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那小伙子非常有礼貌的向纪芳菲伸出手。
可纪芳菲那花痴，愣是没回过神来。
那小伙子顿时被纪芳菲那直愣愣的眼神给看成个大红脸，收回伸出的手，挠了挠头：“那个……我叫杨阳。”
纪芳菲好不容易回神：“我叫纪芳菲。”
小伙子道：“那个，我是跟我们领导……阿不，是跟我们老板来的。我是司机。”
纪芳菲：“那个……我……”
“你俩干什么啊？”这时陈芳开口了：“相互查户口啊。”
小伙子连忙道：“没……”
纪芳菲毕竟在郁金香浸淫许久，比他反应快，也比他脸皮厚，向陈芳道：“没文化真可怕。梅姐说了，上辈子在人群里几千次的回眸，才能换来这辈子的一面之缘。这叫缘分，懂不？”
陈芳撅了撅嘴，但到底不敢得罪纪芳菲这个二掌柜。没有再说话。
那小伙子看纪芳菲的眼睛都仿佛在放金光：“你喜欢诗歌？”
纪芳菲忽觉不妙，那小伙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像犯花痴？
她前夫吕恒就是这种小白脸类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不要再招惹这种小白脸子。
于是，她大煞风景的回了一句：“我喜欢脆皮乳鸽。”
“……”小伙子哑火了。
纪芳菲聊天跨度之大，他接不住啊。
纪芳菲则已经走开，向着待客区看了一遍，没看见小玉，问道：“小玉呢？”
有人道：“在宿舍。”
于是纪芳菲头也不回的往小姐宿舍而去。将那小伙子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小玉……”她推开门走进宿舍。只见小玉正闷闷不乐坐在床边。看见纪芳菲，她的眼圈立马红了，但随即又把眼中涌起的泪意憋住。
那眼圈红红，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得人觉得怪可怜的。
“怎么了这是？”纪芳菲走过去，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带小玉出来的可是她亲姐，她亲姐还能让她受委屈？
“没什么。”小玉垂下头，默默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纪芳菲不耐烦和她弯弯绕。别人的私事不想说就算了。她开门见山道：“有个事，你考虑一下。”
小玉囔囔道：“什么事？”
纪芳菲就把阿霞那个金主的事说了。不过也说明了，能不能成得看她的本事。
本来纪芳菲以为，小玉无论如何也要犹豫一下。因为，虽然她出来就是当小姐的，可毕竟还是大姑娘。
这种事，怎么着也得考虑几天吧。
可现实令纪芳菲大跌眼镜。小玉连一秒钟都没有考虑，几乎是纪芳菲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抓住了纪芳菲的胳膊：“我愿意……”
那种迫切，生恐纪芳菲反悔一般，俩手抓的纪芳菲胳膊生疼。
“停停停。”纪芳菲好不容易才把胳膊拯救出来，卷起袖子一看，隔着衣服都被抓破皮：“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小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纪芳菲才懒得研究她是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有心，明天就早点起。我去市里的时候带上你，好好捯饬捯饬你。不然就你这清汤挂面的，真不一定能成。”
小玉顿时又忧愁起来：“可是，我没钱。”
纪芳菲一愣：“你钱呢？”
郁金香生意很好，一个小姐竟然连剪头发买衣服的钱都没有，骗鬼呢？
小玉再次垂下头：“我姐拿着，她说都汇给家里了。”
“我滴个妈呀！”纪芳菲举头望屋顶。
纪芳菲家比较有意思。王招娣重男轻女是做在明面上的。把女儿当摇钱树也是做在明面上的。
但你要说他们老两口对闺女一点感情没有，那也不是。纪芳菲姊妹三个，只有一个弟弟。
三个女孩子也都好好养大了。她明说就是养大闺女好换彩礼，给她儿子娶老婆用。
但平常也不是特别苛刻，也允许女儿们有自己的私房钱，当然，前提是别是跟她要的。
跟她要那是一分钱没有。
这种家庭情况下，造成纪芳菲姊妹三个，从小就会亲姐妹明算账。
虽然她们仨全部没办法抗衡王招娣的偏心，但各自的钱也好，东西也好都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纪芳菲没办法理解，自己赚钱给姐妹保管是什么心理。
不过，别人的事她也懒得管：“我借给你好了。”
小玉顿时感激涕零，又要伸手抓纪芳菲的胳膊。
纪芳菲防着她呢，哧溜一下就站起身闪到了一旁：“你这都是啥毛病？先说好，是借给你的，等你有钱了得还我。”
小玉点头：“我一定还，加倍还。”
纪芳菲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从小姐的宿舍出来后，她溜溜哒哒去二楼，和李梅说了阿霞的态度。
李梅轻叹一声，轻蹙蛾眉：“唉……人各有命。”
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她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儿，但其实，心硬地铁，手快如刀。
不过在纪芳菲心目中，她梅姐就是好人，做啥都对。
既然阿霞不领情，纪芳菲就把她的东西又搬回自己房间，折腾了半天天都黑了。
正准备下楼去干活儿，一开门，门口有个肉墩子，绊了她个趔趄。
“纪姐，你没事吧。”那肉墩子赶紧站起身扶纪芳菲，纪芳菲这才发现，那肉墩子是小玉。
她不解道：“我让你明天上午早点起床，你现在就蹲我门口干什么？”
“我……”小玉支吾着：“我姐让我去陪客人外头过夜……我不愿意……”
“明白了。”有些事不用明说，懂得自然懂。
这是有人看上小玉了。
人家出门在外，千里遥远来当小姐，为的就是钱。这个不好挡人财路的。
于是，纪芳菲道：“你自己考虑吧。你要反悔了，我再找别人。”
“没有。”小玉又想抓纪芳菲胳膊，吓得纪芳菲赶紧扒拉她。
她只好放弃，垂着脑袋闷闷道：“我不愿意听我姐的。”
纪芳菲略舒一口气：“你蹲在我门口，是为了躲你姐？”
小玉点点头。
纪芳菲低骂一声：“这糊涂倒灶的玩意儿。跟着大佬不比今天跟这个，明天跟哪个强？”
但有的人吧，那脑子不能以常人度量。比如她钱婆婆王大翠和前夫吕恒。
别人都是生怕脏水往自家泼，他们娘母子是生怕自己不够脏。
小玉现在是李梅的后手。李梅倒不是怕谁，主要是不想得罪金主，能婉转下来尽量婉转。
纪芳菲和李梅是一边的。她当然不希望小玉和人外出过夜。毕竟，是不是大姑娘，在欢场差别还是挺大的。
在男人心里差别那就更大了。
她想了想：“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