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审室的门在她掌心下微微发烫,楚明舒没急着推,反而把银符往袖口一塞,转头对萧沉舟说:“他们想让我一个人进去查‘违禁品’,真当我是送菜的?”
萧沉舟指尖玉核桃一停,抬眼扫了眼门缝里透出的冷白光:“刚才那工作人员,瞳孔有轻微震颤,说谎时的神经反射。”
“哦?”她挑眉,“看来评委组也被远程操控了,跟楚明瑶一个频道。”
他点头,声音压低:“别让他们支开你。证据链一旦断,密室倒计时归零前我们进不去。”
她冷笑一声,直接拉开储物囊,抽出那卷泛着星辉的古籍,在门口当众抖开:“行啊,不是要查违禁品吗?来,现场比对二十年前的设计原稿笔迹,顺便看看谁在伪造数据源!”
门内几名评审脸色齐变,其中一人猛地站起:“你——你怎么可能拿到原始记录?!”
“怎么?”她把古籍往桌上一拍,“你们以为封印了空间密钥就能抹掉所有痕迹?我娘留下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能删干净的。”
萧沉舟往前半步,玉核桃轻轻一弹,一道气劲擦着评审长的座椅掠过,地面瓷砖应声裂开三寸长缝。
“下次。”他语气平静,“就不只是坐歪了。”
评审团集体沉默,有人低头猛擦眼镜,有人悄悄收起了通讯器。
楚明舒合上古籍,收回储物囊,冲萧沉舟扬了扬下巴:“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去会会那个‘b区三号终端’。”
两人转身离开复审楼,夜风卷着药谷方向的寒意扑面而来。楚府后院一片死寂,唯有地下三层某处,红光间歇闪烁,像一颗埋进地底的心脏正在重启。
“信号中断了。”萧沉舟忽然开口,“楚明瑶的传输链路,三分钟前彻底断开。”
“不是中断。”楚明舒盯着手中星盘,“是被切断。母机察觉我们要动手了。”
“那就更快点。”他加快脚步,“再拖下去,证据可能被格式化。”
密室入口藏在老祠堂偏殿的地砖之下,表面覆盖着一层伪装成祭坛纹路的能量膜。楚明舒蹲下身,从储物囊取出一枚刻满螺旋纹的玉片,贴在地面上。
“这玩意儿跟我画稿上的标记共振了。”她嘀咕,“妈,您当年到底在这底下藏了多少惊喜?”
玉片微颤,星辉顺着纹路蔓延,地面缓缓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冷风夹杂着金属锈味涌出。
“走。”她说完第一个跳了进去。
阶梯狭窄陡峭,墙壁嵌着早已失效的照明晶石。萧沉舟走在前方,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每一步都极轻,脚尖先落,试探压力变化。
“左边第三块砖有异常震动。”他低声提醒,“绕过去。”
楚明舒侧身滑过,指尖掠过墙缝,忽然摸到一道细如发丝的金属线。
“触发式毒针阵。”她缩手,“差点就成了刺猬。”
“我来。”萧沉舟抽出双股剑,剑尖轻点空气,一道无形气浪扫过,几根银针叮当落地,在地上腐蚀出小洞。
“还挺狠。”她啧了一声,“这不是防贼,是想把闯入者当场做成筛子。”
继续下行五十步,一扇合金门挡在眼前,中央有个声纹识别槽,周围布满频率波动感应器。
“普通声波打不开。”萧沉舟观察片刻,“需要特定振频模拟血脉共鸣。”
楚明舒眯眼一笑:“巧了,我刚好带了‘钥匙’。”
她将母亲遗留的玉片贴在识别槽上,同时调动识海中的命运书签。书签无声流转,自动解析出残缺频率缺口。
“三、二、一——”
玉片爆发出一阵短促星辉,合金门发出咔哒一声,缓缓开启。
第二道门后是压力地板区,每隔三步就有一块活动砖石。萧沉舟闭眼感知气流,忽然伸手将她拉回半步。
“中间那块,下沉了0.3毫米。”
“你眼睛是测距仪?”她小声吐槽。
“古武世家基本功。”他淡淡道,“背我过去。”
“哈?”
“别废话,想活命就照做。”
她翻了个白眼,趴上他肩头。萧沉舟稳住重心,单足跳跃式前进,每一步都精准落在安全区域。中途一次地面微震,他瞬间旋身,剑气横扫,斩断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牵引丝。
“再有十步。”他喘了口气,“准备进入终端室。”
最后一道门是全息锁,需手动输入六位动态密码。楚明舒盯着星盘上跳动的数据流,忽然发现一段加密信号与楚明瑶昨日传输的内容高度重合。
“试试这个。”她输入一组数字。
门开了。
b区三号终端室不大,中央立着一台老式投影仪,四周墙面布满存储模块。楚明舒快步上前,插入随身星盘开始扫描。
三秒后,全息影像自动播放。
画面中,楚明瑶站在昏暗走廊,将一份设计稿递给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对方递回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认知干扰实验·阶段三》。
秦无绝的声音响起:“按此模板制造混乱,目标:瓦解原创信心体系。”
影像结束前,镜头扫过设计稿一角——正是她提交的《星武霓裳》初稿。
“靠!”她咬牙,“连草图都被偷了?”
萧沉舟皱眉:“有人提前复制了你的创作流程。”
“不止。”她调出数据溯源,“这份传输记录的时间戳,是在我画完之后、提交之前。说明……有人进过我的储物囊。”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头顶红灯旋转,合金闸门轰然落下,封锁出口。通风口喷出淡灰色气体,带着麻痹神经的腥甜味。
“糟了。”她捂住口鼻,“触发了反取证协议!”
萧沉舟迅速撕下衣角浸湿堵住呼吸口:“撑不了五分钟,得想办法关系统。”
天花板突然裂开,六把旋转刀刃缓缓降下,地面同时升起电击栅栏,火花噼啪作响。
“你去终端备份数据!”他一把将她推向控制台,“我挡住机关!”
她刚接入星盘,主屏忽明忽暗,显示【远程清除指令已启动】。
“想删?”她冷笑,“没门。”
手指疾点,将影像文件打包加密,导入空间深处。正要拔出星盘,身后传来金属破空声。
萧沉舟猛然扑来,将她撞开,左臂被侧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溅在终端台上。
“你疯了?!”她吼。
“废话。”他咬牙站起,左手仍稳握双股剑,“换你替我挡刀,你也一样会冲。”
她眼眶一热,强行压下情绪,迅速贴上一张冰符止血。可血还在渗,顺着剑柄滴落,在控制台留下一串暗红印记。
诡异的是,血液接触核心接口的瞬间,终端屏幕闪了一下,竟弹出一道隐藏菜单。
【检测到高纯度共鸣体血液,是否激活应急防护协议?】
“这是什么?”她愣住。
“别管是什么,快选是!”萧沉舟强运真气封脉,额角青筋暴起。
她按下确认。
整个密室剧烈震颤,旋转刀阵停转,电击栅栏熄灭,仅剩红灯还在闪烁。
“系统瘫痪三秒。”他喘着气,“够不够你把证据锁死?”
“够了。”她迅速完成最终加密,星盘发出轻微嗡鸣,“数据已不可逆向追踪。”
两人退至角落,背靠墙壁,呼吸粗重。
外面依旧死寂,但终端屏幕忽明忽暗,映出他们狼狈的身影。
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地底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楚明舒紧握星盘,指节发白。
萧沉舟靠在她身边,玉核桃不再转动,静静躺在掌心。
而终端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一行没人注意到的小字:
【备份副本已同步至外部接收端,Id:Sh-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