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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再次包裹上来,将教室的喧嚣、粉笔灰的气味、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注视感彻底吞噬。

袁质漂浮着。没有上下,没有左右,只有虚无。

手肘磕在课桌上的痛感还残留着一丝幻影,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像是跑完了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三年。整整三年初中生活,那些被忽视、被嘲笑、被否定、被拿来比较的瞬间,像用钝刀子割肉一样,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他以为自己会疯。

在第一次循环结束时,他恐惧地蜷缩。 在第十次循环时,他愤怒地试图改变,大声回答他知道答案的问题,试图在体育课上跑得快一点,但结果总是以另一种方式搞砸,引来同样的或更糟的结果。 在第五十次循环时,他变得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重复着每一天。 到了第一百次,第二百次……他已经数不清了。时间失去了意义。痛苦也失去了尖锐的边缘,变成一种沉闷的、无处不在的背景噪音,像心脏一样伴随着每一次“呼吸”。

但他没有疯。

甚至没有像G预期的那样精神崩溃,彻底失去反抗的意志。

他只是……习惯了。

不,不是习惯。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磨砺了出来。在那看似一成不变、逆来顺受的重复之下,某些属于“袁质”本质的东西,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在一次次的碾压中,被锤炼得更加……坚硬。

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沉默的坚硬。

像一颗被扔进深海最底层的石头,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外表看似圆滑,内里的密度却变得惊人,任何东西都无法再轻易撼动它分毫。

他依旧会感到痛苦,但那痛苦不再能让他失控。它就像呼吸,存在,但不再值得投注额外的注意力。

在这片承载他意识的虚无里,甚至连“孤独”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孤独需要感知到“他者”的存在才会成立。而这里,只有他自己,和那个看不见的观察者。

……观察者。

袁质的意识微微一动。像深海中蛰伏的生物,轻轻掀开了一隙眼睑。

G。

那个声音。那个怯生生的,带着好奇和不解,一次次在他“耳边”响起,评论着他的失败,困惑于他为何不被喜欢的声音。

他还在。

袁质能感觉到。那种被注视感从未离开,如同附骨之疽。

在另一片与之重叠却又隔绝的虚空里,G抱着他那本微微发光的笔记本,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他看不懂。

真的看不懂。

这个叫袁质的“神子”,他的精神结构太奇怪了。

按照常理——无论是人类的常理还是反世界精神魔法领域的常理——经历如此高密度、高质量(G自认为完美复刻了每一个细节)的痛苦记忆循环,对象早该崩溃了。意志力坚强的,或许能撑得久一点,但最终要么陷入疯狂的自我毁灭,要么彻底变得痴傻,意识涣散,成为一具空壳,任人摆布。

这是最有效率的“精神打磨”手段。赛琳卡队长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如此:用目标最不堪回首的记忆磨掉其反抗意志。

可是袁质……

他每一次循环的反应都几乎一模一样!

最初的恐惧和尝试改变—— 中间的愤怒和挣扎——后来的麻木和逆来顺受——再到最后……没有了。没有崩溃,没有疯狂,没有涣散。他就只是……承受下来了。然后循环再次开始。

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他就像一块最顽劣的石头,被扔进巨大的精神研磨机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火星四溅,但研磨机停了之后,发现石头还是那块石头,甚至连棱角都没怎么变!只是表面被磨得更加光滑冰冷了。

这太不魔法了!也太不科学了!

G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回廊”构建得不够完美,漏掉了什么关键性的痛苦节点?他翻来覆去地检查自己的“剧本”,检查每一个细节:老师的每一句批评,同学的每一个眼神,母亲每一次无奈的叹息,体育课上每一次摔倒……没错啊!都是最能刺痛一个敏感少年心灵的利刃啊!

为什么没用?

为什么他还能保持意识的完整和……某种令G感到隐隐不安的沉寂?

G歪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的边缘。他无法理解这种“一成不变”。这超出了他作为记录员和理解者的认知范畴。正常人早该变了,要么变疯,要么变傻。袁质凭什么不变?

他只是看着袁质日复一日地走向天台,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看着那双眼睛里光芒一点点熄灭却又没有完全熄灭,最终沉淀为一种……G无法用已知词汇描述的状态。

那不是绝望。G认识绝望。绝望是歇斯底里的,是冰冷的,是放弃一切的。

袁质的那种状态,更像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沉默的结合。像是在用全部的力气去执行一个指令:活下去。仅仅是活下去。无视所有痛苦地活下去。

“为什么……不改变呢?”G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将细微的意念传递过去,这次不再是好奇,而是带着浓浓的不解,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躁:“哪怕一次……只要有一次你做出不同的选择,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虚空之中,袁质的意识体没有任何回应。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就像一颗石头,不会回应海浪为什么总是拍打它。

它只是存在着。

用沉默,筑起了一道无形却无比厚重的墙。

那墙的名字,叫心之壁。

忽然间,绝对的黑暗。

像一块厚重的、吸饱了墨水的绒布,重新包裹上来。

教室的喧嚣,夕阳的温度,天台边缘吹过发梢的风……所有的一切,如同被掐断信号的影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持续了仿佛几个世纪、重复了无数个三年的沉重与疲惫,那深入骨髓的麻木感,还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意识”上,成为一种新的永恒背景。

袁质漂浮着。

他甚至没有立刻意识到变化。因为那无尽的循环已经将“等待下一个场景”变成了某种常态。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着下一次粉笔头敲击黑板的声音,或者下一次体育老师的哨声。

然而,没有。

只有黑暗。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黑暗。

时间一点点流逝——如果这片虚无里还有时间这个概念的话。

那预想中的“下一幕”迟迟没有到来。

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中断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粒微尘,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那包裹着厚重冰层的意识核心。

——……?

——怎么了?

——是……卡住了吗?

像一张跳了针的唱片,在某个凹槽里无限循环后,终于因为某种原因,唱针被粗暴地挪开了?

袁质的意识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他“抬起眼”——尽管没有实际的眼睛——望向这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他听到了。

那个声音。

那个怯生生的、总是带着好奇和不解的、属于观察者G的声音。

但这一次,那声音里没有了探究,没有了那种置身事外的冷静分析。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滞涩,一种仿佛运行良好的精密仪器突然卡入了一粒沙子般的……磕绊和……焦躁?

甚至,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着的、近乎崩溃的……哭腔?

“为…为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

“为什么不…不变呢……”

“哪怕…一次……”

“只要有一次…你…你做出不同的选择……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以及一种计划彻底失败的、手足无措的茫然。它不再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在发问,更像是一个被困在同一个谜题里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快要被逼疯的解题者。

袁质的意识沉默地“听”着。

他那被无数个三年磨砺得近乎绝对沉寂的心湖,第一次,因为这片黑暗和这个濒临崩溃的声音,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就像一颗被深埋地底、早已习惯黑暗和压力的种子,忽然感觉到头顶的土层……松动了一丝缝隙。

虽然那缝隙之外,可能依旧是更深的黑暗。

但这“变化”本身,就是三年来……不,是无数个三年来……

……第一次。

G的身影在绝对的黑暗中踉跄着显现出来,不再是之前那种隔着距离的窥探,而是真真切切地、几乎就站在袁质的面前。他怀里的笔记本光芒明灭不定,映照出他苍白脸上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困惑。他微微喘着气,看着袁质,像是看着一个根本无法理解的怪物。

袁质沉默地看着他,那双在虚无中仿佛依旧存在的赤瞳,平静得令人心悸。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干涩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你要放我出去了吗?”

“不!不是!”G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他用力摇头,抱着笔记本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我……我只是……太惊讶了……这不可能!这不正常!”

他猛地向前飘近了一点,几乎要凑到袁质眼前,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无法置信和一种被颠覆认知的慌乱: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几百次!整整几百次循环!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愤怒呢?绝望呢?崩溃呢?!哪怕是一次失控的爆发也好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一块石头!一块死掉的石头!”

他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计划彻底失败的委屈和愤怒:

“这根本就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你到底……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袁质看着他,那眼神是G从未见过的。不再是麻木,不再是隐忍,甚至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绝对的、剔除了所有情绪的冰冷,像两块打磨光滑的赤色冰晶,透过虚无直接钉在G的灵魂上。那不像人类的注视,更像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在审视一个出错的低级程序。

G被这眼神冻得一哆嗦,后面激动的质问瞬间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笔记本,仿佛那是唯一的盾牌。

然后,他听到袁质开口了。声音平稳,低沉,没有任何少年人的音色,只剩下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在寂静的黑暗里:

“变化?”

“你想要什么变化?”

“愤怒?绝望?崩溃?或者如你所愿,变成一个更容易操控的空壳?”

袁质的“视线”没有丝毫偏移,牢牢锁死着瑟瑟发抖的记录员。

“要我表演给你看吗?”

“证明你的‘记忆回廊’有效?证明你成功地把‘神子’折磨疯了?”

“还是说……”

那冰冷的语调里,终于渗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却足以让G血液冻结的嘲弄。

“……你需要用我的‘变化’,来向你那位队长证明你并非毫无用处?”

袁质缓步走向G,脚步在虚无中并未发出声响,却仿佛踏在G的心脏上。他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理。

“当一个人的精神遭受超越阈值的冲击时,会产生一种保护机制。意识会主动割裂出一部分,承载那些无法被主体接纳的极端情绪和创伤。这部分被割裂的潜意识,如同一个绝对的壁垒,隔绝内外。外界看到的沉寂,或许只是因为这壁垒太过厚重,所有的风暴都被封锁在内,无法泄露一丝一毫。”

G听不懂。他抱着笔记本,惊恐地看着袁质一步步靠近。那些词汇他都能理解,但组合在一起,从眼前这个人口中说出,却散发出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他试图后退,却发现自己在这片本应由他主宰的虚无中,动弹不得。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壁垒…什么潜意识?”G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袁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着:“很有意思的理论,不是吗?或许,你眼前所见的‘我’,并非你试图折磨的那个主体。你看到的沉默,或许只是那壁垒本身。而你持续施加的压力,就像不断敲击一枚核弹的外壳,以为它毫无反应,却不知道内部早已达到临界,只差一个触发点。”

“不…不可能!这里是我的精神领域!我构建的!”G尖叫起来,试图调动力量,重新掌控这片空间,将袁质再次拖入循环——或者干脆彻底撕碎他!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赖以生存、用以囚禁他人的能力,如同被彻底抹除了一般,没有回应他丝毫的呼唤。这片虚无,不再听从他的指令。

就在这时,周围的绝对黑暗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像一张被用力揉搓的画卷。

色彩——大量混乱、刺眼、不祥的色彩——强行挤入这片纯黑。斑驳的墙壁、破旧的课桌、满是涂鸦的黑板……他无比熟悉的那个初中校园的景象,正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方式强行显现。

但这不是他构建的那个充满压抑但至少“正常”的校园。

墙壁在渗血,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斑驳的痕迹滑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一小滩。课桌上布满了深刻的抓痕和干涸的血污。黑板上用扭曲的字体写满了“失败”、“去死”、“废物”。而最令人恐惧的是——人。

曾经的同学,那些或漠然或带着嘲弄眼神的少年少女,此刻都以各种扭曲的、破碎的姿势倒在教室、走廊、窗边。有的脖颈被不规则地拧断,脑袋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耷拉着;有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有的则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砸扁,血肉模糊地黏在地上、墙上。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要凝成实质。

尸山血海。真正的尸山血海。

而站在G面前的袁质,不知何时,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已被染成深褐色,凝固的血液板结在一起。他的手上、脸上也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有些已经干涸发黑,有些似乎还带着湿气。

G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让他连尖叫都发不出。

他只能看着那个“血”人。

袁质忽然笑了。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起,形成一个极度扭曲、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与他那双冰冷死寂的赤瞳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变化?”他重复了一遍G之前的质问,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谁说没有变化?”

“只是你的位格太低,无法观测罢了。”

“你看到的循环,只是浮在最表面的、被主体舍弃的残渣。真正的‘变化’,在你无法触及的深处,早已完成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由G构建并维持的虚空囚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即将彻底碎裂的尖鸣!

虚无彻底坍塌了。

不再是扭曲和景象替换,而是彻底的崩解。黑暗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片片剥落,露出其后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乱流。无数细碎的、闪耀着星辰光芒的纹路在破碎的虚空中一闪即逝,随即被更深的混乱吞没。以袁质为中心,黑红色的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这片正在崩溃的空间。

在这爆发的光芒中,G惊恐地看到,那些破碎的虚空裂痕之后,并非单纯的混沌,而是飞快地闪过无数模糊的、支离破碎的画面——

他看到另一个“袁质”面无表情地从天台一跃而下,身体在触地的瞬间如同摔碎的西瓜般爆开。

他看到又一个“袁质”用削尖的铅笔猛地刺穿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溅在苍白的试卷上。

他看到又一个“袁质”蜷缩在出租屋的角落,手腕处一道深刻的割痕,身下是一片蔓延的血泊。

自杀。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不同,但结局无一例外。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疯狂闪现,又随即被新的破碎画面取代,数量多到令人窒息。它们并非有序排列,而是混乱地交织、叠加、然后一同湮灭。

仿佛有无数个平行宇宙的时间线在此刻被强行拉扯过来,展示着它们最终、也是最黑暗的结局,然后又迅速归于虚无。

“啊——!!!”

G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恐怖的景象,而是因为不知何时,黑红色的火焰已然将他包裹!

这火焰没有温度,或者说,它的“温度”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灼烧他的灵魂,他的意识,他存在的最核心!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时间的熔炉,一生中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微不足道的、或是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全都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加速、然后硬生生塞回他的感知里!

被同伴排挤的孤独、训练失败的挫败、面对强大存在时的恐惧、被烙印诅咒时的剧痛、每一次任务中的忐忑不安、对队长赛琳卡又敬又怕的复杂心情、还有那深藏于心底、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对于自身弱小和被迫成为帮凶的憎恶……所有的一切,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彻底淹没、撕裂!

他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哀鸣。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冲刷下濒临彻底涣散。

而在那黑红色光芒的中心,原先那个满身血污的“袁质”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水中倒影般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存在”从光芒最深处一步步走出。

他的轮廓与袁质一般无二,但通体呈现出一种纯粹的、吸收一切光线的漆黑。原本遮眼的细碎刘海疯狂生长、变长,如同拥有生命般的黑色触须,向上飘舞飞扬,发梢末端融入周围翻滚的黑红色能量之中。他的身体被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红色能量流包裹、缠绕,看不清具体的衣着或体态,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人形。

而他的面部,没有五官。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两道灼热的、流淌的、如同熔岩裂缝般的赤红色光痕,横亘在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那光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漠然的、俯瞰般的死寂。

那个原先的“袁质”暂时消失了。

这个纯黑的、只有双眼燃烧着赤红光痕的存在,静静地“看”着在灵魂烈焰中惨嚎挣扎、几乎失去人形的G。

他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静静地“看”着。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

他抬起那双被黑红色能量流包裹的手臂,对着前方那一片因为虚空坍塌而显露出的、无数混乱宇宙时间线交织破碎的混沌图景,做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双手向外,轻轻一扒。

仿佛撕开一层纤薄的纱幕。

伴随着一声无声的、却仿佛响彻在G灵魂最深处的撕裂声,那混乱的、光怪陆离的混沌景象被强行分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裂口之外,不再是虚无,也不再是混乱的时空乱流

而是清晰无比的、真实的景象——破碎的峡谷,弥漫的烟尘,天空中黑压压的军团,以及远处正在发生的激烈战斗的光芒。

他扒开了由无数宇宙虚空和时空碎片塑造的囚笼壁垒。

他直接看向了外面。

那个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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