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1》的选角风波还在大洋彼岸发酵,各种明星争角、经纪公司角力的消息满天飞,占据着娱乐版面的头条。西山基地里,却是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凌云办公桌上,那份牛皮纸文件夹已经合上,放在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装订整齐、封面简洁的蓝色项目申请书。标题是几个醒目的宋体字:
《夏国蓝盔》电影项目立项申请报告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附件里的剧本梗概和初步预算,确认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用词都精准无误。这不是一份普通的电影申请,这是一份需要直达天听的文化战略提案。
拿起那部红色的内部电话,他直接拨通了陈部长的专线。心跳平稳,手指干燥。“陈部,我是凌云。我这里有一份项目申请,关于维和题材的,需要呈报部里和更高层面审议。”
电话那头的陈部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简单地问:“名字?”
“《夏国蓝盔》。”凌云吐出这四个字,感觉它们带着沉甸甸的分量。那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咀嚼这个名字的意味。“材料备齐了?”“备齐了。电子版和纸质版同步送达。”
“好。等着。”陈部长言简意赅,挂了电话。
通话简洁利落。到了凌云这个层面,到了《夏国蓝盔》这个级别的项目,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和讨论。他作为夏国文化领域的标杆人物,其战略眼光和执行能力早已得到最高层面的充分信任。他所推动的,已不仅仅是一个电影项目,更是国家文化战略棋盘上关键的一步。
这份信任,是他用《钢铁侠》这样的商业巨制成功打开国际市场、用一系列文化作品不断夯实国家文化自信换来的。现在,他要在更深远、更具精神内涵的维度上,竖起一面旗帜,向世界清晰阐述夏国的担当与风范。
等待批复的几天,凌云照常处理文工团的日常事务,过问《变形金刚1》选角的进展,神色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根弦一直绷着。他知道这份申请意味着什么,它要讲述的,不是虚构的机械英雄,而是真实流淌过的血与汗,是埋在异国他乡的忠魂,是国家在和平年代承担的国际责任。
第三天下午,红色电话响了。凌云几乎是瞬间就拿起了听筒。“凌云,”陈部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批复下来了。原则同意。列为国家重点文化输出项目,给予最高级别资源协调权限。”
成了。
一股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但凌云的声音依旧稳定:“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放手去做。”陈部长顿了顿,语气深沉,“让国人看看,我们的子弟兵在外面做了什么。也让世界看看,一个负责任的大国,该是什么样子。”
电话挂断。凌云握着听筒,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窗外,夕阳正好,给训练场镀上一层金辉。他仿佛能看到,在那片金光里,有一群穿着蓝色军装、戴着蓝色贝雷帽的身影,正在向他敬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是行动的时候。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理解这份沉重,又能将其转化为动人影像的掌镜人。一个既能驾驭大场面,又能捕捉细腻情感的导演。
他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却始终存着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似乎刚睡醒的声音:“喂?哪位?”背景音里还有剧本翻页的动静。
“赵导,我,凌云。”
电话那头猛地安静了一下,随即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凌部长?!哎哟!您…您怎么亲自打电话来了?我这…我这刚熬了个通宵看本子呢,脑子有点糊…”
赵刚,当年《铁血长城》的导演,正是凭借凌云那首《精忠报国》,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后来又拍了凌云的大明系列和纪录片华夏:文明之源,如今在主流正剧导演圈里稳坐头几把交椅。但他清楚,自己能翻身,源头在哪儿。
“有个本子,想请你看看。”凌云开门见山。
“您开口,那绝对是好本子!什么题材?军事?历史?我马上飞过来!”赵刚的声音透着兴奋和急切。
“维和题材。名字叫,《夏国蓝盔》。”“维和?蓝盔?”赵刚重复了一遍,语气瞬间变了,之前的睡意和随意一扫而空,变得极其严肃,“凌部长,这个题材…分量可不轻。”
“分量不重,不会找你。”凌云说,“剧本和立项批复,我让人立刻给你送过去。你看完,给我个准话。”
“不用等送!”赵刚几乎是吼出来的,“地址发我!我马上让助理开车去取!不,我亲自去拿!”
两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赵刚就出现在了凌云的办公室。他头发乱糟糟的,眼袋深重,但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刚拿到不久的蓝色文件夹,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凌部长…”赵刚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平静些,但效果不大,“我…我粗粗看了一遍大纲和前面几场戏…这…这他妈的才是我想拍的东西!”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不是那种喊口号的主旋律!这里面的人,是活的!他们会怕,会想家,会为了一包家乡的榨菜跟战友抢破头,也会在老百姓和孩子面前,把胸膛挺得笔直!就是这个味儿!真实的味儿!”
凌云给他倒了杯水:“别急,慢慢说。你觉得能拍?”“能!太能了!”赵刚一口把水灌下去,抹了把嘴,“不仅要拍,还得往好了拍,往真了拍!我得去非洲实地取景,得找真正的维和官兵做顾问,道具服装一点不能错!凌部长,您放心,这把老骨头,我就撂在这个项目上了!不拍出个样子来,我赵刚名字倒着写!”
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像个毛头小伙子的知名导演,凌云知道,找对人了。只有这种对题材本身怀有敬畏和狂热的人,才能驾驭好《夏国蓝盔》的灵魂。
“筹备工作立刻开始。”凌云下达指令,“顾问团队,我协调军方和外交部支持。外景地勘探,你组织专业团队先过去。演员遴选,要低调,重演技,重气质,优先考虑有军人背景或能吃苦的。”
“明白!”赵刚挺直腰板,“我回去就拉班子!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拍摄方案!”
赵刚抱着文件夹,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踉跄,那背影充满了久违的激情和干劲。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凌云走到窗边,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基地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变形金刚1》的喧嚣似乎很远,而《夏国蓝盔》的征程,就在这片寂静中,正式启航。
他知道,当这顶“蓝盔”真正出现在世界面前时,引发的震动将远超任何钢铁巨兽。它承载的,是一个民族的道义与担当。
而在洛杉矶,那个豪华公寓里。
金发男人听着手下关于《变形金刚1》选角顺利推进的汇报,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就没有一点别的动静?凌云不可能只满足于一部商业片!”他低吼道。
助理小心翼翼地回答:“先生,我们的人注意到,凌云最近接触了导演赵刚,就是拍《铁血长城》的那个。但具体项目…还在查,对方保密级别很高。”
“赵刚?那个擅长拍主旋律的?”金发男人眼神一凝,“盯紧赵刚!查他所有的行程,接触的所有人!我有预感,凌云真正的杀招,可能根本不在好莱坞!”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灯红酒绿的世界,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头。钢铁洪流的噪音之下,东方的蓝盔,已悄然出鞘。寒光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