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王府后寝。
鸿鸯正在汇报外面的事：“朝中过半大臣，奏请天子严查大皇子等皇子暴毙一事，并且发动国子监监生，上书天子...”
“这事闹的够大，天子嫡长子暴毙有些蹊跷，很显然是被人谋害，天子要是不下旨彻查，定然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秦可卿在一旁喂着小女儿，一边说：“只是要彻查此事，势必牵扯出更多麻烦，现在天子也是骑虎难下。”
“未必会骑虎难下。”
贾珑抱着大女儿，一边用筷子站着蜂蜜给她吃，一边似是无意的说：“大皇子这个嫡长子死了，原本还有些能耐的五皇子死了，野心勃勃的三皇子没了...二皇子虽然纨绔，却一直藏拙，以好色之名，掩盖自己的野心，也死了...”
贾珑给大女儿擦了擦嘴角，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惋惜。
其实，贾珑接触过的皇子中，大皇子最为忠厚，虽没有太大能耐，却也是守德之人。纵然未来登基称帝，不能成为千古一帝那般的雄主，也是一个守成之君。
只是天子期待太大，大皇子才不能成为他最理想的继承人，其余皇子更不用说。
天子只有期待，却没有教导。
如果天子有些耐心，大皇子这个嫡长子，在守成之君的基础上，传承江山，延续大宋，未必不能维持大宋的繁荣。
可惜...
从一开始，天子就认为，必须要是雄才大略的继承人，才能压制满朝文武...天子将自己的处境，强加在了未来继承人的处境之上。
说白了，天子以己度人，以自己的不足，期待一个完美继承人罢了。
其余皇子，五皇子也是可以培养的...二皇子如果一开始不装的那么纨绔，兴许还能让天子期待期待。
二皇子是典型的演过头了。
其余皇子，以贾珑的眼光，也不是没有成材者...可惜，出手之人也似乎很了解这些皇子，现在，有些能力的，值得培养的...
都死了。
剩下的七皇子、八皇子...
“现在，天子还有三个皇子，九皇子一直都是天子所喜爱，理想中的继承人，为了九皇子，就算是德妃不被其所宠，依旧还是不影响九皇子被宠。”
“天子本就看好九皇子，剩下的皇子软弱的软弱，胆小的胆小，相比较之下，天子就算是知道了幕后黑手是九皇子，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想方设法按下此事。”
“这就好比...一窝虎仔，优胜劣汰，活下来的就是最适应丛林的。”
贾珑嗤笑一声：“看吧，外面闹的再厉害，天子定然下旨揭过此事。”
“而想要彻底盖过此事，天子必须要一场大捷。”
“恰巧北方两路兵马，迎战东胡与辽国。如果创造大捷，不仅可以盖过大皇子等皇子之死的事，更是可以提升天子威望。”
贾珑继续喂着女儿：“不出意外，天子必然不断催促两路兵马作战，如此一来，可就犯下了兵家大忌了。”
秦可卿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插言。
鸿鸯则是很好奇，现如今，定国郡王府的暗中力量，遍及整个天下，以悦来楼为基础，几乎没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定国郡王府。
所以，北疆两路兵马之事，鸿鸯已经得到了消息，两路兵马五十万，已经完成集结，正在向大同与山海关行军。
但是兵马数量过大，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
“王爷以为，这一战...”
鸿鸯内心涌现浓浓的好奇：“大宋能否获胜？”
“最近，咱们得到了一些北方消息，东胡绝对不是简单的民族，是一个南征北战，刚刚一统草原的强大游牧民族，更是向西拓疆数千里，得到了大量人口与色目人。”
“无论是草原民族，还是中原王朝，其实最强大的战力，都逃不过一个规律，那就是立国之初，武力值绝对是巅峰时期。”
“如果五十万大军，不被催促，据险而守，依城拒敌，以大宋这几年囤积的粮草，可以打一场消耗战，敌军必然最终耗不过大宋，就会出现破绽，如此一来，获胜几率很大。”
“如果天子催促，两路兵马急于取功，这一战...想要获胜则是很难，甚至...兵败如山倒，东胡或者辽国破关，追杀溃兵...中原都有可能丢失。”
贾珑对于北疆分析过多次。
所以，算是很了解。
秦可卿不懂兵马作战，所以只是聆听。
鸿鸯毕竟摸爬滚打这些年，这个时候好奇起来：“王爷要是率兵作战，应当怎么打这一仗？”
“如果是本王...”
贾珑眸光一闪，喂大女儿的动作一顿，大女儿顿时急了：“啊...”
贾珑继续用筷子沾着蜂蜜，放到大女儿嘴里。
小丫头咂吧着筷子安静下来。
贾珑微微沉吟：“战争，未必以绝对兵力获胜，以定国军而言，五万骑兵出关，寻求东胡主力，本王有信心一举击溃其主力。骑兵作战，应战场不同而不断改变战法，本王没有具体战法。”
“兵马出关之际，扼守山海关，以山海关之险，辽国二十万兵马，短时间内无法攻下山海关，本王击溃东胡之后，不会继续追击，而是率领兵马，直捣黄龙，迫使辽国撤兵，半道伏击...”
贾珑说到这里一顿：“自然，战场变化无穷，本王现在一应战法，未必就会适应到时候得战场。现在大宋要么就是据险而守，辽国也好，东胡也好，都是以骑兵为主。”
“要么就是兵行险着，出奇制胜。五十万兵马数量庞大，可以运用的战术太多。”
贾珑笑了笑：“本王不熟悉这两路兵马主帅，所以不能臆测这一战结果。这一切，就看他们有多大能耐，天子有多大耐心。以现在神京城的事情来看，天子怕是等不及。”
鸿鸯眸光闪烁：“王爷预料不错，天子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北疆，催促两路兵马速战速决。”
“呵呵...”
贾珑笑了一声之后，又再次叹息一声：“之前，本王南征北战百战百胜，天子至今犯下一个致命性的错误。那就是，天子轻敌了。”
大宋之前威名，是定国军打出来的，并不代表大宋天下兵马，都很能打。
这是天子，甚至整个大宋的人都产生的一种错觉，大宋每一支兵马，都很能打。
“王爷...”
宋淑兰走了进来：“刚才天子下旨，斥责百官与国子监，百官未见到天子，已经出宫...国子监监生也散了。”
贾珑微微颔首。
果然如他所料，天子本就对九皇子寄以厚望，现在必然全力保护九皇子。
大宋皇族...
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