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在别墅的窗玻璃上晕开一片深沉。
客厅里的麻将牌碰撞声此起彼伏，红子正为了一张“发财”和小哀争得面红耳赤，明美在旁边笑着劝和，苏宇靠在沙发上看她们斗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敖灵汐光滑的鳞片——小龙蜷在他腿上，早就打着小呼噜睡熟了。
贝尔摩德坐在苏宇对面，手里捏着张“白板”，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红子的嚷嚷，指尖却忽然顿了顿。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那是个加密号码，除了组织里的少数几人，没人知道这个频道的存在。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将牌扣在桌上：“去趟洗手间。”
红子正忙着和小哀较劲，头也没抬地挥挥手：“快去快回，别想耍赖！”
贝尔摩德穿过走廊，推开后院的门。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远处的路灯在草坪上投下昏黄的光晕，虫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走到葡萄藤架下，确认客厅的灯光照不到这里，才划开了接听键。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是组织boss的声音。
“先生。”贝尔摩德的声音瞬间恢复了组织里的冷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苏宇那边，有什么新动静？”boss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审视的意味，“他最近和常盘集团走得很近，还插手了西多摩市的事，你确定他没有别的目的？”
贝尔摩德靠在葡萄藤架的立柱上，指尖缠绕着垂落的藤蔓，语气平淡：“他只是受毛利小五郎所托，陪小兰她们参加发布会。常盘美绪的事，是如月峰水在搞鬼，苏宇出手阻止，更多是出于偶然。”
她顿了顿，补充了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这几天他都待在家里，陪红子她们打麻将，昨天还去商场买了菜，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里隐约传来打字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boss才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些：“苏宇这个人，不简单。上次琴酒栽在他手里，不是偶然。”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探究，“你继续观察他，但记住，不要主动招惹。”
“我明白。”贝尔摩德应道。
“组织需要他这样的人。”boss忽然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渴望，“如果能让他加入，不惜一切代价。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表面的和平。”
贝尔摩德的指尖微微收紧，藤蔓的细刺扎进皮肤，带来一阵微疼。她想起苏宇在厨房为她煎蛋的样子，想起他看她时眼里的温和，喉间忽然有些发紧：“我会注意。”
“有件更紧急的事。”boss的声音陡然转冷，“赤井秀一在美国露面了。”
贝尔摩德的瞳孔猛地收缩。赤井秀一——那个背叛组织的FbI探员，曾经化名“诸星大”潜伏在组织里，搅得人心惶惶，最后还亲手射杀了卡尔瓦多斯。
他知道的太多了，组织的运作模式、分部据点、甚至几个核心成员的身份，都是致命的隐患。
“FbI最近在疯狂打击我们在美国的分部。”boss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波士顿的仓库、纽约的联络点，已经损失了三个。查来查去，都是赤井秀一在背后捣鬼。”
“需要我做什么？”贝尔摩德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立刻回美国。”boss的命令简洁而坚决，“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找到赤井秀一，把他处理掉。记住，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贝尔摩德应道，没有丝毫犹豫。对付叛徒，她向来不会手软，更何况是赤井秀一这样的“心腹大患”。
“你的身份在那边更方便行动。”boss补充道，“具体的资料，我会让基安蒂发给你。完成任务后，继续回来盯着苏宇。”
“是。”
电话挂断的瞬间，贝尔摩德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晚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对任务的冷静，有对赤井秀一的憎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她回头看向客厅，暖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出来，能看到苏宇正被红子推搡着出牌，明美在旁边笑着递茶，小哀虽然没说话，嘴角却带着浅浅的弧度。
那片热闹的光晕，像个温暖的茧，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世界有多冰冷。
可她终究是贝尔摩德，是组织里的“千面魔女”，任务永远是第一位的。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转身往客厅走。推开门时，红子立刻嚷嚷起来：“你总算回来了！该你出牌了！再不来我们就默认你认输了啊！”
“急什么。”贝尔摩德走回牌桌，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接电话的冷静特工只是幻觉。她拿起自己扣在桌上的“白板”，轻轻放在牌堆里，“胡了。”
“什么？！”红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面前的牌型，气得差点掀桌，“你居然暗杠了‘白板’？耍赖！”
众人都笑了起来，客厅里的热闹瞬间驱散了贝尔摩德心头的阴霾。苏宇看她回来时眼底的冷意还没完全散去，不动声色地往她碗里放了颗草莓：“刚洗的，很甜。”
贝尔摩德拿起草莓，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她抬头看向苏宇，他的眼里带着点担忧，却没有追问。这种默契，让她心里忽然一暖。
或许，等处理完赤井秀一，她还能再回到这里，再尝尝他做的草莓布丁，再和红子她们斗斗嘴。
夜色渐深，麻将局终于结束。红子气鼓鼓地去洗碗，明美和小哀回了房间，苏宇收拾着牌桌，贝尔摩德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她在盘算回去的机票，还有对付赤井秀一的计划。
“明天要走？”苏宇忽然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平静。
贝尔摩德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骗不了人。”苏宇看着她，“是组织的事？”
贝尔摩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要去趟美国，处理点麻烦。”她没说赤井秀一的名字，只是轻轻握住苏宇的手，“很快就回来。”
苏宇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微凉的体温：“小心点。”
“放心。”贝尔摩德凑近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像个温柔的告别，“等我回来，继续陪红子打麻将，这次一定赢她。”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客厅里的灯光暖得刚好。贝尔摩德知道，明天一早就得启程，但此刻，她只想好好握着这只手，感受这份短暂的温暖。
毕竟，任务再急，也不差这一个安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