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夜雾渐浓,如纱似幔,笼罩着京城纵横交错的街巷。更夫的梆子声自远处传来,三更天了。

悦来客栈天字丙号房内,烛火摇曳,将北狄王叔勃尔金高大粗犷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显得有些扭曲晃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吃剩的羊骨头和一壶烈酒,但他此刻全然没了吃喝的兴致,一双鹰隼般锐利又充满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刚刚到手的那卷羊皮地图。

手指粗粝,带着常年握刀弓留下的厚茧,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地图上精细的墨线。那上面清晰标注的,是胤朝边境线上几处最为丰饶、也是防守最为严密的铁矿与马场!每一处的布防兵力、换岗时辰、甚至巡逻路线的薄弱环节,都记载得详详细细,比他花费重金、牺牲了无数探子才换来的零星情报,要完整百倍!

「好……好极了!」勃尔金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沙漠旅人见到甘泉般的咕哝声,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黑山铁矿……飞云马场……若是能拿下这些地方,何愁部落不强?何愁大事不成?!」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兵甲、战马从这些地方涌出,装备他的勇士,助他踏平草原上所有反对的声音,甚至……剑指那胤朝繁华腹地!

巨大的喜悦和野心几乎冲昏他的头脑,但常年游走在刀锋之上的警惕性,还是让他保留了一丝清明。他猛地抬头,看向安静站在阴影处、依旧披着斗篷的神秘来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这份图,确实够分量!但你家主人究竟是谁?如此机密,岂是寻常人能轻易到手?他又为何要帮本王?若不说清楚,这合作,恕难从命!」他说话间,手已再次按上了腰间的刀柄,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架势。

斗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声音依旧沙哑低沉,辨不出男女年纪:「王爷是爽快人,也是明白人。有些事,问得太清楚,反而无趣,更无益。王爷只需知道,我家主人与摄政王萧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助王爷,便是助他自己。」

「萧绝?」勃尔金浓眉一拧,这个名字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忌惮和厌恶。那个如同修罗般的男人,是压在北方边境线上所有狄人心头的一块巨石,也是他扩张野心的最大阻碍。「你们想借本王的手,除掉萧绝?」

「王爷英明。」斗篷人微微颔首,「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份图,既是诚意,也是定金。事成之后,图上所标之地,尽归王爷所有。届时,我家主人大仇得报,心愿已了,王爷也得偿所愿,壮大部族,岂非两全其美?」

勃尔金眼神闪烁,内心剧烈权衡。诱惑太大了,大到他无法拒绝。但风险也同样巨大,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空口无凭!本王如何信你?若本王出了力,你们事后反悔,或是这图根本就是假的,引本王入阱,本王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的担忧,情理之中。」斗篷人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故人托我带给王爷一句话——‘黑风峡谷的救命之恩,可还够换今日三分信任?’」

「什么?!」勃尔金脸色骤变,霍然起身,带得身后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三年前,黑风峡谷!那是他此生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胤朝大军布下天罗地网,若非一封神秘出现的匿名密信,他早已成了峡谷中的一堆枯骨!此事是他绝密中的绝密,连身边最亲近的心腹都知之不详!

这个人……这个人背后的主人,竟然知道?!难道当年……

「是你们?!」勃尔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后怕。

斗篷人语气平淡,却字字砸在勃尔金心上:「若非念及当年香火情,以及王爷乃北狄豪杰,是可合作之人,我家主人又何必冒奇险,将此图献上?又何必选择与王爷共谋大事?至于图纸真伪……王爷麾下必有能人,稍加核实,便知真假。我等若以此相骗,岂非自绝于王爷,于我等又有何好处?」

勃尔金死死盯着斗篷人,试图从那宽大的兜帽下看出些许端倪,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阴影。对方的话,句句敲在他的要害上。当年的救命之恩是事实,这份图的诱惑他无法抗拒,而对方给出的理由——借刀杀萧绝——也完全合乎逻辑。

更重要的是,对方展现出的能量让他心惊。能拿到如此机密布防图,能洞悉他多年前的绝密遭遇……这样的“主人”,绝对非同小可!

贪婪最终压倒了最后一丝警惕。

「好!」勃尔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壶都跳了一下,「本王就信你们这一次!这份情,本王承了!说说看,要本王如何配合?」

斗篷人似乎微微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平稳:「王爷快人快语。具体行动计划,三日后,亥时初刻,城西荒废的土地庙内,自会有人与王爷详谈。此人会手持半块虎符为信,王爷只需出示您随身的那半块北狄狼符,即可确认身份。」

「虎符?你们竟连这个都有?」勃尔金又是一惊。虎符调兵,乃是胤朝军队信物,对方竟能拿到半块,其能量再次超出他的想象。

「王爷不必多问,届时便知。」斗篷人语气转冷,「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六只耳朵听见!否则,大事难成,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放心!本王晓得轻重!」勃尔金郑重点头,将羊皮图紧紧卷起,贴身藏好,仿佛藏着一团灼热的火焰。

「既如此,在下告辞。预祝王爷,马到成功,得偿所愿。」斗篷人微微一礼,不再多言,转身悄然打开房门,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走廊的黑暗中,迅速消失不见。

勃尔金快步走到门边,警惕地向外看了看,走廊空无一人。他关紧房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脏仍在激动地怦怦直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羊皮卷,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存在,脸上终于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和狰狞交织的笑容。

「萧绝……胤朝……铁矿……马场……哈哈哈!」他压低声音,如同夜枭般笑了起来,「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却不知道,方才与他交谈、抛下这惊天诱饵的,正是他以及萧绝、太后等人都在疯狂寻找的、本该早已化为乱葬岗一具焦尸的——冷焰!

……

冷焰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客栈可能存在的眼线,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快速穿行。她熟练地运用缩骨功改变着步态体型,甚至在一处僻静角落迅速褪去了外面的深色斗篷,露出里面一套截然不同的、更显破旧的粗布衣裳,并用特制的药水稍微改变了脸部轮廓和肤色,使得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熬夜做完零工赶回家的贫妇。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勃尔金这条线,已经成功布下。他的贪婪和野心,注定他会咬钩。那份布防图,自然是真的,甚至比勃尔金能想象到的还要真——那是她当初从萧绝密室中默记并拓印下的副本之一,经过她巧妙的修改和补充,变得更加“诱人”,也更加致命。

真的部分,足以取信于勃尔金,引动他的贪念。而几处细微却关键的、被她动过手脚的布置,则将在未来关键时刻,成为葬送北狄精锐的死亡陷阱。

至于“黑风峡谷”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他国政客惯用的挑拨离间之计,恰好被她知晓并利用罢了。用来增加自己神秘感、打消勃尔金疑虑的筹码,恰到好处。

三日后土地庙之约……她早已安排了合适的人选。一场好戏,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她如今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潜藏,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这些被利益和仇恨驱动的野兽,互相撕咬,耗尽力气。

深夜的寒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拉紧了单薄的衣襟,感受着体内因旧伤和劳累隐隐传来的刺痛。但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巷口的动静。

突然,她脚步微微一滞,身形如同受惊的狸猫,瞬间贴附在身旁一处宅院门廊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巷口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摩擦的轻微声响。

一队巡夜的龙骧卫士兵,正举着火把,从巷口经过。火光跳跃,映亮了他们冰冷的面甲和手中出鞘的横刀。

「都打起精神!王爷有令,非常时期,便是夜里也不能松懈!但凡发现形迹可疑者,一律先拿下再说!」带队的小队长声音严厉地喝道。

「是!」士兵们齐声应和,脚步声渐远。

冷焰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加速,但很快又平复下来。这样的盘查,这几日已是常态。萧绝显然并未完全相信她的“死讯”,或者说,他宁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直到那队士兵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她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继续前行。只是更加小心,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

又绕过几条巷子,确认绝对安全后,她才来到那处位于染坊后院的隐秘据点。有节奏的叩门声后,角门悄然打开,哑仆福忠担忧的脸露了出来。

见她平安归来,福忠明显松了口气,连忙让她进来,迅速闩好门。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方才外面过去好几队兵马来回巡查,老奴这心一直提着。』福忠焦急地比划着手势。

「无妨,虚惊一场。」冷焰低声问道,「家里一切都好?没有异常吧?」

福忠用力点头,比划着:『一切正常。按照您的吩咐,该送出去的消息都送出去了,该转移的东西也都转移了。侯夫人那边也传回了消息,说是‘鱼已入网,静待佳音’。』

冷焰点了点头,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接过福忠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润泽有些干涩的喉咙。连续的使用变声技巧,让她的喉咙负担不小。

「勃尔金那边,已经上钩了。三日后土地庙,让‘影叔’做好准备,务必小心,勃尔金生性多疑,身边必有高手护卫。」

『影叔’已经准备妥当,虎符信物也已仿制完成,足以乱真。定不会误了主子的大事。』福忠沉稳地比划着。他口中的“影叔”,是冷焰母族留下的最后几位死士之一,最擅长易容和模仿,口技更是超群,由他冒充太后心腹去与勃尔金接洽,再合适不过。

「好。」冷焰放下水碗,揉了揉眉心,一丝疲惫难以掩饰地爬上眼角。连日来的精神高度紧张和殚精竭虑,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免感到吃力。

福忠眼中满是心疼,比划着劝道:『主子,夜深了,您伤势未愈,又劳心劳力,还是早些歇息吧。身子要紧。』

冷焰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京城中心方向,那里是巍峨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勃尔金是头饿狼,萧绝是头被激怒的猛虎,而我们的太后娘娘……则是一条藏在深宫里的毒蛇。」她的声音冷冽如冰,「饿狼入了虎穴,毒蛇在一旁窥伺,这场戏,少了谁都不够精彩。」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更何况,我还给我们的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份‘薄礼’。」

……

翌日,清晨。

慈宁宫内,香烟袅袅,气氛却不同往日的宁静祥和。

太后一身常服,未施粉黛,脸色阴沉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虽然捻着一串佛珠,但那力度几乎要将檀木珠子捏碎。

她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正是平日负责与宫外某些隐秘线人传递消息的心腹之一。

「你说什么?消息传不过去?是什么意思?」太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那小太监吓得头都不敢抬,声音发颤:「回……回禀太后娘娘……不是奴才不尽心!实在是……是宫外咱们的好几处联络点,都……都好像被盯上了!昨天奴才按惯例去送消息,发现周围多了好些生面孔,眼神都不对劲!奴才没敢靠近,绕了好几圈才脱身……后来想办法从别的路子递话,结果……结果那边回话说,他们那边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好像……好像是摄政王麾下的暗卫……在暗中清查所有可能通往……通往北狄的渠道……」

「萧绝!」太后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手中的佛珠猛地一顿,「他的动作倒是快!鼻子倒是灵!」

冷焰“身死”,萧绝显然并未放松警惕,反而加大了对内外勾结渠道的清查力度,尤其是可能联系北狄的线路!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太后与勃尔金联系的难度和风险。

「那……那勃尔金王叔那边……」小太监怯怯地问。

「蠢货!现在还能轻易联系吗?!」太后厉声斥道,「一旦被萧绝的人抓到切实的把柄,你我还有命在?!!」

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奴才愚钝!奴才该死!」

太后烦躁地挥挥手:「滚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最近都安分点,别再妄动!」

「是!是!」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太后独自坐在殿内,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与勃尔金的合作是她走的一步险棋,也是关键棋,意在借北狄之力制衡甚至除掉萧绝。如今联络受阻,计划有变,她如何能不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心腹宫女恭敬的声音:「娘娘,内府局派人送来新一批的宫花绸缎,请您过目。」

太后正心烦意乱,本想呵斥退下,但转念一想,总闷着也不是办法,便不耐地道:「拿进来吧!」

几个宫女太监低着头,捧着一盘盘鲜艳的绸缎和精美的宫花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请太后查看。

太后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目光忽然在其中一匹月白色的云锦上顿住了。

那云锦质地极佳,但在边缘处,却有一小块不甚明显的……污渍?像是沾了什么油蜡之类的东西。

在这种呈送太后的贡品上出现这种瑕疵,简直是找死!

太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中本就憋着的火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她猛地一拍软榻扶手:「内府局现在是越来越会当差了!这种次品也敢往哀家这里送?!管事的奴才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送东西来的太监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们也不知……许是……许是搬运时不小心……」

「还不把这碍眼的东西拿下去!把经手的奴才都给哀家……」太后厉声吩咐,然而,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匹云锦的卷轴芯子!那似乎不是实心的木轴,而是一截稍显空心的竹管?而那块“污渍”,正好覆盖在竹管一端疑似接口的地方!

一个极其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瞬间划过她的脑海!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带着怒容道:「都滚出去!把这批东西都搁外间,哀家看着就心烦!等哀家空了再发落你们!」

宫女太监们虽不明所以,但见太后似乎暂时不追究了,连忙谢恩,将东西放下,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殿门。

殿内刚一恢复寂静,太后立刻起身,几步走到那匹云锦前,伸出保养得宜、戴着护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块“污渍”。

指尖传来微微粘腻的触感,似乎是特制的、不易干的蜡油。

她心脏狂跳,警惕地扫视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然后用力掰开那被蜡油封住的竹管一端!

果然!里面是空心的!

她深吸一口气,从里面轻轻倒出了一小卷被紧紧塞着的、质地特殊的薄绢!

展开薄绢,上面只有寥寥数行字,却让她看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即又涌上一阵异样的潮红,手指都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字迹她并不熟悉,但内容却足以石破天惊!

上面清晰写着——「勃尔金已入京,下榻悦来客栈天字丙号,手握边境布防详图,欲与“盟友”共商大计。然,王爷似已察觉风声,暗卫四布,恐“盟友”未动,己身先危。早做决断,切切。」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

但这信息量,太大了!

勃尔金竟然已经偷偷进京了?还带着边境布防图?他要找谁做“盟友”?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而更可怕的是——萧绝可能已经察觉了?!正在暗中布网?!

这消息……是谁送来的?目的何在?是警告?是提醒?还是……另一个陷阱?

太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浑身发冷。她自诩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这送信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内府局的贡品渠道将消息直送她眼前,其能量和心思之诡谲,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首先想到的是冷焰!那个本该死了的女人!只有她,才如此诡计多端!

但她立刻又否定了。冷焰已死,乱葬岗的焦尸和戒指做不得假!萧绝的暴怒和全城搜捕的后续也不是演戏。

那会是谁?朝中还有其他隐藏得如此之深的势力,在暗中窥伺,搅动风云?

无数的猜忌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太后。她跌坐回软榻上,手中的薄绢仿佛烫手山芋。

勃尔金进京,是机遇,也是巨大的风险!尤其是萧绝可能已经知情的情况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这封突如其来的密信,打乱了她所有的步骤,逼得她必须立刻做出选择——是冒险继续按原计划接触勃尔金?还是为了自保,果断切断联系,甚至……先下手为强?

殿内香烟依旧袅袅,却再也无法带来丝毫宁静。太后的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凝聚成一抹冰冷的狠厉。

无论这送信人是谁,想利用她,或是看她笑话,都没那么容易!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香炉边,将那卷薄绢凑近跳跃的火苗。

火焰迅速吞噬了绢布,化为一小撮灰烬。

她看着那灰烬,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萧绝……勃尔金……还有那藏头露尾的鼠辈……想玩?好!那本宫就陪你们玩到底!看看到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赌徒般的、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疯狂神色。

风暴,正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加速酝酿。

而此刻,始作俑者冷焰,正坐在染坊小院中,安静地喝着一碗福忠熬好的小米粥。

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

她知道,那份经由特殊渠道“送”达慈宁宫的“薄礼”,此刻应该已经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恐慌的毒药开始蔓延。

现在,只需等待。

等待贪婪的狼,愤怒的虎,以及陷入恐慌的毒蛇,自己撕咬起来。

她只需,隔岸观火。

---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快穿渣女万人迷结婚生娃帝女临安策秋凉了,婆家该灭门了!全员团宠郡主别太坏快穿:绑定大佬后不辜道者从诡异大陆开始军爷以身许国,军嫂许他也许家[射雕同人]妖女摄政王带娃娇宠野玫瑰穿书后,恶毒女配携带空间发大财寻龙藏珠重生婚宠:总裁撩上瘾我家有直男被弃鬼宅?玄学大佬的直播间火了引她深爱弑天刃面甜心黑小白菜,重生八零撩了狼小姑娘腰细身软,三爷诱吻成瘾毕业后,我回村种地直播四合院:随身一个成长空间逃婚后,她在古代养殖创业暴富了滨城霸主:虐妻悔途剑修小师妹,她六艺全通灵异万界人在奥特:吾乃雷奥尼克斯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直播算命:遇到亲生父母人偶们的舞台剧这个法师怎么比战士还能打冷面大理寺少卿,天天热脸把我宠扮演舔狗后,深陷修罗场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堂堂女大学生,你说我是阴间使者不灭钢之魂林有德摄政王的王妃狂炸天命格被夺后,她被五个哥哥争着宠重活一世避祸为上清穿:病弱贵妃的荣宠路终极一班:抓住这只丁小雨给残疾老公生三个崽,他乐傻了水仙:悲惨女配跳崖后回到了过去算命直播抓鬼魔圣传丫鬟宁死不做妾,世子执着不放手缝进灵魂的回忆这么玩居然也可以龙游天下:天地秘闻奇案录
方浪书院搜藏榜:我在末世拥有了躺平生活恭送道友飞升偷偷招惹重生七零美女画家拿捏工程师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LOL:快苟到世一上,你玩实名制?综影之我在清剧里想摆烂美漫:什么年代了还当传统蝙蝠侠葱茏如叶八零换亲女配?我靠签到系统杀疯青鲤修仙记摆烂后我重生了福天记等穗抽芽等爱开花茵绝遥全家重生,五岁萌宝被全京城团宠我爹是皇上鬼帝狂妃倾天下在朝堂被偷听心声后,他们都颠了梦回花国娘子别走,为夫一定认真背夫纲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末世重生,只想囤粮摆烂度日非人世界的人类生活普通人快穿指南八零年代探案日常情逢对手就是爱你,小糯米梦初迷离总有叹惋穿成末世文漂亮女配,男主宠上瘾全民武道:我以诡魂凶兽为食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炮灰好像变了你好呀,作文民国聊斋杀穿诡片世界前任求着我回去先离后爱,前妻在恋综市场杀疯了云阁飞梦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公主后我登基了高门军官灭妻:要她改嫁送她进监人在武动,开局签到药老戒指我看上了哥哥的战友尘世长生仙爱我吧,稳赢契约新妻怀孕出逃除我以外,全队反派厉少你前妻带崽来抢家产啦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万古剑髓风水王者归来哭天喊地七仙女快穿:普通的我,靠美貌攻略?重生70,老娘物资堆成山魂穿珞珈,但是忠诚派世家囚凰女将心重生九零,情场金丝雀九霄帝医咒回:甚尔有个妹妹青冥问心录兽世之妥协双日凌空,魔剑觉醒,求魔问道红薯苗破局:五岁女智斗恶地主半夏柒清欢逃出宫的第99次焚寂枪神开局仙子大师姐,我真不是靠山王快穿,神明退休指南杀手帝师:开局继承破烂书院破晓之翼:女皇的征途超甜妥俗!打工妹的流水情债西游系统纪元假面骑士:元素纪元六零奶团被读心,带飞全家成团宠同院双骄:从校园到婚纱凤啼权巅:穿越女的帝王攻略星际战争?我的新品发布会罢了HP白眼给你顶级魔药天赋穿越流民的腹黑小夫郎别叫我老祖,我只是个筑基修士京圈大佬们的重生妹宝,又甜又乖宇宙地球人类三篇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宁尊仙途星轨蚁途人民的名义:胜天半子,与天争命爱情公寓:续章飞升大罗天后才发现是洪荒凡人修仙:魂体双修快穿:不当血包了,我创翻所有人现代神侦探古代小捕快穿梭位面?转手跟国家合作!穿越七零:炮灰亲妈养崽记前世今生:再续千年缘夺回家产,资本家大小姐下乡边疆民间故事选集名侦探柯南:都给我坐下喝红茶【HP】我就是来度个假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