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坍塌的烟尘弥漫在皇宫西侧,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萧惊寒拉着苏清颜冲出废墟,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乱了,却依旧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神里满是后怕。禁军士兵也纷纷逃了出来,有的身上受了轻伤,却没人在意,都在大口喘着气。
只有三皇子被埋在废墟下面,生死未卜。
“快救三皇子!”苏清颜立刻对士兵大喊——不管三皇子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他也是一条生命,而且他的罪行应该由律法来审判,不该就这样被埋在废墟之下。
士兵们立刻动手,搬开废墟上的石块和木头,动作迅速而小心,生怕不小心伤到下面的人。萧惊寒站在苏清颜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不仅担心三皇子的安危,更担心苏清颜受到惊吓。
鹦鹉落在苏清颜的肩膀上,羽毛上沾满了灰尘,却依旧精神抖擞:“别担心……他死不了。我能感应到他的气息还很平稳,而且他怀里的日记有阿瑶残留的玄气,形成了微弱的防护盾,护住了他的要害,只是被砸伤了腿,没有生命危险。”
果然,没过多久,士兵们就从废墟里把三皇子救了出来。他浑身是伤,额头流着血,手臂和腿上都有明显的擦伤,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可他却死死抱着阿瑶的日记,不肯松手,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母妃……日记……时空通道……棋子……”
皇帝和太后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废墟和受伤的三皇子,脸色都很凝重。太后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和无奈:“造孽啊……阿瑶当年要是没那么偏执,没那么大的野心,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三皇子也不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毁了……”
三皇子被抬到旁边的偏殿,太医立刻上前给他处理伤口,清洗血迹、包扎伤口、固定骨折的腿,动作麻利而轻柔。他躺在床榻上,眼神涣散,瞳孔没有焦点,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母妃错了……鹦鹉是钥匙……苏清颜是穿越者……时空通道……我是棋子……”
皇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的儿子,虽然从小被阿瑶教坏,性格偏执,野心勃勃,做了很多错事,但变成现在这样,他也很痛心。
“三皇子,”皇帝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你老实说,阿瑶的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时空通道和苏清颜?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错事?”
三皇子听到“阿瑶”和“时空通道”,眼神瞬间亮了一下,像是恢复了些许神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太医按住:“皇上……母妃的日记里写着……鹦鹉能打开时空通道……苏清颜是穿越者……她的血能激活时空通道……只要打开时空通道……就能回到过去……改变母妃的命运……改变我的命运……我不想当阶下囚……我想当皇帝……我想让母妃活着……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所以我才要找苏清颜……找鹦鹉……找凤凰玉佩……”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情绪也变得不稳定,眼泪又开始掉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想让别人不再看不起我……想让母妃为我骄傲……可我没想到……母妃一直在骗我……我只是她的棋子……她根本不是为了我……”
苏清颜站在旁边,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三皇子其实也很可怜,他从小活在阿瑶的控制和谎言里,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母爱,还被灌输了错误的观念,一生都在追求一个虚假的目标,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鹦鹉突然开口,声音清脆:“你错了……时空通道不能改变过去……只会带来毁灭和灾难……阿瑶就是想利用时空通道……回到过去……杀了忠勇侯夫人……让自己成为侯府嫡女……然后一步步往上爬,最终统治两个世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你的命运,她只想利用你实现自己的野心……”
三皇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鹦鹉,眼神里满是茫然:“你说什么……母妃骗我……她从来没有为我着想过……”
“没错,”鹦鹉点点头,语气肯定,“阿瑶从一开始就骗你……她根本不是想让你当皇帝……她是想利用你拿到三块凤凰玉佩,打开时空通道,然后杀了你,自己当皇帝……她的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可以再看看……”
三皇子颤抖着手打开阿瑶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那里,阿瑶用红色的血墨写着一段话(血墨混合了玄术门的煞气,字里行间泛着淡淡的黑芒):“吾儿煜儿,若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失败。时空通道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半——鹦鹉是钥匙,凤凰玉佩是锁,穿越者的血是钥匙孔的润滑油,但打开时空通道的代价,是献祭整个京城的百姓。我本想利用苏清颜的血和百姓的命,打开时空通道,却没想到被太后和忠勇侯的旧部阻止。你若想完成我的心愿,就必须找到苏清颜,杀了她,取她的血,再献祭京城百姓,方能打开时空通道,统治两个世界。”
“献祭百姓……”三皇子彻底傻了,手里的日记“啪”地掉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母妃……你竟然想献祭百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自嘲:“我真是个傻子……被母妃骗了一辈子……以为她是为我好……以为她想让我当皇帝……其实她只是把我当成工具……当成献祭的棋子……我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皇帝捡起日记,看完这段话,气得脸色铁青,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龙袍袖口都在微微发抖,声音因愤怒而沙哑:“阿瑶……你真是太狠了……竟然想献祭全城百姓……难怪太后要杀你……你死有余辜!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皇子的母妃,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清颜看着三皇子,突然明白了爷爷让她穿越的真正目的——不仅是为了平反忠勇侯府的冤案,更是为了阻止阿瑶打开时空通道,阻止她献祭百姓,守护大齐的安宁和时空的平衡。爷爷的用心,远比她想象的更深远。
鹦鹉落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清颜……你的使命完成了……阿瑶的力量被彻底封印……时空通道再也打不开了……京城的百姓也安全了……你没有辜负你爷爷的期望,也没有辜负忠勇侯府的托付……”
三皇子被禁军押下去,关回宗人府——这一次,他是真的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母妃骗我”“献祭百姓”“时空通道”“我是棋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野心和狠戾,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
偏殿里,只剩下皇帝、太后、苏清颜和萧惊寒。太后看着苏清颜,眼神里满是欣慰和感激:“清颜,谢谢你……若不是你,阿瑶的阴谋就得逞了,京城的百姓就危险了,大齐也会陷入灾难之中。你是大齐的功臣,是侯府的骄傲。”
苏清颜摇摇头,语气诚恳:“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萧惊寒、鹦鹉、忠勇侯府的旧部,还有皇上和太后的信任与帮助。没有你们,我也不可能完成这个使命。”
萧惊寒握紧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管怎么样,你都做到了,完成了爷爷的使命,也完成了忠勇侯府的心愿。以后,再也没有影阁和玄术门的威胁,再也没有时空通道的隐患,我们可以安心地生活了。”
就在这时,苏清颜怀里的食盒突然发烫,暖光透过布料渗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甚至照亮了整个偏殿。鹦鹉突然叫起来,声音急促:“三块玉佩……食盒……暗格……终极秘密……”
苏清颜立刻拿出自己的凤凰玉佩,萧惊寒也从怀里掏出他的玉佩,太后从发髻上取下第三块玉佩——三块玉佩刚放在食盒旁边,就像是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自动飞到食盒上,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凤凰图案,发出耀眼的暖光。
食盒“咔哒”一声,暗格彻底打开了——里面除了她的美食笔记、爷爷的玄学手札,还有一张特制绢帛和一封信。绢帛上,是她和爷爷的影像(爷爷用玄术将影像印在绢帛上,泛着淡淡的暖光),爷爷怀里抱着一只彩色鹦鹉,和她肩膀上的这只一模一样;信,是爷爷写给她的,信封上写着“吾孙清颜亲启”。
苏清颜颤抖着手打开信,刚看了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信里,爷爷告诉了她穿越的终极秘密,告诉了她苏家与侯府世代的约定,还有她和萧惊寒早在前世就定下的宿命渊源。
而她肩膀上的鹦鹉,突然开口,用和爷爷一模一样的声音说:“清颜,使命已完成,时空已平衡。现在,你可以选择——是跟我回家,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回到爷爷身边;还是留下来,和你爱的人一起,守护这个你付出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的世界?”
苏清颜抬起头,看向萧惊寒——他正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支持和不舍,没有丝毫逼迫,只等着她的决定。她又看向皇帝和太后,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皇宫,看向这个她已经深深眷恋的世界——这里,有她爱的人,有她的朋友,有她的事业,已经成了她真正的家,她怎么可能离开?
可她没注意到,绢帛上爷爷的影像,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食盒暗格里,那个之前就微微发光的小东西,此刻泛着更强的暖光,像是一个微型的时空通道入口,还在轻轻闪烁着,仿佛藏着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