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林风的指尖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贯入李狗蛋(李玄真)左胸!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在血肉中搅动,但李狗蛋布满血丝的眼中却爆发出近乎癫狂的凶光!他新生的、带着玉石光泽的锻体五重皮肤下,骨骼发出沉闷的嗡鸣,硬生生卡住了那刺入寸许的青色风刃!以血肉为锁! 同时,他灌注了炼气大圆满雷火灵力的右拳,如同烧红的铁锤,撕裂空气,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砸向林风因攻击而暴露的左肩关节——苏清月情报中那微不可察的凝滞点!
林风清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见过如此打法!以肉身硬锁风刃,只为搏一个反击的间隙?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脚下淡青色的流风瞬间加速,身形如同被无形丝线拉扯,以一个近乎违反关节结构的诡异角度向后飘退!李狗蛋那凝聚了雷火之力、足以开碑裂石的重拳,带着滚烫的劲风,擦着他左肩的衣料掠过,拳风扫过的皮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
“哼!”林风一声冷哼,指尖青芒暴涨!卡在李狗蛋胸骨间的风刃剧烈震颤,如同高速旋转的钻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他要强行搅碎这野狗的骨头,再废了他这条拼命的手臂!
就是现在!
李狗蛋等的就是林风将灵力疯狂灌注指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这电光石火的换气间隙!他沾满鲜血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探入那身破烂道袍的内袋,猛地掏出三个用厚油纸紧紧包裹、鼓鼓囊囊的圆球!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瞄准,他如同街头泼皮打架撒石灰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三个油纸包砸向林风面门以及他身体两侧的闪避空间!
“噗!噗!噗!”
三声沉闷的爆响几乎不分先后!油纸包在距离林风不足三尺的半空轰然炸开!没有烟尘弥漫,没有火光冲天,只有一片灰白色的、如同浓稠粘液般的粉尘雾气瞬间膨胀、扩散,将林风大半个身体连同他身周丈许的空间完全吞噬!这雾气极其诡异,带着浓烈刺鼻的石灰与滑石粉的呛人气息,更混杂着一股仿佛烧焦羽毛般的古怪焦糊味,吸入口鼻,如同吞下无数细小的刀片,火辣辣地刮擦着气管和肺叶!窒息迷雾!
但这仅仅是前奏!
就在灰白粉尘笼罩林风的刹那——
“嗤啦——!!!”
无数道比正午骄阳炽烈十倍的惨白强光,如同万千根烧红的钢针,从粉尘的每一个颗粒中骤然爆发!光芒凝聚到了极致,毫无散射,如同无数柄无形的光之利剑,狠狠刺入林风因惊愕而瞪大的双眼!这光芒之强,瞬间驱散了擂台上所有的阴影,将林风那张俊逸却因剧变而扭曲的脸庞,照得纤毫毕现,甚至能看清他瞳孔在强光下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的惊骇!
“呃啊——!”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粉尘与强光中心爆发出来!林风只觉得双眼仿佛被滚烫的岩浆泼中,瞬间失去了所有视觉,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和眼球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的剧痛!更可怕的是,那强光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能量,竟与他护体灵风发生了剧烈的反应!他体表流转的淡青色风属性灵力,在接触到强光粉尘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油层,骤然爆发出更加刺目、更加混乱的蓝白色电火花!“噼啪”乱闪的电光在他周身跳跃、炸裂,非但没有驱散粉尘,反而让那致盲的强光如同跗骨之蛆,变得更加狂暴和难以摆脱!他引以为傲、灵动迅捷的流风步法,此刻成了放大痛苦的催化剂!
视野尽墨!呼吸灼痛!护身灵力失控反噬!三重打击在万分之一秒内叠加爆发!林风那飘逸如仙的身影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踉跄和停滞!他本能地闭上刺痛流泪的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挡在面前,周身失控的护体灵风如同暴走的蛇群,疯狂地卷动、撕扯着周围的粉尘,试图吹散这该死的迷雾,却只是让那些带着闪光能量的粉尘更加均匀地粘附在他的头发、眉毛、衣袍之上,持续不断地释放着微弱的麻痹电击和刺目余晖!
“我的眼睛!”观众席前排,一个伸长了脖子、正为林风叫好的内门弟子猛地捂住双眼,发出惨嚎,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那是什么光?我的眼睛要瞎了!”
“咳咳…呕…”靠近擂台的区域,不少吸入飘散粉尘的弟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烧红的沙子,火辣辣地疼,连带着胸口都阵阵发闷。
“无耻!下作!竟然用毒粉暗器!”一个支持林风的长老猛地拍案而起,气得胡子乱颤,指着擂台上那片仍在翻滚的灰白粉尘风暴怒骂,“裁判!还不终止比赛?这是犯规!是谋杀!”
“放屁!”外门杂役堆里,一个平日里被欺压惯了的汉子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吼道,“哪条门规说不让用粉尘了?林风自己吹不散怪谁?这叫战术!懂不懂?李师兄好样的!”
“对!李师兄干翻他!”压抑已久的杂役弟子们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爆发出参差不齐却充满野性的呐喊,虽然很快被更多愤怒的斥责和嘘声淹没,但那一股草根逆袭的狠劲,却如同星星之火,在无数底层弟子心中悄然点燃。
高台之上,吴长老干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紫檀木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片混乱的粉尘区域,眼底深处不再是之前的满意和算计,而是掠过一丝惊疑和贪婪。“那粉尘……竟能引动灵力反应?还有那强光……绝非凡品!这小畜生,从废丹房那种垃圾堆里,到底淘出了什么鬼东西?他的体质……还有那古怪的功法……在福地里,老夫定要一寸寸地挖出来!”
张龙则是在执法弟子的压制下,兴奋得浑身发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李狗蛋摇摇欲坠的身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笑:“咬!林风!撕了他!趁他病要他命!把他的眼珠子也挖出来!废了他!废了他啊!”
擂台边缘的阴影里,二哈的身体伏得如同紧贴地面的落叶,琥珀色的竖瞳缩成了两道最冷酷的细线。它死死盯着粉尘中那个踉跄、失控的青色身影,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那人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左小腿肚肌肉上。它的喉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呜呜”气流在齿缝间滚动,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在风中低吟。它在等待,等待那唯一的机会——当那个人类最脆弱、最愤怒、最无暇他顾的时刻!
粉尘的牢笼中心,李狗蛋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粉尘的灼痛。左胸的伤口在风刃的搅动下,鲜血浸透了半边道袍,黏腻而冰冷。爆种汤带来的力量早已如潮水般退去,经脉中只剩下被过度压榨后的空虚和针扎般的刺痛,丹田内那汪粘稠的雷火灵液之潭,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但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却咧开一个无声的、混杂着剧痛与亢奋的狞笑。
成了!窒息迷眼,闪光致盲!林风这小白脸,终于被拖进了他精心准备的烂泥潭!
他没有任何停顿!趁着林风被闪光粉尘彻底打乱节奏、感官混乱、护体灵力失控的宝贵间隙,李狗蛋沾满鲜血和尘土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扑!不是站立,不是格挡,而是如同最熟练的泥鳅,紧贴着冰冷坚硬的青石擂台地面,施展出了苦练多时的“地趟功”!他像一颗滚动的、沾满泥污的顽石,放弃了一切体面和优雅,利用擂台上被震落的碎石和弥漫的粉尘作为掩护,手脚并用地翻滚、滑行,以最快的速度拉近与林风之间的距离!
目标——下三路!踢脚踝!抱小腿!把这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彻底拖入他最不擅长的、也是最肮脏血腥的烂泥近身肉搏战!
灰白色的粉尘漩涡中,林风的身影剧烈摇晃,如同狂风中断了线的纸鸢。他那双曾经洞若观火、睥睨一切的眼眸,此刻紧紧闭合,眼角却控制不住地渗出混合着生理盐水和痛苦的血泪,在沾满粉尘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沟壑。每一次试图睁眼,迎接他的都是眼球深处那令人崩溃的灼烧感和针刺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视网膜上跳舞。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砂砾,带着浓烈呛人粉尘的空气刮擦着气管,引发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几乎要将肺叶都咳出来!
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体内灵力的失控!那些平日里温顺流转、如臂指使的淡青色风属性灵力,此刻在侵入体内的闪光粉尘微粒刺激下,竟如同被点燃的油层,在经脉中狂暴地乱窜、冲突!细微但连绵不绝的麻痹感和针刺般的刺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虽然不足以造成实质伤害,却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神经,极大地干扰了他对灵力的精妙操控和对身体的绝对掌控!他那飘逸如风、迅捷如电的身法,此刻如同生锈的齿轮,运转得艰涩而笨拙!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他林风,外门第一天才,半步筑基的风灵根骄子,竟然被一个靠下三滥手段和野狗般打法的杂役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李——玄——真!”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混合着暴怒与刻骨恨意的低吼,穿透了粉尘的阻隔,清晰地传入李狗蛋的耳中。那声音不再清冷,不再漠然,而是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充满了要将猎物撕成碎片的疯狂杀意!
就在这声怒吼响起的刹那,弥漫的粉尘中,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青色风旋猛地爆发开来!林风彻底放弃了闪避和优雅,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用绝对的力量,强行撕开这该死的迷雾囚笼!
机会!李狗蛋翻滚中的身体猛地一顿,眼中凶光爆射!林风的心,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