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长乐宫的烛火被调得很暗,只能勉强照亮内殿的一角。太后已经睡熟,呼吸均匀,脸上带着淡淡的血色。苏清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三枚凤凰玉佩,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打量着上面的纹路——每枚玉佩的背面都刻着一个小字,“清”“惊”“瑶”,对应着侯府“清脉、惊卫、瑶承”的家训。
“在看什么?”萧惊寒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暖意。苏清颜抬起头,只见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进来:“刚让御膳房做的,加了一点你食盒里的暖光香料,是温补的。你一夜没睡,喝点暖暖身子,别等会儿再出意外,我没法护着你。”
苏清颜接过莲子羹,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疲惫。她看着萧惊寒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才放心地说:“你怎么来了?不去审那些刺客了吗?”
“审完了。”萧惊寒坐在她旁边,脸色沉了沉,“那些刺客都是影阁‘柳字堂’的人,招认是三皇子让他们来的,目标是杀了你,抢你的玉佩和食盒。但他们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只知道三皇子和影阁的影主走得很近,最近一直在打听忠勇侯府地宫的消息。”
苏清颜心里一沉:“三皇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找地宫,是为了宝藏还是别的?”
萧惊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踩在落叶上,却又比落叶声更轻——是练家子的脚步声。他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有人!小心!”
苏清颜也连忙站起来,将三枚玉佩塞进怀里,握紧了乾坤食盒。就在这时,“哗啦”一声,殿顶的瓦片突然被轻轻掀开,三个黑衣人脚尖点着瓦片,像猫一样无声跳下——落地时屈膝卸力,连灰尘都没扬起,是影阁死士的“悄无声息”身法。他们手里握着明晃晃的短刀,直扑向床边的苏清颜!
“保护太后和苏姑娘!”萧惊寒大喝一声,挥剑迎了上去。短刀和长剑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苏清颜连忙扶着太后躲到屏风后面,同时打开乾坤食盒——暗格的暖光瞬间涌出,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挡在屏风前。黑衣人想要绕过萧惊寒,扑向屏风,却撞在暖光屏障上——“啊”的一声惨叫,被撞的手臂瞬间泛红,像被烫伤一样。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首的黑衣人惊呼道,眼神里满是惊恐——影阁的阴邪体质,最忌这种纯阳暖光,一碰就像被火烧。
“小心!”萧惊寒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将苏清颜推开。原来为首的黑衣人掏出一支毒箭,搭在弓上,瞄准了苏清颜——箭杆上还刻着黑莲花纹,是影阁的标记!毒箭“嗖”地一声,擦着萧惊寒的肩膀飞过,钉在屏风上,箭头上的黑色毒液瞬间腐蚀了屏风的布料,发出“滋滋”的声响。
苏清颜心里一紧,连忙掏出雄黄粉,瞄准为首的黑衣人眼睛撒过去。雄黄粉遇光,泛出淡淡的黄色光晕,正好洒在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腰间的一枚铁牌掉在了地上——铁牌边缘磨损得厉害,正面刻着大大的“赵”字,笔画都快磨平了,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影”字。
萧惊寒趁机上前,一脚将为首的黑衣人踹倒在地,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三皇子和影阁到底有什么阴谋?地宫的消息是不是你们告诉三皇子的?”
黑衣人咬着牙,不肯说话,突然猛地一咬舌头——想要自尽!萧惊寒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阻止了他。
苏清颜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牌,指尖摩挲着磨损的边缘:“这是二十年前的旧物!当年忠勇侯府被诬陷时,现场就留着一模一样的牌子!”
萧惊寒看到铁牌,呼吸瞬间变粗,攥紧佩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这枚牌子,他记得太清楚了!当年父亲被影阁陷害,说他通敌叛国,现场就留着这样的铁牌,是他亲手埋了父亲的尸体,也是他发誓要找的仇人标记!
“肯定是三皇子和影阁!”萧惊寒的声音带着恨意,“当年他母亲联合影阁陷害忠勇侯府,就是为了扫清他夺嫡的障碍。后来又陷害我父亲,是为了削弱军方的势力!现在找地宫,肯定是为了里面的宝藏,用来招兵买马!”
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冲进来,将三个黑衣人制服。为首的黑衣人被押了下去,嘴里还在疯狂地喊着:“三皇子不会放过你们的!影主会为我们报仇的!地宫是三皇子的!”
内殿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屏风上被毒箭腐蚀的破洞,还有地上那枚刻着“赵”和“影”字的铁牌,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的凶险。
太后被刚才的打斗惊醒,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又有刺客?”
“没事了,太后,刺客已经被抓住了。”苏清颜扶着她回到床上,“但我们发现了重要线索——当年陷害忠勇侯府和萧将军父亲的,就是三皇子的母亲和影阁,这枚铁牌就是证据。”
太后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愧疚:“是真的……是真的……当年阿瑶(三皇子母亲)找过我,求我帮她陷害侯府,我没答应,她就联合影阁自己动手了……我对不起侯姐姐,对不起忠勇侯府……”
她的话没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苏清颜和萧惊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太后当年知道三皇子母亲的阴谋,却因为心软和害怕,没有阻止,所以一直心怀愧疚。
萧惊寒走到苏清颜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还带着刚握剑的薄茧,却很稳。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只有“并肩作战”的坚定。萧惊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清颜,从今天起,我们联手查案。不管是忠勇侯府的灭门真相,还是我父亲的冤屈,我们都要查清楚。三皇子和影阁欠我们的,欠忠勇侯府的,我们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苏清颜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也握紧了怀里的三枚玉佩。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萧惊寒不再是单纯的契约夫妻,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可她不知道,此刻三皇子府的书房里,三皇子正看着影主送来的密信——信上画着简易的地宫地图,标注着“忠勇侯府地宫入口在西郊破庙”,还写着“三玉聚齐可开地宫,玉佩是钥匙,食盒能镇地宫凶煞”。三皇子将密信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嘴角勾起阴狠的笑:“苏清颜,萧惊寒,你们的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