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八歧蛇的灵体在拉佐将军与雷苏将军的夹击下剧烈晃动,原本凝实的身形已近乎透明,灵体边缘不断有细碎的光点消散,如同风中残烛。
“你们这群卑贱的暗影!凭什么压制我!”八歧蛇的灵体发出刺耳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狂怒。
它本是上古大妖头颅所化,吸收了数百年的怨灵之力,灵体强度远超寻常灵兽,即便没有实体,也足以在妖界横着走。
可此刻,面对暗影兵团的两位鬼将军,它一身引以为傲的力量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怨灵之力刚要爆发便被暗影之力吞噬,连最基础的毒液喷射都难以凝聚。
“压制你?”拉佐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影凝成的利爪在掌心翻涌,“你以为凭那些杂碎怨灵就能称雄?暗影本就是黑暗的本源,你的怨灵之力,在我们面前不过是养料。”
雷苏将军身形如鬼魅般绕到八歧蛇身后,暗影长矛直指其灵核:“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力量属性被我们完全克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八歧蛇疯狂挣扎,八个头颅同时喷出黑雾,试图笼罩祠堂脱身。可黑雾刚接触到两位将军周身的暗影便瞬间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它眼睁睁看着拉佐将军的利爪刺穿自己的灵体,雷苏将军的长矛精准钉在灵核之上,灵体如同破碎的玻璃,裂纹从中心蔓延至全身。
“不——!”八歧蛇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灵体在暗影之力的绞杀下彻底溃散,唯有一颗莹白的内丹从光影中坠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祠堂大门被猛地撞开,安倍家的护卫们手持法器冲了进来,为首者厉声喝道:“住手!你们敢伤我家供奉的灵体!”
拉佐将军瞥了他们一眼,眼神冰冷如霜。苏宇站在祠堂中央,指尖微动,对拉佐将军递了个眼色。
拉佐将军心领神会,反手一挥,暗影如潮水般涌向门口——刹那间,数不清的暗影士兵从地面的阴影中浮现,黑色的甲胄泛着寒光,手中长刀直指护卫队。
“不知死活。”拉佐将军冷哼一声。
安倍家的护卫们见状,立刻催动法术反击,符箓、咒印接连砸向暗影士兵,却被他们身上的暗影屏障尽数挡下。那些看似普通的暗影士兵,防御力竟强悍得惊人,护卫们的攻击落在他们身上,如同隔靴搔痒。
“怎么可能!”有护卫惊呼,他们的家族秘术竟无法破开防御。
雷苏将军捡起地上的内丹,走到苏宇面前单膝跪地,将内丹奉上:“主人,幸不辱命。”
苏宇接过内丹,指尖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目光扫过混乱的门口。
暗影士兵们已如潮水般冲垮了护卫队的阵型,长刀挥舞间,不断有护卫被暗影吞噬,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护卫的法术在暗影兵团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溃不成军,最终尽数倒在暗影之中,再无声息。
祠堂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暗影士兵们整齐的呼吸声。拉佐将军与雷苏将军分立苏宇两侧,暗影之力缓缓收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灵力溃散的气息。
祠堂门口的阴影被猛地撕开,安倍家族的族长安倍雄一带着一身凛冽的怒气站在那里,和服下摆因急促的脚步微微翻飞,苍老的脸上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院内。
他身边飘着一只体型壮硕的犬神,通体雪白的毛发根根倒竖,猩红的舌头耷拉在嘴边,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周身缠绕着浓郁的灵力。
“你……你竟然敢!”安倍雄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目光从满地护卫的尸体扫到苏宇手中莹白的内丹,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那是我安倍家世代供奉的八岐蛇灵!你斩了它,还杀了我族护卫……我要你偿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结印,苍老的手指因愤怒而扭曲:“犬神,撕碎他!”
犬神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四足猛地蹬地,带着疾风扑向苏宇,血盆大口中喷出的腥气几乎凝成实质。拉佐将军与雷苏将军瞬间挡在苏宇身前,暗影之力刚要凝聚,却被苏宇抬手制止。
“退下。”苏宇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缓缓握紧手中的内丹,八岐蛇灵残留的灵力在掌心微微发烫。面对扑来的犬神,他甚至没有侧身,只在那血盆大口即将咬到肩头的刹那,指尖在虚空划过一道残影。
“嗤——”
无形的暗影之力如同一把薄刃,精准地斩在犬神的灵核上。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式神躯体猛地一僵,飞扑的动作戛然而止,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周身的灵力如潮水般溃散。
雪白的毛发迅速变得黯淡,庞大的身躯“噗通”一声砸在地上,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只留下一撮带着焦糊味的狗毛。
不过瞬息之间,式神便已湮灭。
安倍雄一脸上的愤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可是犬神!是神明的使者!”
苏宇缓步走向他,掌心的内丹散发着幽幽的光。院内的血腥味与灵力溃散的气息缠绕在他周身,却丝毫没能沾染他的衣袍。“守护灵兽?”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不过是借着你们家族的供奉吸食怨灵,早已堕为邪物。至于你的护卫……”他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为虎作伥,死不足惜。”
“你以为安倍家的千年基业,真能靠一只堕灵和一群废物撑下去?”
暗影兵团悄然隐入晨光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祠堂内残留的灵力波动和满地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两分钟的屠戮——对苏宇而言,不过是碾死了几只挡路的虫子而已。
安倍雄一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的裂缝,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望着犬神化作光点消散的方向,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嘶吼:“你竟然杀了我的犬神……你竟然敢杀我的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