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拎着半杯没喝完的咖啡走出办公楼时，差点以为自家公司楼下改行开了个蜡烛批发市场。
顾衍穿着一身价格抵她半年工资的高定西装，正单膝跪在由999根粉色蜡烛摆成的巨大心形中央。他手里捧着的不是戒指，是个镶钻的……财务报表？
“默默，这是我为你整理的顾氏未来五年盈利预测。”顾衍深情款款地举起报表，“只要你点头，这些数字都能变成你的零花钱。”
林默面无表情地咬了口刚买的烤红薯：“顾总，摆蜡烛不如直接打钱实在。你这心形摆得跟椭圆似的，财务数据造假的吧？”
【宿主，检测到劣质求婚场景，系统自动开启吐槽模式——】脑海中的系统弹幕欢快地蹦出来，【这蜡烛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吧？烧出来的烟都快赶上北京雾霾了！】
顾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这是意大利手工定制香薰蜡烛……”
“难怪闻着像烧钱的味道。”林默又啃了口红薯，“但顾总，你跪着的那个位置昨天刚有流浪狗撒过尿。”
顾衍瞬间弹起来掸裤子。
围观群众举着的手机齐刷刷跟着他动作上下晃动，有个直播博主激动地喊：“家人们快看！豪门总裁为爱清洁工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嘹亮的《祝你平安》喇叭声。
一辆市政洒水车缓缓驶来，在蜡烛阵前稳稳停住。驾驶座上的陆景然戴着墨镜探出头，手指懒洋洋敲着方向盘：“接到群众举报，有人违规占用消防通道搞封建迷信活动。”
顾衍脸色发青：“陆景然，这是浪漫求婚！”
“哦？”陆景然按下喷水按钮，“市政消防检查，麻烦配合灭个火。这烟雾报警器都响到隔壁街区了。”
强力水柱精准浇灭心形蜡烛最外圈，拼成个歪歪扭扭的“穷”字。
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有个大爷摇头感叹：“现在年轻人求婚真拼，还自带消防演习！”
顾衍试图抢救内圈蜡烛，却被反弹的水花淋成落汤鸡。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塌成海带条，西装紧贴身上，透出里面骚包的豹纹内裤边缘。
“哎呀顾总，”林默举着红薯指指点点，“你这内裤风格挺复古，跟你爷爷辈撞款了吧？”
系统在她脑中疯狂刷弹幕：
【笑不活了家人们！这豹纹起码是上世纪流行款！】
【宿主快看！他皮鞋里游出来只小蝌蚪！】
【建议顾总改行开水产市场，洒水车都能给他造个生态圈！】
陆景然跳下车，顺手接过林默的红薯咬了口：“还是咱们劳动人民的美食实在。”他扭头朝顾衍挑眉，“顾总要不要也来点？比蜡烛管饱。”
顾衍抹了把脸上的水，咬牙切齿：“你们别太得意！默默，我为你准备了更用心的惊喜……”
话没说完，洒水车突然开始循环播放《大悲咒》。
陆景然无辜摊手：“不好意思，这车刚才灭火太投入，自动超度模式启动了。”
人群中有个阿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求婚现场秒变清明法会啊！”
蜡烛灰堆里突然冒出一缕青烟，组成一行闪烁的系统提示文字：
【警告：求婚场景加载错误，已自动切换成清明模式。检测到当事人情绪波动达到祭祖标准，是否播放《常回家看看》？】
林默和陆景然对视一眼，同时爆笑出声。
“统子，你这场景切换比美团打车还快啊！”林默在心里给系统点赞。
系统得意地弹出一串烟花：
【宿主，咱们的KpI考核表是不是该给顾总加个“环保先锋”项？他这波废水循环利用堪称行业标杆！】
顾衍看着周围举手机拍摄的人群，突然抢过直播博主的自拍杆：“默默！我是真心的！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把顾氏股份转给你！”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这霸总脑子进水了吧？”
“前面的，是洒水车进水！”
“赌五毛钱，下一幕他要掏股权转让书。”
果然，顾衍从湿透的西服内袋掏出沓文件。水渍晕开的封面上，“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字混着粉色蜡烛油，看起来像小孩涂鸦。
林默接过文件抖了抖，水珠溅了顾衍一脸：“顾总，你这协议怎么闻着有股鲱鱼罐头味？”
陆景然凑近嗅了嗅：“还真是！看来顾氏最近拓展水产业务了？”
系统适时弹出科普弹幕：
【根据成分分析，该墨水由过期墨鱼汁混合蜡烛油制成，长期接触可能导致智商下降——】
【温馨提示：顾总智商已无下降空间，请放心食用。】
顾衍急得去抓林默的手，却被陆景然用红薯隔开。
“别动手动脚的。”陆景然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林默嘴里，“我们林总的手是签亿万合同的，摸坏了你赔得起？”
林默嚼着红薯含糊不清：“就是！我这手刚保了千万险，碰瓷的离远点。”
直播博主突然把镜头怼到顾衍面前：“顾总，网友问您这出是跟《乡村爱情》学的吗？怎么道具都比谢广坤还寒酸？”
顾衍气得要去抢自拍杆，脚下踩到蜡烛油，“哧溜”滑出三米远，精准栽进垃圾桶。
人群静默两秒，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笑声。有个小孩扯着妈妈衣角问：“妈妈，这个叔叔是在表演垃圾分类吗？”
系统在林默脑中疯狂报警：
【警告！检测到社死现场达到宇宙级！】
【建议宿主速速撤离，以免被智障传染！】
【自动开启防护模式：正在播放《好运来》驱邪——】
洒水车的《大悲咒》突然切到《好运来》，和系统的bGm完美二重唱。
陆景然搂着林默肩膀往车里带：“走吧，再待下去该有人来收门票了。”
林默回头看了眼正从垃圾桶往外爬的顾衍，突然喊道：“顾总，你屁股上粘了片烂菜叶！”
直播镜头立刻聚焦顾衍臀部，弹幕瞬间被“菜叶霸总”刷屏。
顾衍手忙脚乱拍打裤子时，蜡烛灰堆里又冒出新提示：
【系统升级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存环境恶劣，已开启“前任火葬场”净化模式。下次再遇骚扰场景，将自动召唤雷阵雨扑灭恋爱脑。】
陆景然吹了个口哨：“这功能好，建议推广到全人类。”
林默钻进洒水车副驾，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红薯还没吃完！”
“赔你十个。”陆景然发动车子，朝窗外喊，“顾总，记得找市政报销垃圾桶维修费啊！”
洒水车在《好运来》的歌声中扬长而去，留下顾衍在垃圾桶边捶地怒吼。
车开出去两条街，林默突然发现陆景然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代码。
“你干嘛呢？”
“给系统升级个新功能。”陆景然得意地挑眉，“下次顾衍再搞事，洒水车能自动导航到他家游泳池。”
系统立刻弹出确认框：
【人形bUG申请安装“精准打击”插件，是否批准？】
林默笑着点下“确认”。
夜幕降临时，两人站在烧烤摊前等烤串。陆景然突然凑近她耳边：“其实今天我最嫉妒的是那个红薯。”
“嗯？”
“它被你捧了整整十分钟。”他委屈巴巴地咬了口刚买的烤肠，“我都没这待遇。”
林默翻着白眼把烤肠抢过来：“醋厂今天开业大吉是吧？”
路灯下，刚刷新过的系统界面幽幽浮出一行新提示：
【清明模式已存档。温馨提示：下次求婚请自带消防队，本系统不提供售后保障。】
而城市的另一端，顾衍正对着湿透的股权协议发誓要升级求婚装备。
只是他不知道，系统早已在他的手机里埋好了彩蛋——
下次他点开购物App时，首页推荐全都会变成灭火器和洒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