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下来,还倒是费了不少时间。
缩在一旁抱臂看着的夏朗越发兴致盎然。
这些手法看着挺专业,但夏朗都不太懂,于是随口问了旁边的人一句:“这是,谁请来的大师啊?”
杨风小声得意道:“自然是我咯!我从村民那里打听来的,隔壁山上有座清风观,据说香火很旺,这道长青玄子那可是法力高深,放心吧,有他在一定能搞定!”
夏朗听闻,琢磨着:“那他们几个请来这一趟作法,我猜肯定不便宜吧。”
杨风撇嘴点头:“嗯,的确不便宜啊。不过没办法,这些钱那是万万省不得的,必须得出啊!”
夏朗突然眼眸陡然一亮,脑子里瞬间冒出个生财有道的好法子:
我靠!
如果收入不错?
以后自己不做演员也可以在阳间兼职驱鬼咯?!
这一下子阴阳双收咯!
想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自嘲一般哼笑了两声:嘿嘿,果然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啊,跟老白混久了,自己竟然也变得贼踏马贪财了!
沉思间,老道士点燃的黄纸片儿,随着山风一吹,打着卷儿,飘飘荡荡就飘来了夏朗脚边。
夏朗俯身捡起那飘过来的黄纸片儿,瞅了一眼那纸,又用手指那么一撮,顷刻不屑心道:这纸真劣质!还真是能省则省啊。
这纸钱虽说都是用的黄裱纸,但这纸的制作工艺那是相当粗糙,一看就是便宜货。
而且他还注意到纸上烙印模糊不清:这不是妥妥糊弄鬼嘛!
这黄纸上的烙印,是用特制的纸凿子凿出来的。
凿子底部有铜钱纹路,用锤子用力一砸,在黄纸上留下铜钱纹路。
黄纸凿成钱象,以代焚帛,只有打上了印记,它才算作纸“钱”。
否则即便烧去阴间,也就和没盖章的文件一样,废纸一张,没鸟用!
想着想着,夏朗忽然抬头扫了一眼此时的天空,只是下一秒,他心口窝竟然不由自主一紧!
靠!
明明之前还是一轮皎洁之月的,转眼就黑云闭月,一派迷离阴稠之感!
夏朗悚然的目光快速落下来,再看那道士一番操作下来,
周围鸡狗的不安似乎并未消减,甚至有更加猛烈的迹象!
我擦,怎么回事?
随着周围事物的异常,夏朗心口开始悸动了起来。
……
旁边小道士有些紧张看了眼老道士,颤巍巍小声询问:“师傅…”
“慌什么!”老道士阴沉着脸,呵斥一句,随即拿出一把玉珏和几枚铜钱开始密集念着咒语。
杨风之前跟的剧组是专门拍恐怖片的,接触久了,也就对这些道家套路有些大体了解。
于是快嘴的他,忍不住小声给夏朗普及起来:“道士作法呢,他一般有劝鬼,驱鬼,镇鬼的步骤,现在这是开始准备——”
“威胁鬼?”夏朗一副大聪明般挑眉抢答。
杨风嘴角一扯:
“嘿?别说,还真是这么个意思!铜钱和玉都是法器,不过一个是阵眼一个是杀器,一边规劝,一边威胁,一般到这一步吓吓小鬼就差不多就行了。”
“哦,那就是说,咱们可以踏实睡觉了吧,”夏朗眼眸恹恹,顺势抬起手罩在嘴边,假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啊~~”
“嗯!”杨风有些安心点点头:“幺,困了?”
夏朗扫了一眼东边:“这都快天亮咯,”说着,他正准备转身回屋,
结果,下一秒,只见那鸡窝里瞬间像被扔了个手榴弹一般炸开了,
“咯咯……”
“旺旺……”
受了惊吓的鸡扑棱着四散飞了出来,狗也跟着剧烈狂吠不止。
“咯咯……”
“旺旺……”
那场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让人不忍直视!仿佛是地狱降临人间一般,到处弥漫着死亡和恐惧的气息!
众人满脸凌乱。
老道士的黄袍被风鼓的像搅拌机一样疯狂翻滚,似乎透着对手赤裸裸的戏谑和挑衅。
再看那方桌也开始摇摇晃晃,黄纸被阴风吹着在院里诡异打转……
一片鬼魅丛生之象,简直像是捅了鬼窝一般。
此情此景,即便是兼职无常的夏朗都有些胆寒:挖槽!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么邪性啊!
房间里睡着的人也被惊醒,纷纷出来查看。
导演见也捂不住了,彻底慌乱,咣咣拍着大腿:“坏了!坏了!”
虞美人一见院子里的荒谬状况,娇嗔疑惑:“今晚不是没戏份了吗?怎么还在拍?”
身旁助理看出端倪,大叫一声:“啊,这怕不是拍戏,是真的在驱鬼啊!”
“啊!”虞美人一声尖叫,捂住嘴吓得眼睛生生大了一圈。
旁边的王楷老男人的沉稳不见了,直接一把抓着旁边的副导演,缩在他身后颤抖:“这么邪门,别吓我。”
刘导见状,忙制止:“大家先回屋待着别乱动!”
一屋子人被撵进去,挤挤挨挨靠在堂屋里不敢动弹。
夏朗看着眼前一幕,心道:这难道是老道士将鬼惹毛了?
若这老道真有些本事,那估计这鬼也不太好对付啊!
我这个兼职的……能搞得定嘛?!
夏朗心里也开始掂量起其中厉害。
……
不多时,守在门口的夏朗,就见院中刘导满脸慌张的询问老道:“大师,这到底咋回事啊?”
老道只是连连摇头,却一言不发。
此时远处大团黑雾似乎在慢慢弥漫过来。
“黑雾拉开,大事不妙!”
老道双眸泛起巨大的惊慌之色,沧桑的声音大喝一声:“不好!”
随即面露极具不安:“唉,从未遇到过这么厉害的主啊,施主这钱,我就收一半,回见咯。”
说完,就连忙招呼徒弟,“走!”
连家伙事都不准备收拾,就要遁走。
刘导见状连忙阻拦央求:“大师可不能走啊,这…我们怎么办?”
大师不管不顾扒拉开他,他如今这顾不得这些,拼了命朝门口奔走。
结果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见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巨响,被一阵邪风给关上了。
夏朗双眸一颤:我擦!还不让走呢!
老道跟着后面俩年轻小道瞬间急刹车,“啊——!”
顿时傻眼!
小道紧张看去老道,颤巍巍道:“师傅,这是……不让我们走啊。”
老道老眼一眯,心一横:“不让走也得走!徒儿,爬墙!”
随即,小道士熟练俯身跪在地上,老道直接扶墙踩在其背上,准备往上攀爬。
一番骚操作,看傻了后面的围观者。
夏朗一副瞠目结舌:
呃?
大师?
这么熟练?!
经常干这事?
夏朗一脸莫名地咽了咽口水,哭笑不得:
我去!
吓成这样?!
成何体统!
这这……
丢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