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大出来的奔驰大G行驶了一段，便停在工业大道北段的路边亮起了双闪。
车窗降下来，顾言点上一支烟，单手夹着香烟伸到窗外，轻轻呼出。
“已经派人过去了吧？”
“嗯，派了几个擅长调查市场的，上午就出发扬市，这会儿应该开始走访了。”
文静也夹着一支女士烟，向外面抖了抖烟灰，看着反光镜里的自己，慢慢眯起眼。
“董事长，要不要在扬市做一些手脚，放出舆论，直接将对方饭碗砸了。”
“打败对手容易，但亏的是那些收货员，刚端起的饭碗给人砸了，对于他们的打击更大。”
顾言深知打工人的不容易，毕竟从那些了中年的男人身上，能看到当初顾建军的影子，对付盛丰赵二狗，还是吴国明、马进忠，甚至陈淑雅母子，他都是有针对性的，换句话说，稳定打工人收入下，能做到无缝衔接就做到无缝衔接。
作为跟随杜文虎几年的文静来说，觉得老板有点妇人之仁了。
“文静，有一点你没想到，用这种手段搞垮了扬市的业务，同时也把这行名声搞臭了，等于砸了未来我们在扬市的市场。”
烟灰断裂，纷纷扬扬飘落车门外。
顾言含着烟头轻轻嘬了一口，吐出烟雾：“我先去看看情况，季教授说是照搬我的模式，我想看看照搬到什么程度，有些东西外人是接触不到的，如果这都能照搬，那就说明对方的老板是我认识的人。”
“董事长，不想伤害收货员的利益，可是如果将对方养大，对我们抢占全国市场就有了阻碍，之前你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他们在准备第二轮融资，有了充足的资金情况下，又有你那套模式，到时候就会遍地开花，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顾言点点头，文静说的这方面他也有想过。
“这个担忧，昨晚我就有想过，但想更多的，是怎么将对方养大，然后一口气吃下去。”
文静转过脸来，冷冷清清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这行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它依靠整个城市商家和居民日常消耗来生存，居民不好控制，但能借用舆论引导，而商家却可以借助商业上的影响力，让商户拒绝将废品卖给他们，一旦商家这边出现断裂，仅靠百姓产生的废品，不足以让收货员赚到钱，资本无法拿到快速回本的利润，你说出现什么情况？”
“成也融资，败也融资。”
“当支撑他们的资本放弃的时候，这家公司面临的就是独木难支的局面，最后只能将自己的用户打包连同公司一起卖掉。”
文静顿时明白了顾言的计划。
“杀猪盘？”
“……”
顾言瞥了一眼女人，将手里的烟头弹出去，准确的落在路边垃圾桶正中间灭烟的小孔里：“你要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年猪也是猪。”
“但将对手养起来，董事长想要怎么一口气扼制？”
“我有一个大胆，但还不成熟的想法。”
顾言脑子里只有一个构思，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需要琢磨出一些细节，再等东升集团彻底稳定后，再一步步的推行。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我从扬市回来再定夺。”
说完，他打开车门下去，便有魏中华等人开车接上他，迅速去了南江的高铁北站，从南江到扬市坐高铁很快，差不多五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开车的话就稍微久一点。
还不到下午两点，顾言就带着魏中华六人坐上高铁，抵达扬市，对于这里他并不熟悉，时间短的原因，更没做过任何调查。
出了高铁站后，他先让老魏带三个人打车去找租车行，如果要在待上两三天，一直打车不是事儿，出行也不方便。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顾言便坐上租赁来的轿车，一共三辆大奔在扬市街上行驶，从一环一路观察到三环附近，又到导航搜索到的几所大学，包括扬市艺术学校在内。
果然到了这边后，他发现路上多了许多穿着青色背心，骑着绿皮电动三轮车的收货员，车厢两侧写着“易收”二字，下方便是科技环保公司等字样。
透过车窗，顾言嘴角微微上扬。
“还真是什么都学啊。”
旋即，他让魏中华将车停在艺校不远一条街上，观察在街上收纸皮的易收公司的收货员，电子秤、话术几乎都一模一样，同样也用的是小程序。
“中华，你去问问他们公司在哪儿？”
开车的魏中华点点头，脱下身上的西装，墨镜也丢在副驾驶，这样看上去少了一些锋芒，多了一丝办公室白领的感觉。
他推门下车，径直走向前面超市外面忙着整理纸箱的收货员。
顾言就在后座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老魏跟对方在那边交流，片刻后才回来坐进驾驶室，回头说道：“他们公司就在艺校外面，第二条街一栋写字楼里，进大厅就能看到。”
“问过他们有多少人数吗？”
“三百多人。”
“规模还不小了。”顾言让他开车，果然在五里外第二街上，寻到了易收公司所在的第三栋写字楼，还是魏中华带人假借投资的名义进去看了看。
随后带了一些资料回来。
“他们老板不在，听说在学校上学。”
“呵，还是大学生。”
顾言越来越觉得有趣了，他给文静打了一个电话，联系一下女人之前派来的人，吩咐他们收集完消息，晚上跟他汇合。
挂了电话，顾言就在附近的酒店开了几间房。
晚上，在酒店吃完饭出来透透气，准备带魏中华等人在附近街道溜达，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一群莺莺燕燕的艺校女生说说笑笑的从旁边经过，大概是要去尽头那家酒吧。
顾言站在台阶上，因为相貌气质太过出众，免不了吸引女生们的视线。
人群里，陡然有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老同学！顾男神！”
这道声音很熟悉，顾言循着方向看过去，就见那群女生里，一个个子还算高挑的女生正朝他挥手微笑。
正是高中老同学赵佳宁，唐芷怡和李小双的闺蜜。
女生挤开四周的姐妹，径直凑上来，语气颇为热情：“你怎么来扬市了？”
“你在扬……”
顾言偏头看向左手方向那边的艺校，这才想起来赵佳宁好像就在这里读艺术学院。
他话锋一转，重新问道：“你们艺校还真够放松的，这是去哪儿？”
“跟她们一起去酒吧，要不要一起？”
说着，赵佳宁转过身跟那边一群好奇的女生说道：“这就是我以前常说的那位，我老同学，顾言！很厉害很厉害的，现在可是我以前高中班级里，大部分女生的白月光！”
顾言嘴角抽了抽。
这赵佳宁也真是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