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边什么情况？”黑蝎子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上，猛地站起身来。
一旁的柴文远立刻拍了拍他的大腿，劝道：“跟我们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黑蝎子有些无语：“我这只是习惯性动作，我又不是傻子！”
“是是是，”柴文远对着这位好友兼伙伴，也有些头疼，“但样子咱们还是得做的。”说着，两人赶忙来到公主的马车前。
此时公主并没下车，只是掀开帘子一角，微微看向那边。
她随行的护卫早已护在马车旁，全都摆出戒备姿态。公主只看了一眼，便大概猜到了情况，等看清那两人的面容，更是确定：这应该是谢瑞雪的师门之人。
“好了，你过来吧。”白颜青对着谢瑞雪开口。谢瑞雪不敢违逆师命，默默低着头走了过去，活像犯了错的孩子面见家长。
林默依旧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吸溜吸溜”地吃着泡面，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谢瑞雪走到身旁，白颜青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的事，回头再找你说。”说着，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林默，语气冷了几分，“至于你……”
林默继续吸溜着泡面，一副“你接着说”的漫不经心模样。
白颜青无奈地叹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强硬：“我本不想与你为敌，无论你是黑榜凶徒，还是谋逆反贼，都与我们无关。但阁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瑞雪那里弄走了我派心法，这东西，我今天必须收回来。”
听到师傅这话，谢瑞雪猛地打了个哆嗦，他倒不是为林默担心，林默有多凶残他再清楚不过：这人虽好说话，可但凡有人对他拔剑相向，几乎没一个能活着。
下一秒，他身体下意识一矮，“砰”的一声双膝跪在草地上，急声道：“师傅对不起！那秘籍是我交出去的，跟他没关系！”
这话一出，白颜青和谢临渊都猛地扭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白颜青声音发沉。谢瑞雪忙解释：“是我求他办事，主动拿秘籍跟他交易的，真不关他的事！”
白颜青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他。谢瑞雪被看得发慌，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他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连远处马车里的清晏公主都听得分明。
公主听到，谢瑞雪当初竟是为了求林默救自己，不惜出卖师门秘籍，心里对谢瑞雪原本的失望，竟悄悄冲淡了几分，还掺了点微末的感动。
但也仅此而已，她对谢瑞雪，终究没再多的感情。
“嘿嘿，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种。”黑蝎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柴文远立马用胳膊肘顶了顶他，黑蝎子见状赶紧闭了嘴。
周围的护卫瞪了两人一眼，黑蝎子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心里暗骂：妈的，一个个瞪个锤子！要不是老子走投无路，也不会屈就到这儿。
另一边，谢瑞雪说完事情经过，对着白颜青“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开口：“师傅，我们走吧，您不是他的对手啊！”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我亲眼看着他……前阵子一人冲杀千军万马，还连斩了几位后天境的高手！”他生怕师傅和林默动手，一股脑把林默的厉害全说了出来。
白颜青默默听着，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满是惊骇。
这几天只顾着赶路，虽在门派里看过林默的黑榜信息，当时还觉得可能有夸大，可如今亲耳听到谢瑞雪说，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一旁的谢临渊，脸上则写满了担忧，紧紧盯着白颜青，生怕她一时冲动。
下一秒，白颜青转过脸，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开口问道：“你是宗师？”
能轻易斩杀后天境，还能敌对千军万马，在她看来，大概率已是宗师境。
这话一出，身后的谢临渊立马打了个哆嗦，周围其他人却没什么意外神色，林默的厉害他们早看在眼里，在他们心里，林默本就该是宗师无疑。
林默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是。”
听到这话，谢瑞雪露出几分疑惑，但一想到之前林默还问过自己后天晋宗师的法子，又觉得林默或许真不是宗师境。
只是林默身上藏的东西太多，他完全看不懂，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人深不可测。
白颜青听完林默的回答，微微点了下头：“很好。”说完，她看了谢瑞雪一眼，“跟我回师门领罪吧。”话音落，便转身要走。
谢瑞雪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了眼林默，轻声道：“我走了。”
“行吧，你去吧。”林默对着他挥了挥手，这事自此便与他无关了。
就这样，谢瑞雪跟着师傅白颜青、师弟谢临渊离开了。
白颜青本就不是傻子，她来这儿本就是为了确认秘籍的事，并没真打算和林默动手。
若不是谢瑞雪说了林默的战绩，她或许还会试探一二，但如今既已确认风险，便没必要多做纠缠，直接回师门复命就好。
林默对谢瑞雪的离开完全不在意，连眼皮都没往那边抬一下。
他刚站起身，随手一翻，破军便握在了手中，前方林子里又有动静，这次来的可不是两三个人，足足二十多号人。
人群分作两拨，一波五人穿着白衣，人人手提长剑，一看就是以剑为武的门派弟子。
另一拨人数多的皆穿着奇特，服饰像喇嘛袍，上面绣着林默看不懂的鬼头图腾，这群人虽是和尚打扮，却留着头发，发型和武松那样的头陀相似。
最扎眼的是后一波的领头人：身高超两米，块头极大，背后背着个大箱子，头上还扣着顶斗笠，他身后跟着个精悍的小老头，脸上挂着笑，手里拨弄着串佛珠，头上挽着个发髻。
在林默眼里，这帮人怎么看都透着股不伦不类的怪异。
这两拨人也在距林默十余步远的地方站定。此时清晏公主那边，包括柴文远、黑蝎子在内的护卫，全都没了声响。显然都看出这次来者不善。
“妈的，是罗刹寺的那帮和尚！还有天乙剑派！他们怎么会来？”柴文远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脸色骤变。
黑蝎子也沉了声：“哼，罗刹寺？他们哪算和尚，不过是拿和尚当幌子的武夫！”
“那帮人个个杀人不眨眼。”柴文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黑蝎子瞥了眼林默的方向，忍不住调侃：“看来我们这位‘要砍皇帝的主儿，招惹的人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