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我们回府。”
李红玉一声令下,这支临时组建的小队伍便朝着李府进发。一路上,云墨离仿佛瞬间切换了模式,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对着新来的四人千叮万嘱:
“阿影,石锋,机灵点,小小姐少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素心,照顾好小小姐起居,饮食尤其要留心。”
“铃铛,活泼可以,但不该问的别多嘴,眼睛放亮些!”
“还有小莲……嗯,你先跟着学,尽快适应。”
李红玉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云墨离的“谆谆教诲”,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并未阻止。她知道,这是云墨离在用他的方式,为她铺路,确立这几人的首要职责。
一行人踏入李府高高的门槛,立刻引来了无数道探究、诧异甚至带着轻蔑的目光。府中下人看着跟在三小姐身后、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小莲,以及虽然整洁但明显并非李府规制的阿影四人,窃窃私语起来:
“瞧见没?三小姐从人贩市场捡回来的人!”
“啧啧,浑身破破烂烂的,也能进我们李府?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们当初进府哪个不是经过层层筛选?这三小姐行事真是愈发乖张了。”
这些议论如同蚊蝇嗡嗡,却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小莲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自卑地低下头。阿影、石锋面无表情,眼神却更冷了几分。素心依旧沉静,只是默默将周围环境和人脸记在心里。铃铛则不服气地瞪了回去,却被素心轻轻拉了一下衣袖。
早有眼线飞跑去禀报了庄夫人。
“人贩市场带回来五个?”庄夫人正对镜插簪,闻言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和算计,“果然是没娘养的孩子,上不得台面。也好,让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在她身边,迟早出事!派人盯着点,尤其是那个院子!”
因多了五人,李红玉原先的听雪院便显得拥挤了。她直接向管家提出更换院落,选定了更为宽敞、自带小厨房、且位置便利的“冰霜院”。这雷厉风行的举动,再次让府中下人意识到,这位三小姐并非任人拿捏之辈。
初入李府,阿影几人虽训练有素,但对这豪门大院的格局仍感陌生。李红玉随意指了个路过的小丫鬟带他们熟悉路径,自己则先行回了冰霜院。
傍晚时分,夕阳给冰霜院镀上一层暖金色。五人已大致摸清了李府的主要道路,齐聚院中,等待李红玉的吩咐。
李红玉走出房门,目光扫过站得笔直的五人。她刻意板起脸,做出凶狠的模样,清冷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规矩,我只说一遍。”
“我听云墨离说了,你们有晨练晚修的习惯。以前如何,以后照旧。除非我有特别吩咐,否则你们可自行其是,修炼、做事皆可,只一条——别主动惹是生非。”
她的目光落在小莲身上,缓和了些许:“小莲,你也是。我这里活计不多,你可以选择跟他们一起修炼,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话音一转,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竟让修为最高的阿影都心头一凛:“但有一点,对我,必须绝对忠诚!若让我发现谁吃里扒外,心存二志……”
她顿了顿,声音冰寒刺骨:“我定会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听明白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并未出现在那四人脸上。阿影、石锋眼中反而闪过兴奋与认可,素心沉稳点头,铃铛更是小鸡啄米般。小莲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依靠的坚定。
“是,小小姐!”四人声音洪亮,小莲也鼓起勇气大声应答。
“在府内,称‘小姐’即可。都散了吧。”李红玉挥挥手,不再多言,转身回房,紧闭房门。她需要抓紧时间炼制丹药,体内灵力澎湃,突破七阶的契机似乎越来越近了。
院中几人看着合上的房门,这才放松下来。
“小姐好酷啊!又神秘又直爽!”铃铛第一个忍不住,双眼放光地小声说道。
“嗯,这般心性,难怪能得公子如此看重。”阿影言简意赅,表示认同。
石锋挠挠头:“我就喜欢跟着这样不拖泥带水的主子!”
素心最为冷静,立刻提醒:“慎言!以后要叫‘小姐’,别忘了云公子的交代,也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既然认了主,就别给小姐惹麻烦,也别让自己被踢回去。”
“对对对,素心姐说得对!”铃铛连忙捂住嘴。
石锋也正经起来:“走吧走吧,做晚课去!老宗主和宗主定的规矩可不能废,早晚修炼绝不能懈怠!”
几人相视一笑,各自回了分配好的房间。冰霜院很快陷入一片宁静,只有隐隐的灵力波动从几个房间内传出,显示着新主人的麾下,并非庸碌之辈。
深夜,主屋内。
李红玉刚结束一轮丹药炼制,正准备打坐恢复精神力,窗外悄然飞入一只灵力凝聚的传讯雀鸟。是玉竹堂掌柜的讯息。
讯息内容让她精神一振——玉竹堂将为她专门举办一场三阶、四阶、五阶极品丹药的拍卖会!鉴于长期合作带来的巨大利益和名气,这次拍卖会几乎是为她一人搭建的平台,掌柜希望她能提供更多丹药。
“赚钱的大好机会……”李红玉眸中精光闪动。虽然她现在身家不菲,但总不能一直顶着便宜师傅“烬无虚”名号中的“烬虚”二字。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响亮的炼丹师名号。
“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她轻声吟诵,脑海中灵光一闪,“‘夭夭’,生机勃勃,绚烂夺目,正好契合丹道生生不息之意。好,从今往后,我便是炼丹师‘夭夭’!”
她仿佛已经看到,“夭夭”这个名字,将来响彻大陆,成为她手中另一张无形的王牌,能撬动更多资源,支撑她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完成更重要的目标。
斗志被点燃,李红玉压下突破的预感,飞快的拿出九曜焚天鼎投入炼丹之中,直到深夜精神力耗尽,才运转《烈焰焚天诀》恢复。功法带来的炽热暖流滋养着经脉,也让她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翌日,天还未亮透。
李红玉已洗漱完毕,简单用了些素心早早备好的清淡早膳,便起身前往炼器场。她深知修行如逆水行舟,尤其是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时刻,一丝一毫的懈怠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她刚出院门,阿影四人恰好也结束晨练,聚在院中。
“小姐她……这么早出去?”铃铛揉着惺忪睡眼,看着李红玉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满是惊讶。她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
石峰望向炼器场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可能是李府的课业就这么早?”
素心眼中闪过思索,没有言语。
阿影则直接用手肘碰了碰石锋,沉声道:“别猜了。主子的勤奋,不是我们懈怠的理由。早课内容加倍。”
“啊?”石锋脸一垮,但在阿影毫无波澜的目光下,只好认命地跟上。
晨光熹微中,冰霜院的新一天,伴随着主子与仆从各自无声的努力,正式开启。而李府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因李红玉这番动作和新力量的注入,正悄然酝酿着新的风波。庄夫人的眼线、潜在的黑虎帮报复、以及那一百亿嫁妆的巨大隐患,都如同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
李红玉知道,留给她的安宁修炼时间,不多了。她必须更快,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