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一处豪华酒楼。
沈明瑾近日可谓春风得意。
不仅成功俘获谢昭君的芳心,有了夫妻之实,更得到了父亲沈渊的亲笔嘉奖——
以身饲虎,深入敌营,此计大妙!
“待回到京城之日,为父亲自设宴庆祝!”
这日,他特意在雅间与暗线接头交换情报。
当听到严州仍未攻下的消息时,手中酒杯不禁一顿:什么?五万大军还拿不下区区一个严州?
“青州逆贼不是退了吗,难道另有隐情?”
回公子,
黑衣人低声道,有支号称琅琊军的部队仍在顽抗,魏大帅为免引起黄天军猜忌,早已下令封锁消息。
琅琊军?
沈明瑾挑眉,这又是哪来的杂牌军?主将是谁?
黑衣人犹豫片刻,脸上带着尴尬,据说是青州军两月前新组建的,领军的.....叫王潇。
王潇?!
沈明瑾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和那个废物皇帝同名?真是胆大包天!”
“等城破之后,扒皮抽筋都便宜他了!”
笑声渐止,他忽然想起谢昭宁,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谢昭君虽然很润但性子太过温顺,终究少了些味道。
若是姐妹花齐上阵,岂不美哉?
谢家大小姐现在如何?
被软禁在城西小院,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插不进手。
沈明瑾摩挲着下巴,一个龌龊的念头浮上心头。
对别人来说是难事,对他未必!
有谢昭君这个傻白甜在手,还怕找不到机会?
大将军府,绣楼。
沈郎让我去看望姐姐?
谢昭君捏着绣帕犹豫不决,可父亲下令姐姐闭门思过,我若是去.....
沈明瑾握住她的柔荑,义正辞严道:
正因如此,更应该前去探望,毕竟你们是亲姐妹,血浓于水!”
见谢昭君仍在犹豫,沈明瑾凑近耳语:不如今晚.....
酉时三刻,城西小院。
谢昭君提着雕花食盒,身后跟着锦衣华服的沈明瑾,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院门前。
守卫见是二小姐,迟疑片刻还是放了行。
却将沈明瑾拦了下来。
统领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放二小姐进去已是徇私,更别提这种面生的。
面对明晃晃的刀锋,沈明瑾嘴角依旧挂着矜持的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耐。
他堂堂首辅之子,平日里出入皇宫都无人敢拦,不高兴了还能怼那个傀儡皇帝一顿,今日竟被个小卒盘问?
真是胆肥了!
让开。
守卫不闻所动。
“啪!”
沈明瑾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守卫捂着脸倒退两步,完全没反应过来——
在青州军时,便是谢指挥使本人也从未对士卒动过手。
没听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道!
沈明瑾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听到动静的张勇快步赶来,手已按在刀柄上:这位公子,此处乃......
退下!
谢昭君闻声回到门口,面色不善地呵斥,我带朋友来探望姐姐,轮得到你多嘴?
张勇两只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却也只能带着挨了一巴掌的士卒悻悻退下。
他突然很是怀念在青州军的岁月,那时将士同吃同住,指挥使常与士卒比武较技,哪有什么尊卑之别?
自从调来济州,官职倒是升了,也远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但处处都是老爷、大人,时刻都要看人脸色.....
当真憋屈至极!
屋内。
油灯下,谢昭宁正在翻阅兵法书册,对于隐约听到的动静充耳不闻。
如今身陷囹圄,能做的不多,唯有默默等待严州之战结束。
听到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上次一别,姐妹二人因为沈锦明之事闹的有些不愉快。
但终究血浓于水。
姐姐!
谢昭宁刚站起身,帘子一掀,妹妹娇小的身影便扑了进来。
她正要伸手相迎,却见谢昭君身后转出一个修长人影。
沈明瑾拱手行礼,玉冠上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谢指挥使,别来无恙。
谢昭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得压下翻涌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昭君来了啊,快坐。
姐妹二人相对而言,话题渐渐打开。
谢昭宁褪去了往日的威严,谢昭君也似乎成熟了不少。
她们说起小时候在后山摘野果的趣事,说起母亲在世时教她们绣花的时光,屋内的气氛渐渐温馨起来。
哎呀!
不知过了多久,谢昭君突然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打开食盒,光顾着说话,饭菜都凉了。
这里没有婢女伺候,她匆匆提着食盒去隔壁小厨房加热。
屋内,顿时只剩下互不相熟的二人。
沈明瑾见碍事之人离开,立刻换了副嘴脸。
他径直坐到桌前,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香味。
当日匆匆一别,谢指挥使风采依旧!
谢昭宁想到妹妹的幸福,尽量敛去锋芒,尽量语气平和地回应:
沈公子过奖,还望你能好好待昭君。
见这位叱咤沙场的女将军竟对自己轻声细语,沈明瑾胆子更大了:
昭君虽好,但太过柔顺,少了些趣味。
你什么意思?
谢昭宁眉头紧锁。
沈明瑾轻笑一声,突然往前探身,其实.....我更中意你这样的。
放肆!
谢昭宁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连退数步,眼中怒火燃烧。
又一个登徒子!
但转念一想,王潇与他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分明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沈明瑾只道她是娇羞,起身步步紧逼:
昭宁,若你愿意,我们三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沈明瑾脸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的一声脆响——
谢昭宁转头看去,只见妹妹呆立在门口,脚下是摔碎的瓷盘和洒了一地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