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和父亲聊一聊,特意过来一趟,更多的是想问问父亲关于三弟以后的事业安排。
冯定恒像是知道儿子心中所想一般,率先起身向着室外走去。冯霁晚和母亲打了招呼,晚了几秒钟才出去。
父子俩在室外的花园观景亭里坐下,庄园的各处常年都有佣人打扫。父子俩刚坐定,就有人送上来了茶水和果品。
冯霁接过茶壶动手泡茶,滚烫的水冲泡着褐色的茶叶,随着热水的注入,茶盏中颜色大小均匀的叶片由蜷曲慢慢的舒展开。
用杯盖撇去上浮的茶叶,深褐色的茶水缓缓倒入小杯盏里,茶香幽幽沁人心脾。
冯霁把茶水倒至七分满的杯盏双手执起递给父亲:“普洱发酵之后口感醇厚顺滑,更益脾胃健康,父亲可适当多喝一些。”
冯定恒应声接下,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是想问你弟弟的事吧?”
冯霁闻言放下自己的茶杯,抬起头看向父亲:“华国近几年的市场行情并不好,从医疗到地产,再到实体经济都算不上景气。我担心阿霄此时接手志成会很吃力,对他也不公平。”
冯定恒嗤笑道:“什么叫公平?你曾祖父祖父他们那个年代有公平可言吗?资源匮乏的年代,谈公平就是痴人说梦,现在的这点压力和困难,你就替他喊不公平?”
冯霁被父亲怼的哑口无言,他只不过才说了一句话,父亲就连珠炮轰他。
“我和妹妹当初是拿着家里的基业,有了底子才得以扩张版图。也是因为时局比较安定,经济繁荣,所以发展的比较快。可现在阿霄的情况不太一样,除了冯氏给他对赌的助资,其他的都得靠他自己。”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内忧和外患同时存在的时候,也是他成长最快的时候。你们都是我冯定恒的孩子,你和冯霏都不差,阿霄在你奶奶身边长大,你认为他会经不起这些事情?”
冯定恒伸出食指点了点茶杯,示意冯霁续上:“多给他一些信心,这也是阿霄自己要求的,我们要相信他。当然,有你和你妹妹这么向着弟弟,我相信他就是失败了,在落魄也落魄不到哪里去?”
冯霁闻言往杯中倒水的动作微顿,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的眼中确实丝毫没有担忧,他的心也随之落定了几分。
对啊,有他和二妹在,难道还能让弟弟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
最重要的,就是家里要团结和睦,一致对外,才能赶走外部的忧患。
时局的再不稳,也远没有时刻觊觎你的饿狼危险。而对付饿狼就要直击要害,一击必中,永远杜绝后患!
客厅里,惠美君也在陪着婆婆聊天。冯斯宇小朋友和奶奶亲近了一会儿后,就跑去看动画片玩玩具了,虽然已经八岁,但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宋舒愉仿佛不经意般问起了古清清最近的情况,惠美君的眉宇间有着自然的忧色流露,微微叹了口气:“自从知道阿霄结婚,她就在怪我没有及时告诉她,现在也不怎么和我联系。”
“她怪你什么?怪你没有帮她盯着阿霄的一举一动?”提起这个,宋舒愉就忍不住有些愠怒。
惠美君急忙安抚住婆婆:“母亲您别气,以前总因为家里的生意,怕得罪姨父一家。可是,后来慢慢的发现,很多事情得不得罪,他照样要为难你。他是掌权者,享受别人的奉承和追捧,早就忘了亲情人情是什么?所以,就那样吧,阿霁也说,与其总是怕他会怎么样,不如就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敢太过猖狂就是了!”
惠美君这一席话说完,着实让宋舒愉刮目相看。
宋舒愉笑着点头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家族重要,你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以前总觉得温婉娴静的她是个软柿子,为了家族联姻嫁进冯家,话不多却总是一脸笑意。
现在看来,其实她也是比较通透的一个人。
有些事只要自己想通了,由内而外的豁达起来,才是真正解决心情郁结的方法。
也不难看出,她和冯霁相处这么多年终究是处出感情了,这是好事。
两人要相处一辈子,几十年的朝夕相处。如果没有感情的加持,日子将是多么无聊与枯燥。
宋舒愉为大儿媳的通透感到很欣慰,她这余生最大的期盼,大概也就是盼着老大和老二夫妻和睦,幸福美满了!
不过嘛,庄柔怀孕的事,暂时还是不大肆张扬好了。毕竟前几个月很关键,民间也有这个说法。
婆媳俩聊完这个,又开始商量着着过年要准备的东西。
转眼都已经元旦了,再有二十几天就是春节。
时光如流水,片刻不等人,人生何其匆匆啊!
冯霁夫妇带着冯斯宇小朋友的到来,成功的打消了冯定恒要去汉城的计划。没过一会儿,冯霏一家三口也回来了,两个小家伙见面一见面就欢腾不已。
偌大的庄园,顿时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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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城,杜月如最近被勒令休假在家,她整个人都萎靡了。没能扳倒庄柔,反而看着她高楼起,被人捧在了手心里!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的视频和照片。突然,她停在了偷拍的一段冯霄殴打翼博科技的于总的视频上。
视频里她是从冯霄的视角展开的拍摄,她起初只注意到了冯霄进去大厅后对于逸尘动手的片段。
可是她刚刚翻来覆去的回看视频时,注意到了在这之前,于逸尘有和庄柔拉扯,只不过她只拍到了一点点,隔得远也不太真切。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于逸尘和庄柔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最起码两个人之间的拉拉扯扯应该不是偶然。
那是不是可以从这里下手,来继续打击庄柔?
杜月如几乎陷进了一定要把庄柔拉进泥潭的执念之中,公司让她休假在家,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是她却迷途不知返,继续纵容自己的恶念疯狂增长。
她拿出手机,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去了消息。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这个人和庄柔关系肯定不一般,或许是个切入口。’
……
信息发送完,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复。杜月如一鼓作气的急切与激动,如同破了洞的气球一般,慢慢的泄气直至干瘪。
她眼神空洞如死灰,卧倒在床上,慢慢的闭上了眼。
冯霄和庄柔的每日一温存,奶奶身边的每个人都见怪不怪了。要是有哪一天小两口不悄咪咪的说话,不拉拉手,不摸摸脸,那才是出大事了。
今天也是,等他俩温存完回正厅,大家伙茶都喝干了好几轮了。
“小柔快来喝杯水润润嗓子,我担心这臭小子一个劲的拉着你说话,把你嗓子都说冒烟了。”
两人一进门,就听奶奶打趣的说道。庄柔微赧的低下头,由着冯霄拉着她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冯霄才不管什么是害羞,什么是不好意思,他大喇喇的坐下,自顾自的倒茶拿点心递给庄柔。
几位长辈在一旁尽情的吃完点心吃瓜,吃完瓜接着吃狗粮。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