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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柱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超音速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席卷全身,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攥住了躯体,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宁不凡筑基中期的修为在此刻尽显优势,他下意识地运转青元剑诀,将灵力凝于体表,形成一层淡青色的护罩——即便如此,胸口仍传来阵阵闷痛,耳边是呼啸的罡风,仿佛要将耳膜撕裂,视线所及的景物都化作模糊的流光,连空中的云朵都成了飞速倒退的残影。

他紧紧搂着陈巧倩,手臂的肌肉因对抗压力而紧绷,掌心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微微的颤抖。筑基修士的肉身与灵力足以支撑这般超音速冲击,可他仍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断将自身灵力渡入陈巧倩体内,试图帮她抵消一部分压力:“巧倩,撑住!用清心诀稳住心神!”

而依偎在他怀中的陈巧倩,感受则要剧烈得多。炼气五层的修为在超音速推力面前如同风中残烛,光柱刚启动的瞬间,她便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若不是宁不凡及时渡来灵力,怕是早已昏厥过去。她死死咬着下唇,双手紧扣宁不凡的后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衣料里——耳边的罡风如同鬼哭狼嚎,压迫感让她连睁眼都困难,只能闭着眼,将脸埋在宁不凡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灵力与安全感。

体内的真元在压力下剧烈波动,原本刚恢复的微弱灵力几乎要溃散,她只能拼尽全力运转清心诀,任由宁不凡的灵力如暖流般包裹住自己的经脉,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偶尔睁开眼,看到的只是宁不凡坚毅的下颌线,和他为抵挡压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份被守护的安心,渐渐压过了身体的剧痛,让她在颠簸的光柱中,竟生出几分奇异的踏实感。

宁不凡能清晰察觉到陈巧倩的虚弱,他一边催使大挪移令稳定传送轨迹,一边将更多灵力注入护罩,尽量为她隔绝外界的冲击。筑基修士的灵力储备在此刻成了最大的依仗,即便自身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可看着怀中之人渐渐平稳的呼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护她安全抵达乱星海。

金色光柱仍在飞速攀升,穿过云层,直逼天穹。宁不凡感受着压力逐渐转为空间传送的扭曲感,知道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陈巧倩则在他的守护下,慢慢适应了这份冲击,只是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将所有的信任与依赖,都融进了这超音速的光柱旅程中。

胥国的夜空骤然被一道金色光柱划破,那光芒粗壮如柱,从旧矿场方向直冲云霄,穿透云层时散出的光晕,连百里外的城镇都能清晰望见。无论是市井间抬头惊叹的凡人,还是山林中驻足观望的修士,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震撼——传闻中能撕裂空间的上古传送阵,竟真的有人能启动,可谁也说不清,操控这光柱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城郊密林中,红拂师伯与宋蒙、钟卫娘刚击退妖兽,便被光柱吸引了目光。红拂望着那道金光,指尖捻诀感应片刻,眉头微蹙:“这空间波动的确是上古传送阵无疑,只是不知是哪位道友有这般机缘。”宋蒙与钟卫娘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好奇,他们与宁不凡仅有一面之缘,此刻只当是某位隐世修士启动了传送阵,并未将这光柱与那个年轻的黄枫谷修士联系起来。

合欢宗的战船上,董萱儿正凭栏而立,手中攥着一枚尚未吃完的灵果——那是宁不凡临别前塞给她的忆情果。当金色光柱映入眼帘时,她手中的灵果猛地坠落在甲板上,心口竟莫名一紧。父亲云露老祖走上前来,望着光柱沉吟道:“能启动上古传送阵,此子定非寻常人。”董萱儿没有接话,只是死死盯着光柱消散的方向,眼眶渐渐泛红。她不知道这光柱是否与宁不凡有关,可心底那份莫名的牵挂与失落,却让她忍不住猜想:“宁师兄,会不会是你?”这份情愫让她不愿相信只是巧合,却也不敢确定,只能任由担忧在心中蔓延。

灵兽山的崖边,菡云芝刚摘下一株紫叶灵草,便被天边的金光晃了眼。她下意识地抬头,手中的灵草滑落也浑然不觉。那道光柱的方向,她隐约记得宁不凡曾提过要去旧矿场寻找机缘,心中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她不知道启动传送阵的是谁,可一想到宁不凡或许已经离开,鼻尖便忍不住发酸。她蹲下身捡起灵草,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脑海中闪过宁不凡教她辨认灵草的模样,轻声呢喃:“要是你就好了,至少……说明你平安。”

云游途中的溪边,萧翠儿正跟着马师伯打坐,光柱升起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起身朝着光柱的方向跑去。“翠儿!莫要冲动!”马师伯连忙拉住她,萧翠儿却站在原地,望着那道遥远的金光,眼圈泛红。她想起在黄枫谷时,宁不凡曾在她被同门欺负时出手相助,想起他温和的叮嘱。此刻看着这道不知归属的光柱,她心中满是牵挂:“宁师兄,你会不会在那里?你是不是要走了?”这份担忧让她坐立难安,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黄枫谷的两艘战船上,凝滞的灵气似与人心同沉,连风掠过船舷的声响都透着压抑。聂盈立在船身中段,一身鹅黄镶浅金纹的筑基修士法袍衬得身姿挺拔,衣摆随船身轻晃时,袖口绣着的枫叶暗纹若隐若现——这既是黄枫谷弟子的标识,又以精致纹路暗合其身份。她发间仅用一枚素银发簪固定,未施粉黛的面容本就清丽,此刻凝眸翻看名册时,眼尾微垂的弧度更添几分沉静,偏偏肤色莹白如凝脂,在船上修士的各色法袍间,愈发显得姿色动人。

指尖轻捻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名册,聂盈的目光落在“宁不凡 - 筑基中期 - 失踪,陈巧倩 - 筑基初期 - 失踪”的字迹上。她身为雷万鹤的亲传弟子,寻常弟子的名册本难入她眼,此刻却因这两个名字稍顿——宁不凡乃李化元师叔座下弟子,陈巧倩则出自红拂师伯门下,皆是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同门。抬眼望向远处天际那道刺目的金色光柱,聂盈眉峰微蹙,指尖收回名册,随手纳入腰间储物袋,心中只掠过一念:上古传送阵现世,天南局势必乱,这二人能否躲过此劫,全看自身造化罢了。

聂盈收回目光,转身时鹅黄法袍的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素银发簪随着动作轻晃了两下。她看向立在身侧、捧着宗门法器的黄枫谷弟子,声音平稳无波,既无多余关切,也不失中层修士的条理:“将这册陨落失踪名录誊抄三份,一份送往太上长老阁,一份呈给掌门,余下一份留存外事堂归档。”

那弟子垂首应了声“是”,刚要伸手去接名册,聂盈却指尖微顿,补充道:“标注清楚宁不凡、陈巧倩二人的师门归属,若李师叔与红师伯若问及,也好据实回话。”说罢才松开指尖,任由名册落入弟子手中,自己则再次抬眼望向金色光柱的方向,眉峰依旧微蹙,只是眼底未再流露半分多余情绪——宗门大事在前,两名筑基弟子的失踪,终究只是这场变局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掩月宗的剑场内,青白色的剑光骤然停滞。南宫婉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光柱的方向。她曾在旧矿场感受过那处古传送阵的气息,此刻这空间波动竟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她想起临别时宁不凡说要去“鱼游大海”,想起他收下的灵石与承诺,心中猛地一沉——是他,一定是他。那份不愿承认却早已生根的情愫,让她瞬间确定了答案。师姐察觉到她的失神,疑惑追问,她却只是摇摇头,重新举起长剑,可剑招却失了往日的凌厉,脑海中满是宁不凡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他果然做到了”的欣慰,也有“此去不知何时再见”的怅然。

胥国京城,墨家医馆的二楼窗户被轻轻推开。墨彩环扶着窗框,望着那道金色光柱,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身旁的襁褓中,女婴缨宁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早在几日之前,宁不凡便曾悄悄来找过她,告诉她自己要启动上古传送阵离开天南,若日后看到冲天光柱,便是他走了。

此刻望着这道如约而至的金光,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伸手轻轻抚摸着缨宁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带着无尽的不舍:“缨宁,你韩叔叔真的走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咱们要好好活着啊。墨彩环看着缨宁,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修仙有着无限的渴望。她知道,自己与宁不凡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而缨宁却有着灵根,有着无限的可能。这份知晓,让离别更添了几分沉重与牵挂。

那道金色光柱渐渐融入夜空,却在天南大陆留下了不同的印记。有人好奇,有人疑惑,有人担忧,唯有心中藏着情愫与牵挂的人,才会在看到光柱的瞬间,下意识地将它与那个名叫宁不凡的修士联系起来。只是这份牵挂,有些人或许能等到重逢的那天,有些人,却可能就此成了永别。

金色光柱消散在乱星海穹顶的刹那,宁不凡携陈巧倩、曲魂刚踏上荒芜的传送岛,便毫不犹豫地祭出焚天环。炽烈的火球如暴雨般砸向身后的古传送阵——阵盘在烈焰中崩裂,六座残存的阵基碑石应声粉碎,碎石与火星四溅,彻底抹去了传送阵存在的痕迹。“绝不能留半点线索!”他深知上古传送阵的动静必然会引来乱星海势力的查探,唯有毁去阵基,才能延缓追兵的脚步。

传送岛的碎石还在余温里冒烟,宁不凡刚扶着陈巧倩站稳,神识便如遭针刺——东南方向,一道清冽的灵力正快速逼近,结丹初期的威压虽不霸道,却带着星宫修士特有的探查意味,是巡视长老!他心头一沉,刚要催舟离开,西侧海面又涌来一股更阴戾的气息,结丹中期的灵力如墨染海水,连空气都透着刺骨寒意,乌丑竟也来了!

“巧倩,抓紧我!”宁不凡不敢有半分迟疑,将虚弱的陈巧倩往曲魂身侧一护,指尖灵力骤然爆发,御风舟的灵光瞬间亮至极致。他太清楚双方的差距:自己筑基中期,曲魂虽肉身强横却无自主神魂,陈巧倩炼气五层连自保都难,面对两位结丹修士,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借着对方尚未锁定具体位置的间隙,抢先遁走才有一线生机。

果然,不过数息,星宫巡视长老的身影便出现在岛的上空,目光扫过破碎的阵基,眉头一皱:“刚碎的阵盘,人还没远!”他指尖凝起法诀,神识如网般罩向海面,却见一道灵光已掠出数里,正朝着暗礁群的方向逃窜。

“想跑?”巡视长老冷哼一声,正要追袭,身后却传来乌丑阴恻的笑声:“星宫的道友,别急着动手,这传送阵的秘密,咱们得好好分分。”乌丑的身影落在岛边,目光盯着宁不凡逃窜的方向,眼中闪过贪婪——他本是追踪上古传送阵的气息而来,如今见有人捷足先登,自然不肯放过。

海面上,宁不凡操控着御风舟在暗礁间灵活穿梭,身后结丹修士的神识如影随形,压得他胸口发闷。陈巧倩靠在舟内,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道:“凡哥,我没事,你专心驾舟……”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两股让她神魂颤栗的威压,也明白此刻唯有快,才能活下去。

宁不凡没有回头,只是将灵力催至极限,御风舟的速度再提三分,借着暗礁的遮挡,不断扭曲逃窜轨迹:“巧倩,再撑片刻,前面的群岛能藏!”他知道,只要冲进那片密布暗礁的群岛,结丹修士的速度会受地形限制,神识探查也会被礁石干扰,届时才有机会彻底甩开追兵。

身后海面上传来破风声,星宫巡视长老与乌丑虽一前一后追至,却在靠近暗礁群时齐齐放缓速度 —— 星宫长老祭出的 “寒星剑” 剑身泛着清冽灵光,却不敢贸然掠过暗礁,生怕锋利礁石划伤法宝;乌丑座下的 “玄阴舟” 更是裹着浓郁魔气,若撞上暗礁,舟身魔气极易泄露,反倒会暴露踪迹。

两人本就隔着数丈距离,此刻因忌惮暗礁停下,乌丑眼中先掠过一丝不耐,随即转为阴恻恻的笑意,看向星宫长老的目光满是戏谑:“星宫的人,办事倒是磨蹭 —— 不过一座破传送阵,还值得你这般小心翼翼?”

星宫长老本就对极阴岛修士厌恶至极,闻言更是眉头紧锁,寒星剑微微颤动,灵力外泄:“乌丑,少在这里搬弄是非!上古传送阵事关重大,若被你们极阴岛染指,不知又要掀起多少祸端!” 他虽只是结丹初期,却身负星宫职责,面对极阴岛少主也不愿示弱。

“祸端?” 乌丑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恶意,“就凭你这点修为,也配管我极阴岛的事?”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漆黑魔气,猛地朝星宫长老掷去 —— 魔气化作利爪,速度快得惊人,直取长老心口。

星宫长老猝不及防,连忙挥剑格挡,寒星剑与魔气利爪相撞,“铮” 的一声脆响,他竟被震得连退数步,手臂发麻。他这才惊觉,乌丑的结丹中期修为远非自己能敌,之前的 “同行” 不过是对方的戏耍。

“你敢对星宫修士动手!” 长老又惊又怒,正要催动剑招反击,乌丑却已欺身而上,玄阴舟猛地撞向长老的法器,同时一道魔气锁链缠上长老的脚踝。“动手?我还要擒你呢!” 乌丑狞笑一声,魔气锁链骤然收紧,将长老死死捆住,寒星剑也应声坠海。

星宫长老被魔气压制得动弹不得,脸色涨得通红:“乌丑,你敢动我,星宫绝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 乌丑蹲下身,手指掐住长老的下巴,眼神阴狠,“先说说,那启动传送阵的人,到底是谁?阵基何在?” 见长老咬牙不答,他指尖魔气又加重几分,痛得长老额头冒汗。

不过片刻,长老便撑不住了 —— 他本就修为不敌,又被魔气侵蚀经脉,只能断断续续道:“我…… 我只看到阵基已被粉碎,那人乘着灵光…… 往暗礁群逃了……”

乌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冷笑:“毁了阵基又如何?只要他还在乱星海,我总有办法找到!” 他随手将长老扔在玄阴舟上,用魔气封印其灵力,“留着你还有用,若找不到那传送之人,便拿你去给岛主请罪!”

说完,乌丑操控玄阴舟,不再去追那道远去的灵光 —— 在他看来,毁了阵基的逃犯不过是漏网之鱼,而生擒星宫长老,反倒能给极阴岛多添一份筹码。玄阴舟载着被擒的长老,渐渐消失在海面,唯有暗礁群深处,宁不凡的御风舟早已借着这段混乱,彻底隐匿进浓雾之中。

暗礁群上空,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划破海面 —— 星宫巡视长老周身裹着淡银遁光,头顶悬着一枚 “星斗镜”,镜面流转着细碎星光,将四周暗礁映照得纤毫毕现,显然是借法宝探查逃遁踪迹;后方的乌丑则驾着墨色遁光,手中紧握着一柄缠着玄铁锁链的死神镰刀,镰刃泛着淬毒般的幽绿,刚一靠近便让空气都透着刺骨寒意。

两人本就因星宫与极阴岛的旧怨互不待见,此刻追至暗礁群前,乌丑率先按捺不住,喉间发出阴笑:“星老儿,你那破镜子照来照去,倒是把逃犯照丢了?” 他手中镰刀轻轻一甩,锁链 “哗啦” 作响,玄铁链节擦过空气,竟带起细碎的魔气火星。

星宫长老面色一沉,星斗镜光芒骤亮,几道星光射向海面:“乌丑,休得胡言!极阴岛向来觊觎上古秘宝,若不是你们四处搅局,传送阵的踪迹怎会如此难寻?” 他虽只是结丹初期,却仗着星斗镜的探查之力,不愿在乌丑面前示弱。

“觊觎秘宝?” 乌丑眼中杀意暴涨,猛地挥出死神镰刀 —— 玄铁锁链如活蛇般窜出,带着镰刃直劈星宫长老心口,“今日先拿你这星宫走狗开刀,再找那逃犯不迟!” 镰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耳,墨色魔气顺着锁链蔓延,竟将周围的淡银遁光都染得暗沉。

星宫长老猝不及防,连忙催动星斗镜,无数星光凝聚成盾,挡在身前。“铛!” 镰刃劈在星盾上,火星四溅,星宫长老被震得连退数丈,手臂发麻 —— 他没想到乌丑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料到对方结丹中期的灵力竟如此霸道。

“就这点能耐,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乌丑狞笑一声,操控锁链缠住星斗镜的镜柄,猛地发力一拽。星宫长老死死攥着法宝,却被锁链上传来的巨力拉得身形不稳,遁光都开始摇晃。

趁此间隙,乌丑纵身跃至长老身后,镰刀镰柄重重砸在长老后心。星宫长老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星斗镜瞬间黯淡,从空中坠落。还没等他稳住身形,玄铁锁链已缠上他的脖颈与四肢,魔气顺着锁链侵入经脉,将他的灵力死死压制。

“说!启动传送阵的人往哪逃了?阵基是不是被他毁了?” 乌丑踩着长老的胸口,镰刀刃抵在他咽喉处,眼神阴狠。星宫长老被魔气灼得痛不欲生,却仍咬牙道:“你…… 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个字!”

乌丑冷笑一声,指尖魔气注入锁链,加剧了经脉的灼痛感:“嘴硬?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不过片刻,长老便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断断续续道:“阵基…… 阵基已被粉碎,那人驾着灵光…… 往暗礁群深处逃了……”

得知阵基被毁,乌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勾起阴笑:“毁了阵基又如何?只要他还在乱星海,我这死神镰迟早能勾到他!” 他用魔气封印住长老的丹田,将人拽起来甩在肩头,“至于你,正好拿去给岛主换份赏!”

说完,乌丑驾着墨色遁光,提着被擒的长老转身离去,死神镰刀的锁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魔气轨迹,再没去管暗礁群深处的踪迹。而此时,宁不凡的遁光早已借着两人恶斗的间隙,隐入群岛最深处的浓雾,彻底消失在追兵的感知范围之外。

宁不凡神识在早先捕捉到两人的动向之时,就很快锁定了目标——群岛深处一座被浓雾笼罩的小岛,灵气微弱却足够隐蔽。他咬咬牙,猛地调转舟头,借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雾,将御风舟的灵光压至最低,如一道残影般冲进浓雾,最终稳稳落在小岛的山洞外。

刚落地,他便立刻布下隐匿法阵,将舟身与玄甲兽尽数收起,又扶着陈巧倩躲进山洞深处。洞外,隐约传来星宫巡视长老与乌丑的对话声,两人似乎在为传送阵之事发生争执,打斗之声渐渐远去。宁不凡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探向陈巧倩的眉心,却发现她的神魂因持续的紧张与威压,已比之前更显涣散:“巧倩,委屈你了,等躲过这一劫,我立刻帮你融魂曲魂。”隐灵纱将三人包裹住屏蔽了身形和灵力波动,隔音术阻止两人的低语外传。

陈巧倩靠在他怀中,轻轻摇头,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凡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黑暗的山洞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身后的结丹追兵尚未远去,眼前的融魂之事迫在眉睫,乱星海的第一关,远比宁不凡想象的更凶险。

刚登岛,宁不凡便在四周布下三重隐匿法阵与隔音屏障,确保不会被外界察觉。此时的陈巧倩已虚弱到极致,靠在宁不凡怀中,淡粉色的神魂在体表若隐若现,随时有溃散之虞。“巧倩,撑住,我现在就帮你稳固神魂。”宁不凡取出凝神丹喂她服下,又让曲魂盘膝坐定——这具曾被墨居仁和玄真子各自改造过的傀儡躯体,神魂空缺且肉身强横,正是陈巧倩神魂的最佳容身之所。

他指尖凝起玄阴诀幽绿灵力,先如细流般渗入曲魂躯体的经脉肌理,一点点抚平傀儡肉身的滞涩,为神魂融入铺就通路,同时轻声引导:“放松心神,随我灵力牵引,将神魂缓缓注入。”淡粉色魂光从陈巧倩眉心飘出,如易碎的琉璃游丝,在幽绿灵力的包裹下,朝着曲魂眉心慢慢靠近。

魂光触到曲魂眉心的刹那,宁不凡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他忽然咬破指尖,逼出一缕自身神魂,那缕神魂泛着淡金微光,悄无声息地缠上陈巧倩的粉色魂光。他用大衍诀将两缕魂丝牢牢绑定,才继续催动玄阴诀:“巧倩,莫怕,这是我的护神丝,能帮你更快适应新躯体。”这话半真半假,护神丝确能辅助神魂稳定,可更深层的心思,他未曾说出口——乱星海凶险难测,人心更是叵测,他不得不留一手:若日后陈巧倩遭人神识控制,或是生出异心,这缕神魂便能让他第一时间感应到,提前做出反制,避免遭最亲近之人的偷袭。

随着两缕魂丝一同钻入曲魂眉心,傀儡躯体骤然剧烈震颤,体表甚至泛起细密的黑纹——那是躯体本能的排斥反应。宁不凡立刻加大玄阴诀输出,幽绿灵力如潮水般涌遍曲魂全身,一边压制黑纹的蔓延,一边按照陈巧倩原本的容貌重塑躯体:魁梧的肩背渐渐收窄,粗糙的肌理变得细腻,眉眼间的粗犷被温柔取代,慢慢勾勒出陈巧倩清秀的轮廓,唯有肤色仍带着几分傀儡特有的苍白,像是蒙着一层薄霜。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灵力收束,曲魂躯体的震颤终于平息,黑纹也彻底隐去。她缓缓睁眼,眼神从初醒的迷茫渐渐转为清亮,嘴唇轻启,发出的已是陈巧倩原本柔婉的语调:“凡哥……”宁不凡心中大石落地,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虽稍显冰凉,却让他彻底安了心:“成功了,以后你便以这副模样随行,待修为恢复,再慢慢调理肉身。”

而原本盘膝而坐的陈巧倩本体,在魂光离体的瞬间便失去了光泽,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最终化作一缕轻烟,随着洞外吹来的海风,悄然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原地微凉的石面,似在无声见证这场跨越生死的躯体新生。

陈巧倩看着自己如今的双手,又望了望宁不凡,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笑——虽换了躯体,可只要能陪在他身边,这点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指尖轻轻抚过掌心微凉的傀儡肌理,陈巧倩望着宁不凡眼底的关切,喉间先泛起几分傀儡躯体特有的滞涩,随即才漾开熟悉的、属于自己的语调:“凡哥,这具身子虽承了曲魂的骨血,里头装着的,却自始至终是我陈巧倩的魂。往后……便叫我‘巧璃’吧。”

话音落时,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巧”是她生来的名,藏着爹娘当年灯下为她描红时的温柔期许,是刻在神魂里的本真烙印,断不会因躯体更迭而淡去半分。而“璃”,是她如今的注脚:这具承了曲魂骨血的傀儡之躯,便如琉璃般带着冷硬的肌理与剔透的质感,虽无温热血肉,却将她的神魂妥帖裹藏,护得一份澄澈未染;更记着他耗尽心力护她神魂不散的恩情,这份新生便如琉璃般珍贵易碎,需得与他并肩相护,才不负此番重来。既守得住初心本真,也认得了眼下模样,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此刻与他并肩而立的自己。

此时,岛外传来隐约的破空声——乌丑虽生擒星宫长老但未获得传送阵遗迹只言片语,只能在附近海域搜寻。乱星海的第一夜,虽危机四伏,却总算为陈巧倩寻得一线生机,也为他们的前路,打下了艰难却坚实的第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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