”
于莉靠在他怀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是幸福的泪水。她转过身,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晓东,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李晓东笑着回吻她,“以后,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夕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金色的光斑,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院子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照着这对新人的幸福。
回到于家四合院时,于父于母正在准备晚饭,看到他们手里的结婚证,高兴得合不拢嘴。于母拉着于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贴心话,于父则拉着“陈志远”(李晓东又戴上了面具)喝起了酒,越看越满意。
于海棠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放在桌上,看着于莉幸福的笑脸,轻声说:“姐,恭喜你。”
“谢谢你,海棠。”于莉笑着说。
晚饭后,李晓东要回三进四合院,于莉送他到院门口。
“明天我来接你,去拍张合影。”李晓东握着她的手。
“嗯。”于莉点点头,不舍地看着他,“路上慢点。”
“放心吧。”李晓东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转身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夏夜的凉爽,李晓东的心情格外轻快。他知道,用假面成婚或许有些荒唐,但他对於莉的心意是真的。这个善良温柔的姑娘,值得他用一切去守护。
回到三进四合院,秦淮茹她们看到他,都围了上来。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秦淮茹关切地问。
“去朋友那办了点事。”李晓东笑着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的一个朋友结婚了,就是上次我帮着搬家的于莉姑娘。”
“真的?太好了!”梁拉娣高兴地说,“啥时候请咱们喝喜酒?”
“过几天吧,到时候一定请你们。”李晓东笑着说,心里却有了打算——等风头过些,就把于莉介绍给大家,相信她们会理解的。
夜色渐深,院里安静下来,只有蝉鸣和蛙声交织在一起。李晓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他想起于莉羞涩的笑容,想起她点头说“我愿意”时的坚定,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管是李晓东,还是陈志远,他的心始终没变。守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给她们幸福安稳的生活,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而今天,他又离这个心愿近了一步。
梦里,他仿佛看到于莉穿着红色的嫁衣,笑靥如花,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