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黑吃黑，美人宴
聚财赌坊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柴静茹已站在内堂的藏宝阁前。紫檀木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法器，从闪烁着灵光的飞剑到刻满符文的玉佩，甚至还有几个装着妖兽内丹的琉璃瓶，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最显眼的是墙角那个半人高的铜箱，锁眼处刻着繁复的阵纹，显然是存放灵石的地方。
“这老东西真够肥的。”阴凤仪掂着块鸽卵大的妖兽内丹，指尖的幽冥气顺着内丹纹路游走，竟从中逼出几滴金色的精血，“至少是三阶妖兽的心头血，能炼不少好东西。”
离娇魅正对着那面鉴宝镜摆弄头发，镜面里映出的影像却带着诡异的扭曲——她的脖颈处缠绕着几条虚幻的锁链，链尾没入镜中深处，“这镜子确实有点门道，不止能测灵根，还能照出人心底的执念。”她忽然笑了，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中锁链瞬间绷直，发出细碎的金铁交鸣。
丝情雅蹲在铜箱前，指尖黑雾缭绕，正一点点腐蚀锁眼处的阵纹。随着她的动作，箱身开始微微震颤，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里面至少有八千上品灵石。”她头也不抬地说，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言妙平抱着本账册匆匆走进来，眉头紧锁：“不对劲。钱万贯的账上记着笔三千上品灵石的支出，去向不明，但收款人写着‘黑鹰卫’。”她将账册摊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就是昨天那个紫袍青年的势力，据说归属于水云涧背后的大宗门‘流云宗’，负责维护坊市秩序，实则是宗门敛财的工具。”
柴静茹的目光在“黑鹰卫”三个字上停留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么说，我们抢了流云宗的钱袋子？”
“可以这么说。”言妙平推了推眼镜，“钱万贯每个月都会给黑鹰卫上供，这账册上记着的‘孝敬’就有近万上品灵石。”
阴凤仪嗤笑一声，将妖兽内丹丢进储物袋：“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她指了指被捆在角落的几个赌坊伙计，“这些人见过我们的脸，留着是祸害。”
柴静茹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店小二谄媚的声音：“几位贵客，楼下有位爷说要请您几位吃饭，说是钱坊主的朋友，特意来赔罪的。”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请我们吃饭？”离娇魅挑眉，指尖泛起淡淡的粉雾，“这戏码倒是新鲜。”
“是鸿门宴。”柴静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赌坊门口停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帘上绣着只栩栩如生的黑鹰，正是黑鹰卫的标志。车旁站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店小二点头哈腰，腰间挂着块银质令牌，比昨天那个紫袍青年的令牌低了两个等级。
“是黑鹰卫的副统领，姓刘。”言妙平认出了那人，“据说最是贪财好色，手段却不怎么样，全靠拍马逢迎才爬到这个位置。”
“既然是鸿门宴，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柴静茹放下窗帘，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刘统领。”
“你想赴宴？”阴凤仪皱眉，“这明摆着是陷阱。”
“陷阱才好钓鱼。”柴静茹走到角落，踢了踢被捆着的伙计，“钱万贯和黑鹰卫的关系好吗？”
那伙计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得很……刘……刘统领经常来赌坊……还……还和钱坊主一起去销金窟……”
柴静茹满意地点点头，对离娇魅使了个眼色：“换身行头，我们去赴宴。”
离娇魅会意，指尖粉雾弥漫。不过片刻功夫，五人身上的灰袍就变成了华丽的锦裙，柴静茹一身月白长裙，气质清冷；阴凤仪则是一身紫衣，媚眼如丝；离娇魅穿着粉色罗裙，娇俏动人；丝情雅依旧是一身黑衣，却更衬得肌肤胜雪；言妙平则换上了身湖蓝色衣裙，戴着副玉质眼镜，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这样出去，保管那姓刘的挪不开眼。”离娇魅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像只花蝴蝶。
刘统领选的酒楼名叫“醉仙楼”，是水云涧最豪华的酒楼。二楼的雅间里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还有几壶散发着灵气的仙酿，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刘统领看到柴静茹五人走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容：“几位姑娘真是艳光四射，刘某佩服佩服。”他色眯眯地打量着离娇魅和阴凤仪，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刘统领客气了。”柴静茹淡淡一笑，率先坐下，“不知统领大人找我们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大事。”刘统领搓着手，坐在柴静茹身边，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就是听说钱万贯那老东西得罪了几位姑娘，特来替他赔个不是。这水云涧地面上，谁敢不给我们黑鹰卫几分面子不是？”
柴静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统领大人说笑了，我们只是和钱坊主玩了几把，谈不上得罪。”
“是是是，玩几把，玩几把。”刘统领嘿嘿笑着，给柴静茹倒了杯酒，“不过话说回来，几位姑娘刚来水云涧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刘某，在这水云涧，刘某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那我们就先谢过统领大人了。”柴静茹举杯示意，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统领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手也开始不老实，频频往离娇魅和阴凤仪身上凑。离娇魅假意娇嗔着躲开，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阴凤仪则不动声色地避开，指尖在桌下悄悄凝聚起幽冥气。
“几位姑娘如此绝色，待在那破赌坊可惜了。”刘统领喝得醉醺醺的，大着舌头说，“不如跟了刘某，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强多了。”
“哦？”柴静茹故作惊讶，“统领大人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好处？”刘统领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刘某在流云宗也认识几个人，只要你们把刘某伺候舒服了，刘某保你们加入流云宗，成为内门弟子，怎么样？”
“流云宗？”柴静茹故作惊喜，“那可是上界的大宗门，我们真能进去？”
“那还有假？”刘统领得意地说，“不过嘛……”他凑近柴静茹，压低声音，“刘某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几位姑娘从钱万贯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原来统领大人是为了这个。”柴静茹笑了，笑容却未达眼底，“我们确实得了些东西，只是不知统领大人想要多少？”
“不多不多。”刘统领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上品灵石，再加上那面鉴宝镜，这事就算成了。”
柴静茹心中冷笑，果然是冲着钱来的。她端起酒杯，对刘统领笑道：“统领大人真是爽快，我们答应了。只是那鉴宝镜和灵石都在赌坊，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取？”
“好！好！”刘统领喜出望外，立刻站起身，“刘某陪你们一起去！”
他身后的几个黑鹰卫也跟着站起来，个个眼神不善，显然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柴静茹假装没看见，率先走出雅间。离娇魅和阴凤仪跟在她身后，言妙平和丝情雅则落在最后，悄悄交换了个眼神。
刚走到醉仙楼门口，柴静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刘统领笑道：“统领大人，其实我们还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刘统领一愣：“什么大礼？”
柴静茹没有回答，只是对离娇魅使了个眼色。离娇魅指尖粉雾突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街道。刘统领和他身后的黑鹰卫眼前景象突变，原本繁华的街道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冤魂在火中哀嚎，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动手！”柴静茹低喝一声，率先出手，腰间的破风刀瞬间出鞘，带着黑色的幽冥气，直取刘统领的咽喉。
刘统领毕竟是筑基期修士，虽然被幻术影响，反应却不慢，急忙挥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两刀相交，刘统领只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心中大惊：“幽冥修士！”
阴凤仪的毒针早已射出，直取那些黑鹰卫的要害。她的毒针上带着浓郁的幽冥气，那些黑鹰卫虽然穿着护身法器，却依旧被毒针穿透，惨叫着倒下，身体很快开始腐烂。
丝情雅的黑雾也没闲着，黑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缠住那些试图逃跑的黑鹰卫，将他们拖进阴影里，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叫。
言妙平则站在远处，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符文从她指尖飞出，落在街道两旁的建筑上。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建筑突然倒塌，将黑鹰卫的退路彻底封死。
刘统领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柴静茹缠住。柴静茹的刀法狠辣刁钻，招招不离要害，再加上幽冥气的腐蚀，刘统领渐渐不敌，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灵力也开始紊乱。
“你们到底是谁？”刘统领气喘吁吁地吼道，眼中充满了恐惧。
“取你狗命的人！”柴静茹冷笑一声，猛地发力，破风刀带着黑色的幽冥气，狠狠劈在刘统领的胸口。
刘统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了一地。
解决掉所有黑鹰卫，五人迅速清理了现场，将刘统领和黑鹰卫的尸体收进储物袋，又搜刮了他们身上的灵石和法器，然后快速离开了醉仙楼。
回到聚财赌坊，柴静茹看着堆积如山的灵石和法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这次真是大丰收。”
“但我们也惹上了大麻烦。”言妙平皱眉，“杀了黑鹰卫的副统领，流云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阴凤仪舔了舔指尖的毒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我新炼的毒药还没试过效果。”
柴静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流云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晴朗，却隐隐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她知道，杀了刘统领，就等于和流云宗彻底撕破了脸。以流云宗的行事风格，必然会派更厉害的人来追杀她们。
但她并不后悔。在这弱肉强食的上界，想要生存下去，就不能有丝毫退缩。
就在这时，丝情雅突然开口：“有人在窥探我们。”她指向远处的屋顶，“就在那里。”
柴静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屋顶上有个模糊的黑影，正对着赌坊的方向，似乎在观察着什么。那黑影察觉到她们的目光，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柴静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她们的麻烦，比想象中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