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子指尖轻点着车窗沿，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侧过头，发梢不经意扫过苏宇的胳膊：“你这车坐着是舒服，就是太素净了点——上次我在杂志上看到款星空车顶，晚上开起来像躺在银河里，你说装一个怎么样？”
苏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余光瞥见她眼尾的笑意，嘴角勾了勾：“你喜欢？回头让他们改。”
“哟，这么大方？”有希子挑眉，故意往他那边凑了凑，香水味混着晚风飘过来，“不过我猜，你这车副驾，平时不轻易让人坐吧？”
苏宇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拐过一个弯，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看是谁坐。”
有希子指尖忽然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像羽毛扫过，快得像错觉。“那我可得好好珍惜这‘特权’了。”
她眨眨眼，目光落在他握着挡杆的手上——骨节分明，手腕处露出一小截银链，随动作轻轻晃着。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个小巧的香水瓶，“前几天在免税店买的，檀香调，你闻闻喜不喜欢。”
说着就往他颈侧凑了凑，喷雾细得像雾，苏宇下意识偏头，鼻尖擦过她的发梢。
“挺好闻的。”他稳住心神，指尖却在方向盘上多用力了几分。
有希子坐回座位，看着他耳根悄悄泛起的薄红，嘴角弯得更厉害：“喜欢就送你。不过有个条件——下次我想飙车的时候，你得陪我。”
苏宇看了她一眼，夕阳刚好落在她眼里，亮得像碎金。“你想什么时候？”
“就现在怎么样？”有希子忽然解开安全带，半个身子探向挡风玻璃，指着前方空旷的路段，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赌一把？谁输了，今晚露营就负责洗所有人的碗。”
苏宇没说话，只是脚下轻轻踩了踩油门，引擎发出一声低低的轰鸣。
有希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伸手拽住他的衬衫袖口，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手腕：“看来我赢定了。”
后座的步美正看得动画片入迷，没注意前排的暗流涌动。
只有小哀从车窗的反光里瞥到这一幕，推了推眼镜，默默转回头看向窗外——这两人的氛围，连晚风都带着点甜腻的味道。
苏宇的车稳稳停在露营地时，阿笠博士的黄色甲壳虫还没影。
阳光把草地染成暖金色，苏宇打开后备箱，利落地拎出帐篷包，手指翻飞间就将支架撑开。
有希子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地钉，却总忍不住抬头看他——他弯腰固定帐篷绳时，侧脸的线条被阳光勾勒得格外清晰，额角的薄汗顺着下颌线滑下，竟比天边的晚霞还晃眼。
“喂，地钉拿反了。”苏宇忽然低头，指尖敲了敲她手里的钉子，“尖朝上，不然扎不进土里。”
有希子“呀”了一声，慌忙调转方向，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脸颊微红：“都怪你，干活太利落，看得我都走神了。”
苏宇低笑一声，没接话，手上动作却慢了些，故意留了几个简单的活给她：“把那根防风绳系在那边的木桩上，松紧度看着调。”
有希子踮着脚系绳子，发尾扫过颈窝，痒得她直缩脖子。苏宇看在眼里，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换来她一声轻哼：“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诉小哀。”
苏宇挑眉，小哀和步美抱着零食袋从车上下来，步美嘴里还叼着根草莓棒，含糊不清地喊：“苏宇哥哥，有希子姐姐，你们好快呀！”
小哀把零食袋往野餐垫上一放，瞥了眼进度过半的帐篷，又看了眼有希子手里那根系得歪歪扭扭的防风绳，推了推眼镜：“看来某些人确实只适合‘打下手’。”
有希子嗔怪地瞪了小哀一眼，转头却对着苏宇笑：“听到没，连小哀都看出来我是故意让你表现的。”
苏宇没应声，只是把最后一根地钉敲进土里，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好了，进去歇着吧，等他们来就开饭。”
有希子顺势坐在刚铺好的防潮垫上，仰头看他：“苏宇，你说博士会不会迷路啊？我刚才看他导航都调反了方向。”
“说不定。”苏宇挨着她坐下，递过一瓶冰汽水，“正好，多等会儿也清静。”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帐篷的帆布被风吹得轻轻鼓起来，像个盛满了光的灯笼。
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点。
苏宇原本想着自己去捡些枯枝，毕竟篝火用木头烧起来才够有味道，刚抬脚，小哀就跟了上来，语气笃定：“我跟你一起去。”
苏宇没拒绝，两人并肩走在松软的腐叶上，脚步声被树叶吸走了大半。
不知走了多久，谁也没说话，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小哀的指尖微凉，苏宇下意识地握得紧了些，她也没挣开，只是耳尖悄悄泛起了红。
沉默在林间漫延，直到小哀先开了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树叶：“你是不是喜欢有希子？”
苏宇脚步一顿，低头看她。阳光落在小哀的发顶，碎发间还沾着片细小的叶子。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哀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语气却很平静：“我早就知道了。”
她顿了顿，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划了下，“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如果不是他那样，我和姐姐也不会都……”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先停了，像是觉得说多了。
苏宇心里那点尴尬忽然散了，反手握紧她的手，往回带了带：“别想这些了。”他抬手指了指前方，“那边枯枝多，去捡些干的。”
小哀“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两人重新迈步，手依旧牵着，林间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把刚才那点微妙的气氛吹得淡了些，只剩下掌心相贴的温度，和偶尔踩断枯枝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