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掌心的血还没干，一滴顺着指缝滑进储物囊。
那一瞬，识海里的命运书签轻轻颤了一下，像有人翻了一页纸。
她眼神一动，猛地抬头。
空中浮现出一页泛黄的古籍投影，字迹歪斜却清晰：【凡机括联动者，必有谐频之隙。】
萧沉舟站在她侧后方，剑尖垂地，听见这句直接从她脑子里蹦出来的话，皱了下眉：“你又在系统里看小抄？”
“这不是小抄，是知识点。”楚明舒盯着药谷外那片空地，声音冷静，“他们要来了。”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从林间掠出，蝶翼机械臂展开，嗡鸣声刺耳。
血蝶残部回来了。
这次不一样。他们的翅膀能分裂，一组飞高，一组压低，一组绕后，形成三角包围。空气里飘起淡绿色毒雾，闻着让人头晕。
萧沉舟抬剑就要冲，被楚明舒一把拉住手腕。
“别硬上。”她说，“金针封不住他们的关节，打偏了反而会被反震伤。”
“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明舒没回答，而是从储物囊里抽出一根金针，指尖用力，在空中划了个三角形。
她记得刚才那页古籍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声波共振，可裂金石。】
现在就差一个频率。
她看向蝶翼旋转时的轨迹，眼睛微眯。每一次转动，传动轴都会停顿0.3秒，像是卡了一下。
就是这个间隙。
“你用剑气扫一下它们的翼缘。”她说，“别用力，轻一点，像弹琴那样。”
萧沉舟愣了两秒，“你让我弹琴打怪？”
“信我。”楚明舒把金针夹在指间，“我在系统里刚考完《机械弱点学》。”
萧沉舟没再废话，双股剑一振，剑气如丝线般扫过最左侧那只蝶翼边缘。
嗡——
空气微微震荡。
楚明舒立刻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共鸣传到指尖。
“有了。”她嘴角一扬，“频率匹配上了。”
她甩手三根金针飞出，精准钉入三只蝶翼的关节连接处。星辉顺着针尾蔓延，像音叉一样开始震动。
血蝶残部察觉不对，立刻加速旋转蝶翼，想甩开金针控制。
同时，毒雾浓度骤增，逼得两人后退半步。
楚明舒冷笑：“你的实验报告第七章写着‘高频震荡易致金属疲劳’，现在倒想靠速度硬扛？”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命运书签微微发烫。
识海里突然浮现一张废弃的设计草图，标注着七个红点——全是蝶形机械的应力薄弱区。
她一眼锁定位置。
“萧沉舟！”她喊，“剑气集中一点，打我左手第二根金针！”
萧沉舟没问为什么，剑尖一转，内息灌注，猛然一震！
剑气化作无形声浪，轰向金针阵列。
刹那间，高频共振爆发。
咔咔咔——
三副蝶翼内部齿轮接连崩裂，发出刺耳的金属哀鸣。机械臂剧烈抖动，旋即炸成碎片，漫天飞散。
血蝶残部踉跄后退，眼中的摄像头闪烁不定，声音沙哑：“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弱点？”
楚明舒走过去，拔下金针，顺手擦掉针尖上的油渍。
“不是我知道。”她淡淡道，“是你主子写得太详细。”
萧沉舟收剑入鞘，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吐槽的时候，系统又给你送情报了？”
“嗯。”楚明舒点头，“真情实感的骂人，真的能触发隐藏记忆。”
“下次能不能别等打起来了才想起来骂？”
“那多没劲。”她笑了一下，转身走向药谷培育室。
冰魄草还在生长，蓝光流转，安静得很。
但她眉头没松。
“他们留下东西了。”她说。
萧沉舟立刻警觉：“在哪？”
楚明舒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片嵌在土里，正发出极轻微的脉冲信号。
“微型信号器。”她捏起来，“在传坐标。”
“要不要追？”
“追不了。”楚明舒摇头，“这是诱饵。真追过去，说不定掉进更大的坑。”
她把信号器扔给萧沉舟，“你用剑气封锁外围气流，切断传播路径。”
萧沉舟照做，剑气横扫，空气中仿佛有层看不见的膜被切断。
信号中断。
楚明舒则从储物囊里取出一枚玉片，表面刻着波纹状符文，边缘残缺，像是从某本书上拆下来的。
“空间古籍附带的残件。”她说，“疑似古代声波封印装置。”
她将玉片按进地面，三根金针呈三角形钉入周围，星辉连接成环。
结界成型的瞬间，地下传来闷响。
所有隐藏的信号器同时爆裂，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震碎。
风停了。
夜色重新安静下来。
楚明舒右手缠上布条止血，左手握着那枚玉片，站在药谷中央。
她低头看着结界流转的星辉，像呼吸一样稳定。
萧沉舟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玉核桃在指间无声转动。
“你觉得他们还会来？”他问。
“会。”楚明舒说，“但下次不会这么简单了。”
“你刚才用的那招，能复制吗？”
“能。”她抬头看他，“但需要你配合。一个人弹琴不行，得有人打拍子。”
“所以我是你的节拍器？”
“你是我的bGm。”
萧沉舟沉默两秒，“……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楚明舒笑了下，没回答。
她转身走进培育室，检查冰魄草的状态。叶片完好，蓝光稳定。
突然，她停下脚步。
“等等。”
她弯腰，指尖碰了碰一株幼苗的根部。
泥土松动，露出一小块金属残片，和之前信号器材质一样。
“他们不是来袭击的。”她说，“是来种东西的。”
萧沉舟走近，“什么意思？”
“毒雾是幌子。”楚明舒把残片挖出来，“他们真正想埋的，是这些信号节点。只要冰魄草吸收了，就能远程监控药性变化。”
“秦无绝想偷配方。”
“不止。”楚明舒眼神冷了，“他在复刻我的创作过程。蓝火、设计图、药材组合……他要把我做过的一切，变成他的钥匙。”
她站起身，把残片捏碎。
“那他得先过我这一关。”
萧沉舟看着她，“接下来怎么做？”
“守在这里。”她说，“他们敢再来，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声波攻击。”
她从储物囊里又拿出几枚玉片，排列在地上，开始布置新的共振阵。
萧沉舟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夜风吹过，冰魄草的蓝光微微闪动。
星辉结界静静流转，像心跳。
楚明舒的手指在玉片上划过，忽然一顿。
她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是来自外面。
是来自体内。
左臂胎记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她体内的星纹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