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从容并没有意气用事,相反他此刻是冷静的。他刚才的质疑,就是故意激怒陈兰兰和赵晴雪。
在询问中,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是正常的。
乐宁温和询问,成从容就出言嘲讽。
只要达成目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质疑很有用,对年轻的女孩来说,简直就引燃炸药的火星。
当然,乐宁的话也不是没有作用的。她主要是让两人怀疑自己隐瞒是否会影响到案子的进展。
而且她骤然变得温和的暗示,还明示那些具有隐私性的事情就算说出来,办案警察也不能传出去。
这是在给两人安全保障。
情绪起伏之下,被询问对象很容易就被突破。
比如现在。
陈兰兰表情瞬间就涌现出强烈的愤怒,开口反击道:“才不是,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才没有不关心邱玉的死!”
她呼吸急促,眼眶泛红,甚至面色都开始泛红,眼泪含在眼睛里要掉不掉。
只是她的话没有引起成从容的赞同,相反眼神中的了然越加浓烈。
仿佛在告诉其他人,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陈兰兰的辩驳,是无力的。
陈兰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断从脸颊滑落,充满了气愤和委屈。
乐宁温声补刀:“成警官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们看着似乎更在乎自己,不在乎自己嘴里说的最好的朋友。”
被再度质疑的陈兰兰彻底崩溃了,她张开嘴就想怒吼出声。
只是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一旁赵晴雪握住了陈兰兰的手腕,她迅速说道:“我理解你们想得到我们吵架的原因,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们有对案件非相关的东西保持沉默的态度。”
“哦?是吗?”乐宁歪头,冷漠地望着表情冷漠,实际却充满不满的赵晴雪。
“你……”
就在成从容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一旁陈兰兰大口大口呼吸的声音吸引了他们注意。
她的肩膀不受控制内扣,手迅速呈现鸡爪状,身体僵硬眼神惊惧。
“她呼吸不过来了!”成从容迅速说。
乐宁在成从容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到陈兰兰旁边,伸出手扶住陈兰兰。
“放松,放平心情!”她说:“打120电话。”
成从容连忙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120电话。
乐宁半强行将人扶到了门卫室,等待120的到来。很快苏涛也在其他老师的通知下到来门卫室,看着犯病陈兰兰,他皱眉说道:“不是要你保持情绪冷静吗?上次医生说情绪稳定就不会犯病,怎么这么快就犯病了。”
赵晴雪脸上充满了愧疚,愤怒地眼神却看向成从容和乐宁。
乐宁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直接承认道:“是我们问话情绪激烈了,导致陈兰兰同学情绪激动。”
苏涛眸光微微闪动,准备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默默说道:“那等待救护车到来吧。”
送到医院后,陈兰兰的家长赶来。
听到是警察询问邱玉的死没怪罪乐宁他们,只是请求乐宁他们等一点时间再问,他们也会配合警察问一问具体什么情况。
乐宁买了果篮和牛奶,算是聊表歉意。
他们问话确实有些激进了。
陈兰兰缓过来后不敢看乐宁他们,她肉眼可见依旧心虚。
见陈兰兰抗拒,乐宁他们只好先放弃得到这部分情况。
或许也是他们想岔了,可能她们吵架的原因只是有点私密,和案子本身没有多大关系呢。
“先暂时放弃询问这边吧,把其他线索先查完。”乐宁对着一旁的成从容说。
成从容跟着点头,眼神里有些后悔。
对着一个小姑娘用激将法造成这样的结果,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心里难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急躁了。
乐宁说得对,他确实该改一改。
看他的模样,乐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叹息一声:“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事儿我也做得不对。”
两人站在病房门口不远处,轻声商讨着下一步怎么做。
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要找的苏涛迎面走来。
乐宁上前一步,拦住了苏涛的去路,轻声说道:“苏老师是给陈兰兰的办理住院手续回来吗?”
成从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乐宁询问,眼神已经平静许多。
“是的。”苏涛扬了扬手里的单据说:“这是做班主任应该 做的。”
乐宁说:“那苏老师暂时不忙了吧。能坐下来我们谈一谈吗?”
苏涛想了想,从容点头,示意自己先去送单据,再回来和乐宁他们谈话。
不多时苏涛就回来了。
他们没有选择在走廊,而是在医院的小花园。
现在是下午的饭点,花园的人不多,木亭也适合聊天。
“苏老师之前的话还是有点谦虚了,你还是很关心每个学生的,和学生相处关系都不错,甚至会主动给学生父母排忧解难。”乐宁说。
她说的排忧解难,自然是主动去办理住院手续的事情。
一般老师会不会跟出来都不一定,理由也是现成的,班里还有其他孩子要管。
苏涛不光跟着来到医院,其他更是事无巨细。
听见乐宁半是夸赞的话,苏涛挠了挠后颈,有些无奈道:“既然学校让我当这个班主任,那自然是要当好。学生遇见问题,我帮一把也是正常。不过了解学生还真没有,我没有过多关心学生自己的个人隐私和状况,除非学生自己告诉的。”
乐宁垂首点了点,说道:“那我可以问一下,赵晴雪有没有向你倾诉过自己的状况呢?”
苏涛微微张大嘴巴,显然对乐宁的话十分诧异。
“我还以为你会问关于邱玉的。”苏涛疑惑开口。
乐宁嘴角扯了扯,直接说道:“可以说吗?”她问的是赵晴雪的事。
苏涛直接摇头道:“这是学生自己的事情,不管是谁的,我都不能说。最关键的是,这和案子也没什么关联啊!”
“在离开你的办公室后,我们去了门卫室,查询了学校你们高三五班的学生进出记录。”乐宁说:“我需要你给出一个解释,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十一月八号签署的请假条对象是赵晴雪,登记的是你们班另外一个女学生。”
乐宁已经知道他会回答什么,不过还是盯着他的双眼问。
苏涛微微张开嘴,气息急促喘动了两下,才有些干涩道:“赵晴雪这样做了?我回去问一问她!不过我签署的请假条,似乎是九号?”
乐宁看向他:“苏老师记得很清楚啊!那我请问一下,赵晴雪为什么出学校呢?没有正当理由不能随意出去吧。”
“她身体不舒服,又够不上病假的标准,我就答应她出去开点药了。”苏涛会看着乐宁的视线说。
“好吧。”
在苏涛以为乐宁会强势继续询问的时候,她却直接放弃了。
苏涛有些懵地点头。
乐宁继续问:“那邱玉呢?关于邱玉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和你倾诉过什么,苏老师应该会毫无保留告诉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