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她眼底的澄澈,那是一种甘愿将自己放在与孩子们同等位置的温柔,纯粹得像天使的羽翼。苏宇看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不用担心。”
千代子愣住了。
“孩子们的残疾,我也会想办法治好。”苏宇的目光落在窗外奔跑的孩子身上,语气里带着承诺的重量。
千代子的呼吸骤然停住,怔怔地看着他。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眼神认真又温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些她不敢奢望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被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眼眶倏地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想开口说谢谢,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发出细碎的哽咽声。
苏宇递过纸巾,看着她用手背胡乱擦眼泪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总是把温柔给别人的姑娘,终于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哭什么。”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以后,你们都会是完整的。”
千代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那是感动的泪,是带着希望的泪,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终于等来了一场酣畅的雨。
抽泣声还没停,休息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几个抱着布偶的小孩子涌了进来,大概是来拿角落里的积木。
为首的小男孩刚迈过门槛,就看见千代子泛红的眼眶,手里的布偶“啪嗒”掉在地上。
“上杉姐姐!”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身后的几个孩子也跟着围上去,小脸上满是焦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伸出小手,笨拙地去擦千代子的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千代子吸了吸鼻子,连忙抹掉眼泪,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姐姐没事哦。”
她看向孩子们,声音带着刚哭过的微哑,却满是光亮,“是苏宇哥哥说,要给我们治病,以后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啦。”
“治病?”最小的那个孩子眨了眨眼,小手摸了摸自己不太方便的右腿,“是不是……以后我也能跑了?”
“是呀。”苏宇蹲下身,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不仅能跑,还能跳得很高。”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刚才还围着安慰千代子的孩子们,忽然就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有的孩子抱着千代子的胳膊哭,有的趴在地上抹眼泪,还有的一边哭一边抽噎:“真的……真的能好吗?”
“我想和隔壁班的小明一起踢足球……”
“我想自己系鞋带……”
“我想看清绘本上的字……”
细碎的愿望混在哭声里,听得人心头发紧。千代子看着孩子们哭红的小脸,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这次,她的嘴角带着笑。
苏宇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个掉了布偶的小男孩的头,声音温和却坚定:“真的,很快就能实现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一片哭声里,却不觉得伤感,反而像有无数细小的希望在发芽。千代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些眼泪里藏着的,全是光。
哭声渐渐平息,孩子们被明美和红子带去院子里玩,休息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千代子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看向苏宇时,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却多了几分好奇:“苏宇君,你认识很厉害的医生吗?
苏宇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敲着窗框,闻言摇了摇头。
千代子更疑惑了,眉梢微微蹙起:“那……”
“这是个秘密。”苏宇转过身,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细碎的星辰,“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保证给你们一个惊喜。”
千代子还想再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看着苏宇笃定的样子,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从第一次见他起,这个男人就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温暖和力量,像是凭空出现的光,照亮了孤儿院原本平淡的日子。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好,我不问了。”她弯起唇角,眼底的信任像清澈的泉水,“我相信你,苏宇君。”
在她心里,苏宇早已不是单纯的资助人。他是孩子们口中会叠纸飞机的大哥哥,是能解决所有难题的可靠存在,是照进这方小小天地里的一束光,温暖又明亮,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信赖。
苏宇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微微一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对待妹妹一样:“安心等着就好。”
窗外的风拂过樱花树,落下几片粉白的花瓣,休息室里的空气安静又温柔,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静静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惊喜。
明美端着洗好的草莓走进来,刚到门口就撞见苏宇揉着千代子头发的画面。
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光,一个眼里带着纵容的笑意,一个仰着头,脸颊泛着被宠溺出的红晕。她脚步一顿,手里的草莓托盘轻轻晃了晃,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小哀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刚调配好的营养液,看到这一幕时,搅拌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随即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
红子从廊下走过,正把玩着新得的塔罗牌,牌面翻转间,恰好看到千代子望向苏宇时,那全然信赖的眼神,她指尖的牌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三人无声地退到廊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我们要多一个妹妹了。”明美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指尖捻起一颗草莓,递到小哀手边,“这孩子命苦,在孤儿院这么多年,性子却纯良得像张白纸。”
她想起千代子刚才为了不让打翻牛奶的小孤儿受罚,自己默默收拾残局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