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狼山炮楼的底摸清楚了!”侦察兵小张掀开门帘冲进聚义厅,睫毛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日军二十人,伪军四十五人,小队长叫松田修一,听说在诺门坎打过仗,手里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曹兴国正用炭火烤着冻硬的地图,听到“九二式步兵炮”五个字,指尖在炮楼位置重重一点:“这炮得弄到手。魏奎胜,你带一个班去伐木场,找些烂木头堆在空地上,天亮就点火,动静越大越好。”
魏奎胜往链锤上缠了圈布条,铁链碰撞的闷响在厅里回荡:“团长是想引蛇出洞?让松田修一带着鬼子去增援?”
“正是。”曹兴国从怀里掏出一套日军少尉军服,“谷天贺,你穿上这个,带两个懂日语的战士去炮楼报信,就说伐木场被八路偷袭,请求紧急增援。记住,装得慌张点,别露破绽。”
织田真子突然拔刀出鞘,刀光映得她眼底发亮:“炮楼里剩下的人,交给我和师妹们。影月流的‘易容术’能让伪军认不出咱们,拿下炮楼易如反掌。”
天刚蒙蒙亮,伐木场的空地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烂木头堆在雪地里,浓烟裹着火星冲上天空,在狼山方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魏奎胜带着战士们躲在林子后,时不时放几枪,制造出激烈交火的假象。
狼山炮楼里,松田修一正用望远镜观察火情,眉头拧成了疙瘩。炮楼的铁皮被晨风吹得哐当响,他把指挥刀往地上一顿:“八嘎!又是八路军!”
就在这时,谷天贺穿着日军少尉军服,跌跌撞撞地跑到炮楼下,军帽歪在一边,脸上还抹了把黑灰:“松田队长!快!伐木场被八路围攻了!请求增援!”
松田修一探出头,看着谷天贺腰间的少尉肩章,又看了看远处的火光,没多想就喊道:“集合!带上两门步兵炮,跟我去增援!”他转身对伪军小队长王二麻子道,“你带二十个伪军和五个皇军守炮楼,要是丢了炮楼,我枪毙你!”
王二麻子赶紧点头哈腰:“太君放心!小的就是死,也守着炮楼!”
松田修一带着大部队刚下山,织田真子就带着八个影月流弟子出现在炮楼附近。 她们穿着缴获的日军宪兵队军服,腰间挎着南部十四式手枪,走路时故意挺胸抬头,活脱脱一群蛮横的宪兵。
“开门!宪兵队查岗!”织田真子用流利的日语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二麻子在炮楼里瞅了瞅,见是“宪兵队”,赶紧让人放下吊桥。
刚进炮楼,织田真子就看到五个日军正围着炭盆烤火,伪军们则缩在角落搓手。她突然拔出短刀,寒光一闪就刺穿了日军伍长的喉咙。其他弟子紧随其后,飞镖和短刀齐出,五个日军连哼都没哼就倒在了血泊里。
王二麻子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太君饶命!太君饶命啊!”
织田真子用短刀挑起他的伪军帽,冷笑一声:“我们是八路军。想活命,就命令你的人放下枪。”
王二麻子哪敢违抗,连滚带爬地喊:“都放下枪!快放下枪!”伪军们本就没什么斗志,见状纷纷把枪扔在地上,抱着头蹲在墙角。
拿下炮楼的织田真子立刻发了信号弹。 曹兴国在远处看到绿色信号,对身边的申淮安道:“该咱们动手了。让迫击炮对准松田修一的退路,等他发现上当往回跑,就给我炸!”
申淮安早已把迫击炮架在雪坡上,炮口对准了山下的狭窄通道:“团长放心,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松田修一带着部队赶到伐木场,只见火光不见人影,地上只有几具伪军的尸体——那是魏奎胜故意留下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好!中计了!快回炮楼!”
部队刚掉头往回跑,就听到头顶传来炮弹呼啸声。申淮安的迫击炮精准地落在狭窄通道里,炸得日军人仰马翻。魏奎胜带着战士们从林子里冲出来,链锤甩得呼呼作响,把断后的日军砸得脑浆迸裂。
松田修一挥舞着指挥刀想突围,却被曹兴国拦住。两人刀光交错,曹兴国的马刀劈在松田的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八路!你是谁?”松田嘶吼着,刀势越发凶狠。
“取你性命的人!”曹兴国猛地矮身,马刀从下往上撩,正好劈在松田的手腕上。指挥刀“哐当”落地,松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兴国一脚踹在胸口,摔进雪地里。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松田修一的部队就被歼灭大半,剩下的都成了俘虏。 松田被绑在雪地里,看着狼山炮楼上升起的八路军红旗,气得哇哇大叫:“八嘎!你们耍诈!不算英雄!”
魏奎胜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脸上:“对付你们这些侵略者,就不用讲规矩!”他转头对曹兴国道,“团长,炮楼里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完好无损,还有三十多发炮弹!”
狼山炮楼里,织田真子正指挥战士们加固防御。 炮楼的了望台上,战士们用缴获的望远镜观察着四周,视野开阔得能看到二十里外的林海。曹兴国走上了望台,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原,对身边的人笑道:“有了这炮楼,咱们在林海雪原就有了眼睛。”
谷天贺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上来,枪身上还沾着雪:“团长,那些伪军怎么办?王二麻子说愿意跟着咱们打鬼子。”
“愿意打的留下,不愿意的就发路费让他们回家。”曹兴国指着炮楼外的空地,“让张子枫把辎重队的粮食运些上来,再修几个棚子,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前哨站。”
傍晚,炮楼里升起炊烟。 战士们和投降的伪军一起煮着土豆,王二麻子蹲在角落里,看着手里的窝窝头,突然对身边的战士道:“老总,我真后悔当初当了伪军……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想跟着你们干,也算赎罪。”
曹兴国刚好经过,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赎罪可以,但得用行动证明。以后好好打鬼子,百姓会原谅你的。”
王二麻子赶紧点头,眼里泛起了泪光。
松田修一被关在炮楼的地下室里,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 守牢的战士不耐烦了,往他嘴里塞了块破布:“再吵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松田瞪着眼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了望台上,曹兴国望着夜幕中的林海,对魏奎胜道:“狼山炮楼只是开始。明天,咱们去端了鬼子的物资仓库,让他们在林海雪原里没粮吃、没弹用。”
魏奎胜握紧链锤,铁链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团长说去哪,咱们就去哪!管他什么鬼子伪军,来一个收拾一个!”
“好!”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明天又是一场硬仗。”
远处的日军仓库里,守库的日军小队长正打着哈欠巡逻。 他抬头望了望狼山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在寒空中闪烁。
“奇怪,松田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喃喃自语,却不知道,狼山炮楼早已换了主人,一场针对仓库的夜袭,正在悄然酝酿。
炮楼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了望台上还留着一盏马灯,像林海雪原里的一颗孤星,指引着战士们前进的方向。
“松田,”曹兴国站在地下室门口,看着被绑的日军小队长,“你的炮楼,现在是我们的了。”
松田修一呜呜地挣扎着,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