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总管太监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陛下,天工阁那边...
朕知道了。
姬昭月头也不抬,一个纨绔搞的不入流东西,也值得你专门来报?
李德全:......
明明是陛下前些日子再三叮嘱,但凡是北疆总督府的事,不分大小都要统统上报。
一旁的陆铭泽嗤笑道:陛下此言差矣,兴许王公子靠卖酒真能发大财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一个小买卖,能翻起什么浪花?
济北行省那边如何了?姬昭月转移了话题。
京营四卫已经抵达,
陆铭泽正色道,按计划,五日后发起对叛军的围剿。
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从王潇身上移开,全然不知天工阁的影响力正在悄然扩大。
数日后。
总督府书房里,王潇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窗外夕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此时他突然想起,似乎有些日子没见到小跟班兼小迷妹了。
难不成上次在马车里太过分了?
王潇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那日他确实有些孟浪,但姬明月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啊....
想到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来人,去长公主府看看,殿下近日在忙什么。
亲卫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神色匆匆地赶回。
大人,情况不对!长公主府前多了许多陌生护卫,连小厮出门买菜都要被搜身。
王潇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属下花重金买通外出采买的小厮这才得知,长公主被太后禁足了,据说是因为、因为与大人走得太近。
王潇手中的茶盏被捏得粉碎,备马,等天色暗下来后,选几个机灵的和我走一趟。
长公主府内。
柳烟小心翼翼地给姬明月红肿的手心上药,虽然已经过去数日,但那把乌木戒尺留下的伤痕依然触目惊心。
殿下忍着点.....柳烟边涂抹边心疼得直掉眼泪。
姬明月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直到房间里没了人,才彻底放下伪装。
窗外暮色渐沉,孤独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蜷缩在床上哽咽着轻唤:王潇哥哥...
我在呢,殿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姬明月怔了怔,苦笑着摇头:我这是得了癔症吗...这幻觉怎么如此真实?
谁说这是幻觉?
王潇从帷帐后缓缓走出。
姬明月猛地坐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伤手疼得一声。
谁干的?
王潇箭步上前,眉头紧紧皱到一起。
此时,门外传来宫女的询问:殿下,您怎么了?
无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退下吧。姬明月强作镇定地回应。
等脚步声远去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王潇怀里,将这些日子的心酸与思念统统发泄出来。
王潇轻抚着她的后背,等怀中少女哭够了才问:
如果李嬷嬷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处置?
姬明月身子一僵,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王潇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轻轻捧起泪眼婆娑的俏脸:那个老虔婆从小打你骂你,难道你不恨?
可是...姬明月咬着嘴唇,她有母后撑腰...
王潇冷笑一声,话语里带着蛊惑:无妨,我给你撑腰,只要你一句话...
月光下,姬明月的表情渐渐变了。
那些年被戒尺支配的恐惧,那些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夜晚,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她咬咬牙,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狠厉:这个老虔婆欺负我这么多年...我要她死!
王潇点点头,将人重新搂入怀中:如你所愿。
等姬明月哭累了睡去,他这才轻轻盖好被子,临走前还在红肿的手心上落下一吻。
长公主府外。
王潇挥挥手,阴影中立马走出数人,通知宫里的兄弟,今晚杀个人。
事情进行的,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李嬷嬷仗着太后宠信,在宫里横行霸道多年,连低阶嫔妃都不放在眼里。
众人对她又恨又怕,无人敢与其同住一间屋。
今夜她照例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小贱人...敢偷摸私会...老娘这辈子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
刚推开房门,一道黑影就从梁上跃下。
寒光闪过,李嬷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脑袋就滚落在地。
黑衣人捡起她随身携带的乌木戒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按照王潇吩咐将其扔在了文华殿中。
次日清晨。
啊——!
一声尖叫划破仁寿宫的宁静。
打扫的宫女发现李嬷嬷的无头尸体,吓得瘫软在地。
孙太后听闻陪伴多年的心腹惨死,气得浑身发抖:查!给哀家彻查!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捧着一物进来:太、太后,奴婢今早打扫文华殿时,发现了这个...
正是那把沾血的乌木戒尺。
孙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立刻命人将姬昭月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李嬷嬷伺候哀家多年,你怎么下得去手!
刚下朝不久的姬昭月一脸茫然:母后,儿臣不知.....
还敢狡辩!
孙太后将戒尺摔在她面前,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文华殿?除了你的人,还有谁能进出?
姬昭月百口莫辩,暗暗叫苦。
长公主府。
姬明月一觉醒来,惊喜的发现枕边多了个琉璃瓶,里面装着全新的香水,标签上写着枕边云。
这时柳烟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李嬷嬷昨夜被人杀了!
姬明想起昨夜那番话,心中既惊又喜:王潇哥哥真的.....
还有更蹊跷的。
柳烟压低声音,那个老太婆随身携带的戒尺,今早被人在文华殿内发现,太后以为是陛下干的,正在大发雷霆呢!
姬明月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