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山本那小子竟敢嘲讽我怕土八路？”横山鬼郎将银质酒壶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靴面，他对着通讯兵怒吼，“发报！给省城司令部发报！”
通讯兵手忙脚乱地架设电台，指尖因紧张不停发抖：“大佐阁下，发……发什么内容？”
“就这样说！”横山一脚踹翻旁边的木箱，罐头滚落一地，“山本恃才傲物，不听调遣，县城防御稳固无需过多兵力，我请求率主力返回省城支援前线！仅留高仓健二小队驻守即可！”他喘着粗气补充，“告诉司令部，山本说我不敢留在这儿，我偏要让他看看，少了我，他连三天都撑不过！”
电台“滴滴答答”响了半个时辰，省城的回电终于传来。通讯兵念道：“同意横山大佐所请，着令高仓健二小队归山本临时指挥，主力即刻回撤，不得延误。”
横山捏紧拳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看到了吗？司令部都觉得山本在胡闹！”他转身对副官吼道，“传令下去，十分钟后拔营！把所有重武器都带走，给山本留些步枪就算对得起他了！”
副官迟疑道：“大佐，这么急吗？夜里行军容易出乱子……”
“乱子？最大的乱子就是留在这儿看山本的笑话！”横山披上军大衣，一脚踩过地上的罐头，“让高仓健二过来！”
高仓健二很快跑来，立正敬礼：“请大佐指示！”
“你带三十人留下，”横山盯着他，眼神阴鸷，“给我盯紧山本，不许你自己带队和土八路硬拼！他要是守不住城门，立刻发电报回省城，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哈伊！”高仓低头应道。
夜色渐浓，县城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地的声响。山本站在城头，看着横山的队伍像条黑蛇般钻进夜色，重炮的履带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大佐，横山真把重武器都拉走了！”参谋急得满脸通红，“就给咱们留了两挺歪把子机枪，子弹还不足百发！”
山本望着远处渐渐缩小的车灯，突然笑了：“他这是怕我赢啊。”他转身拍了拍高仓健二的肩膀，语气轻松，“高仓小队，今晚辛苦你们守西门，明早我请你们喝热粥。”
高仓愣了一下，没想到山本会如此平静，讷讷道：“是……是。”
城楼下，横山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县城的灯火在他眼里像濒死的星辰。他冷哼一声：“山本，等着收尸吧！”一扬马鞭，主力队伍加速消失在黑夜里。
城头的风卷着沙尘，山本摸出怀表看了看，对身边的士兵道：“给机枪换弹匣，咱们的好戏，才刚开始呢。”
参谋望着空荡荡的城外，小声问：“大佐，就咱们这点人……”
“人不在多，”山本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你信不信，明天太阳升起时，横山会后悔走得太早？”
远处传来高仓小队换岗的口令声，山本抬头望向星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