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的人们都提着自己的背包,眼巴巴地看着牧归亭,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梵净禅将自己嘴角的血清理得很干净,除了脸色白了几分之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露出了招牌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各位,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人们没有什么动作,数十道视线落在牧归亭身上。
牧归亭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吩咐道:“普通人走在内侧,异能者负责周围警戒。”
得到了明确的指令后,人们才终于动了起来。
整个过程安静又高效,就好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情一般。
牧归亭和梵净禅作为队伍中的最强战力,理所当然地走在了前方,随时准备面对一切有可能的风险。
司镜觉得自己应该属于“普通人”这个行列,所以正准备走到内圈去。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牧归亭叫住了:“小镜,你跟着我们。”
“那个……诶?”
司镜才刚吐出了两个字,就发现牧归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稳住了身形。
梵净禅心情愉悦地收回脚,笑着看了牧归亭一眼。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下头,对着司镜轻声说道:
“牧归亭连走路都会绊倒,实在是太没用了吧。”
“我刚才就应该把你踹死。”牧归亭无情地说道。
他搭上了梵净禅的肩,苍白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一个用力直接将梵净禅的手臂拽脱臼了。
说脱臼其实还是说轻了,如果司镜没听错的话,那是一声非常响亮的骨头断裂的“嘎嘣”声。
怎么说呢,听起来tree tree的……。
感觉梵净禅的手臂直接被拽断了,应该快掉下来了。
司镜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梵净禅,小声商量着:“你……还好吗?要不少说两句呢?”
万一待会牧归亭一生气,把他另一只胳膊也卸了……
然而受到重创的梵净禅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他露出了一个十分优雅得体的笑容,歉意地看了一眼司镜:“见笑了。”
随后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臂,试探了两下之后,毫不犹豫地向上一推。
只听“咔嚓”一声,手臂就接好了,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梵净禅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这样的人完全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梵净禅手臂脱臼,但是脸上却一点怒色都没有,还是保持着温柔随和的笑,甚至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司镜悄悄地用一种隐晦的、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梵净禅。
牧归亭说道:“别理他,他有病。”
“你嫉妒我。”梵净禅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又轻快了几分。
牧归亭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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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夕阳给众人的身影涂上金黄,再渐渐地变为一种微冷的暗白。
在末世,晚上是十分危险的。
电力系统全面崩溃,整座城市陷入了无尽了黑暗中,仿佛在暗处潜藏着许多未知的恐怖。
光源只剩下天上那轮清冷的弦月,还有人类基地发出的光芒——
像另一轮小小的月亮映在天空中,为人们指引着方向。
黑暗带来恐怖和不安全感,司镜心中的害怕情绪渐渐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