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笑道:“大王勿忧。你只需提前跟赵复说好,此番斗将,只许梁山与少华山麾下头领出阵,赵寨主乃一方之主,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若他非要亲自下场,反倒显得我淮西以大欺小,传扬出去倒让江湖耻笑。咱们只需如此言说,他若识趣,自不会强争;即便他执意要上,杜大哥在此,亦能从容应对,保管叫他讨不到半分便宜。”
王庆这才点点头,骑马缓缓向前,对着赵复说道:“既然赵寨主愿意出面,那本王便给你一个面子。如今你我双方剑拔弩张,真要打起来难免两败俱伤,不如咱们以斗将定胜负,也让江湖人看看我淮西与梁山、少华山的真实本领。咱们就约定五局三胜,我军若胜,你们便交出少华山,再献上粮草谢罪;你们若胜,我淮西大军即刻拔营退兵,绝不再踏入少华山半步。赵寨主,你敢不敢应下这赌约?”说罢,他眼神紧紧盯着赵复,脸上带着一丝挑衅,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李助的计策,只等赵复点头同意,便可让淮西猛将轮番上阵,务必将这面子挣回来。
对于王庆的提议,赵复心中早有计较。他深知王庆此人好大喜功,又贪生怕死,这斗将之法看似公平,实则暗藏算计,无非是想借车轮战消耗己方实力,再趁机扬名立万。但眼下少华山兵力单薄,史进重伤未愈,若真要硬碰硬厮杀,确实讨不到便宜。斗将虽有风险,却也是最好的办法。
赵复目光扫过身旁的鲁智深,见他摩拳擦掌,早已按捺不住,又看了看身后跃跃欲试的王进、广惠等人,心中已有了决断。
“既然王大王提议,我梁山与少华山弟兄自当奉陪到底!只是五局三胜太过烦琐,不如三局两胜如何?”
王庆一愣,随即笑道:“三局两胜便三局两胜,我淮西健儿岂会怕你?只是赵寨主,咱们可得说好了,此番斗将,只许你麾下头领出阵,你这做寨主的金贵之躯,可不能轻易下场,免得伤了和气,也让江湖人笑话我淮西以大欺小。”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是想堵死赵复亲自上阵的可能,毕竟赵复单骑擒虎的威名早已传遍江湖,有他在场,淮西这边心里终究没底。
赵复岂会不知他的心思,笑道:“王大王多虑了,我梁山好汉向来光明磊落,岂会以身份压人?此番斗将,便依你所言,只让麾下头领出战,我自在此掠阵观敌便是。”说罢,他勒转马头,对鲁达道:“如今改为斗将,提辖可还愿意继续充当先锋?”
鲁达闻言,将禅杖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大声喝道:“洒家正有此意!这等较量,最合洒家胃口!莫说三局两胜,便是十局八胜,洒家也一并接下!待洒家先去会会那淮西的什么鸟猛将,让他们知道我梁山好汉的手段!”
王庆见鲁达第一个出阵,急忙看向李助,李助低声道:“大王莫慌,这花和尚虽勇,却也只是匹夫之勇。杜大哥可暂按兵不动,先让其他人试探一番,摸清他的路数再说。”说罢,他转头对身后酆泰使了个眼色,酆泰心领神会,催马上前,高声喝道:“好个花和尚,看我酆泰来会你!”
在后方的史进一见到酆泰出场,急忙大声喝道:“提辖哥哥小心,我就是被此人所伤!万分注意他的双锏!”
鲁达一听更来劲了,怒喝道:“原来是你这撮鸟伤了我大郎兄弟!今日正好,新仇旧账一并算了!”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催动坐骑直冲酆泰而来,手中禅杖带着破风之声,朝着酆泰头顶便砸了下去。
酆泰见状不敢怠慢,急忙举起双锏交叉格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酆泰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心中暗惊这花和尚好大的力气。他不敢硬接,连忙拔马闪过,双锏顺势横扫,直取鲁达腰肋。鲁达早有防备,禅杖一沉,稳稳架住双锏,随即手腕一翻,禅杖猛地铲出,直捣酆泰面门。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杖来锏去,招招狠辣,转眼间便斗了二十余合。
两人当真是猛虎遇蛟龙,一个勇猛刚烈,禅杖挥舞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击都似要将大地劈开;一个迅捷灵动,双锏翻飞如电,招招不离对手要害。场边众人看得心惊肉跳,王庆颤颤巍巍地说道:“这……这花和尚怎的如此凶猛?酆泰平日里在我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猛将,怎会与他斗得这般胶着?”说罢,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缰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生怕酆泰一个不慎便栽在鲁达杖下。
李助却眉头微蹙,低声道:“大王稍安毋躁,酆泰虽一时未占上风,但他双锏灵动,耐力见长,花和尚力猛势沉,久战之下必有破绽。且看酆泰如何变招。”
而另一边的王进也正在给史进讲解场上两人的招式路数:“徒儿可看好了,这两位可都是世上猛将,两人这番打斗各有千秋。提辖的禅杖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走的是刚猛无俦的路子,这等打法最是耗费气力,却也最能震慑人心;那酆泰的双锏则不然,他身法灵动,双锏使得是精巧快准的功夫,锏影翻飞间专攻鲁达提辖下三路与周身破绽,是以虽力量稍逊,却能凭着身法与招式上的变化与鲁达提辖周旋至今。不过可惜,这人若是遇见以前提辖,恐怕双方勉强是个平手,但是如今提辖可大不一样了。”
史进连忙询问道:“师父何出此言?莫非提辖哥哥如今的武艺又有精进不成?”
王进捻须笑道:“到了提辖这个境界,武艺已经很难精进,最主要是心境上的磨砺。你且看他虽攻势猛烈,但也只是使出七分力,留着三分劲,以前提辖是有十分力恨不得耍出十二分来,这样招式虽然猛烈,但是难以持久,就算一身神力的提辖,这样下去也只会伤其根本,不得长久,而如今他懂得了刚柔并济,收发自如,这便意味着他的武学境界已然更上一层楼。酆泰想凭耐力拖垮他,怕是打错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