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影王国出来时，车窗外的阳光已斜斜地挂在半空，镀得街道两侧的建筑都泛着暖光。
苏宇看了眼腕表，下午三点刚过，他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忽然想起绫子——之前约好的海岛度假，她因为公司一个紧急项目不得不推迟，这些天怕是忙得脚不沾地。
调转车头，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司，反而往绫子所在的集团驶去。
路上让助理订了家她常去的日料店，又绕到街角那家老字号买了份抹茶慕斯——绫子总说这家的甜度刚好，配工作时喝的黑咖啡最搭。
车停在集团楼下，苏宇拎着食盒走进大堂。前台小姐认出他，刚要打招呼，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熟门熟路地乘专属电梯上了顶层，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绫子正对着电脑蹙眉，指尖飞快地敲着键盘，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忙完了吗？”苏宇把食盒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点刻意放柔的调子。
绫子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疲惫瞬间褪去大半，嗔怪道：“怎么不声不响的？”
“看你忙得专心。”他打开食盒，把抹茶慕斯推到她面前，“先歇会儿，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绫子看着盒里精致的甜点，又看了看苏宇眼底的笑意，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好啊，正好……有点想你了。”
苏宇陷在沙发里，指尖转着手机，目光却没离开过办公桌后那个身影。
绫子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领口系着细巧的丝巾，衬得脖颈线条愈发修长。
她正低头看着文件，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近乎严肃，握着钢笔的手偶尔在纸页上圈点批注，指尖的蔻丹红在白底黑字间格外显眼，带着一种利落的鲜活感。
阳光从她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她周身镀了层柔光，连落在肩上的几缕碎发都闪着细碎的光。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抬头朝沙发这边看了一眼，撞见苏宇的目光，愣了愣，随即嘴角弯了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没说话，很快又低下头去处理手头的事，只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泄了几分被注视的羞赧。
苏宇看着她重新投入工作时的样子，指尖停了转动。平日里见惯了她放松时的模样，此刻这般穿着职业装、神情专注的姿态，倒显出一种别样的魅力——既有都市女性的干练果决，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像一杯加了冰的黑咖啡，初尝是锐利的清醒，回味却有淡淡的香气。
他没出声打扰，就这么静静坐着，听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她低声和助理通电话的声音，只觉得这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因这份专注而变得格外沉静又生动。
房间里的安静还没持续多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亮又带着点莽撞的呼喊，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
“绫子！我爱你！”
声音穿透玻璃，在公室里清晰地回荡。
绫子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小团墨渍。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随即蹙起眉，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而沙发上的苏宇，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他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目光沉沉地扫向窗外，原本转着手机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指节微微收紧。
刚才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像结了层薄冰，透着明显的寒意。
“谁？”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好几度，带着压抑的沉郁。
绫子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回头时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好像是楼下部门新来的实习生，之前就说过几次胡话，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窗外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执着了些：“绫子！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真心的！”
苏宇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绫子身边，眼神锐利地看向楼下那个捧着花的年轻身影，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没再说话，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都在昭示着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绫子能感觉到身边人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在意，我等下让保安处理。”
苏宇没看她，目光依旧锁在楼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必。”
说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楼下那个捧着花闹事的，五分钟内从公司消失。”
挂了电话，他才转头看向绫子，眼神里的寒意褪去些许，却仍带着点未散的沉郁：“看来，得让某些人清楚，什么人是碰不得的。”
绫子看着他这副明显护短又带着点占有欲的模样，心里无奈之余，又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轻轻叹了口气：“你啊……”
苏宇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带着几分笃定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强势：“我当然知道你心里的人是我。”
他瞥了眼窗外还在嚷嚷的身影，眉峰微挑，“但这些嗡嗡叫的苍蝇，留着只会碍眼。”
绫子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护短，指尖无意识地卷了卷衣角，嘴角忍不住弯起：“处理掉就是了，犯不着气着自己。”
苏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放心，五分钟，保证清净。”
话音刚落，楼下的喧闹声就像被掐断的磁带般戛然而止。他收回目光，对上绫子的眼，眼底漾着笑意，“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空气里的暧昧烘得愈发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