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驼岭的迷雾裹着腥气，缠在九齿钉耙上，八戒挥了三下才打散。刚才若不是悟空的金箍棒及时勾住他的腰，他早掉进妖怪设的白骨陷阱里——那陷阱里堆着半腐的兽骨，还泛着系统提示的“噬魂瘴气”，沾到一点就会灵力紊乱。
“呆子，走神也看时候！”悟空把他拉到一块巨石后，语气带着点急，“这地方每一步都有坑，你要是再想着高老庄的事，咱们都得栽在这儿！”
八戒攥着钉耙的手发白，指尖蹭到怀里的布帛——那上面“等你回来”的字迹像在烧他。他不是在想翠兰，是刚才掉进陷阱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天庭的蟠桃林，闪过那筐被他藏在天河底的蟠桃，闪过玉帝发怒时的雷霆，心脏像被钉耙扎着疼。
“师父，俺有话要说。”八戒突然开口，声音比迷雾还沉。唐僧刚用净水咒驱散周围的瘴气，闻言停下动作，沙僧也放下行李，三人都看向他——这呆子向来藏不住事，可此刻的眼神，却满是从未有过的愧疚。
八戒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摸出布帛摊在腿上，指尖反复划过上面的桂花绣纹，像是在攒勇气：“俺之前跟你们说，被贬是因为‘属性合适’，是剧本安排，其实……不是全部真相。”
悟空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往篝火里添了根柴——他早觉得天蓬被贬没那么简单，当年天河水军的旧部偷偷跟他说过，天蓬被贬前，曾私下去过蟠桃林。
“真正的原因，是俺偷了蟠桃。”八戒的声音发颤，头埋得低了些，“那年蟠桃会，玉帝要给外甥庆功，让俺去看守西王母的蟠桃园。俺看见园里的老桃树结了筐‘千年桃’，想着天河里有个小童子得了寒症，只有千年桃能治，就趁夜偷了一筐，藏在天河底的水府里。”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继续说：“后来那筐桃被玉帝的外甥发现了，他要抢去当贺礼，俺不让，跟他打了一架。结果他反咬一口，说俺‘监守自盗，私藏圣物’，玉帝要治俺的罪，又怕传出去丢了面子——毕竟是他外甥先抢的，就找了个‘调戏嫦娥’的借口，把俺贬下凡间，还让俺投了猪胎。”
“那嫦娥……”沙僧忍不住问，他一直以为嫦娥是受害者。
“嫦娥是被牵连的。”八戒苦笑一声，“那天俺跟玉帝外甥打完架，喝了点酒，路过广寒宫，想跟嫦娥说声抱歉——怕玉帝迁怒她，结果刚进门，就被玉帝派来的人撞见，直接定了‘调戏’的罪。她后来升‘广寒宫主事’，不过是玉帝给的补偿，也是怕她乱说话。”
唐僧听完，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八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悟能，你偷桃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自己，这不是错。玉帝用借口贬你，是他的私心，你不必一直愧疚。”
“可俺连累了天河的兄弟。”八戒的眼睛红了，“俺被贬后，天河水军被拆分，跟着俺的几个副将都被派去守苦寒的北天门，那小童子的寒症后来也没好……俺一直不敢说，是怕你们觉得俺是个偷东西的贼，怕翠兰知道了，嫌弃俺。”
“呆子，你这叫什么话！”悟空突然开口，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救人的事，怎么算偷？玉帝那外甥才是真的浑！当年俺大闹天宫，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主儿！再说翠兰，她要是嫌弃你，会冒着风险给你送逆命符？会在高老庄等你？”
沙僧也点头：“二师兄，你是个好人。当年流沙河，你还帮俺挡过天庭的巡查神，这份情俺记着。你不用愧疚，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有话一起说，有难一起扛。”
八戒看着三人，胸口的憋闷慢慢散了——这些年，他把真相藏在心里，像揣着块滚烫的石头，不敢跟任何人说，怕被嫌弃，怕被看不起。可现在，师父没怪他，师兄没笑他，沙僧还护着他，他突然觉得，这真相说出来，也没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灵脉徽章突然闪了闪，一道温和的金色光幕弹了出来，和之前系统警告的冰冷不同，这次的文字满是认可：【检测到宿主“真心忏悔”，解锁“天蓬真相”完整片段：1. 天河小童子已被西王母暗中救治，现居广寒宫当差；2. 天河旧部于三年前调回天河，现任水军统领为你当年的副将；3. 玉帝外甥因“抢桃滋事”，已被玉帝罚去守南天门，永不复用。奖励：宿主战力提升20%，团队羁绊值升至100，解锁“天河水军支援”权限（狮驼岭危急时可召唤）】。
“小童子没事？兄弟们也回来了？”八戒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灵脉徽章，生怕这是幻觉。
“是真的。”悟空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俺之前托千里眼查过，只是没敢跟你说，怕你又钻牛角尖。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你也不用再愧疚了。”
唐僧点点头，拿起念珠，念了句“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悟能，你当年的善举，没有白费。这就是真心的力量，比任何规则都强。”
八戒看着光幕上的文字，又看了看身边的三人，突然笑了，笑得眼睛都湿了。他把布帛叠好，放进怀里，扛起九齿钉耙，站起身：“俺知道了！以后俺再也不藏着掖着了！咱们一起闯狮驼岭，保护好师父，等取完经，俺就回高老庄找翠兰，跟她好好过日子，也跟天河的兄弟们喝一杯！”
悟空挑眉：“这才对嘛！走，咱们继续往前，让那些妖怪看看，咱们取经队不是好欺负的！”
唐僧笑着点头，沙僧挑好行李，四人的身影重新走进迷雾里。这次，八戒走得很稳，再也没有之前的犹豫和走神——他知道，过去的愧疚已经解开，现在有师父的教诲，有师兄的帮助，有沙僧的支持，还有翠兰的等待，这些都是他的力量，都是他闯过狮驼岭的勇气。
迷雾似乎淡了些，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走在队伍中间，胸口的灵脉徽章闪着温和的光，像是在为他祝福。他知道，不管前面有多少陷阱，多少妖怪，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只要守住真心，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没有改不了的剧本。
他在心里默念：“翠兰，等着俺；小童子，兄弟们，等着俺。俺一定会取完经，回来见你们，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