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风裹着水汽，像无数把冷刀刮在人脸上。蔡宇（谢无妄）盯着青铜棺上若隐若现的符文，指节在身侧攥得发白——那些符文纹路扭曲，在月光下泛着淡绿的光，像极了他小时候在谢氏古籍里见过的“镇水咒”残痕。他刚要伸手去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青铜棺周身的水汽突然凝聚成雾，幽光猛地涨了一圈，连周围的黄河水都停下了翻滚，竟在棺木周围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静水。那名喊出声的神秘势力成员脸色惨白，指着静水边缘：“你们看！水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动！”
蔡宇的呼吸瞬间绷紧，转身看向沈砚之：“不能等了，再拖下去，棺里的东西怕是要先醒过来。”狂风把他的声音扯得发颤，额前凌乱的头发下，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属于谢氏后人的执拗，也是被危机逼出来的急火。
沈砚之却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急什么？玄清司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带资料过来。现在连符文的意思都没摸清，贸然碰棺，要是触发了共工残魂的封印，你我都担不起这个后果。”他手里的罗盘还在转，指针疯狂地指向青铜棺的方向，显然周围的气场已经乱到了极致。
“担不起？”蔡宇猛地拨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黄河下游的陈家村，昨天又死了三个人！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你说担不起？等玄清司的人来，沿岸的村子怕是要被邪祟掏空了！”他指着下游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那些村民的惨状，他前天才亲眼见过。
一旁的神秘势力成员连忙上前打圆场：“谢先生，沈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要不这样，先派两个人去下游盯着，咱们在这儿再等等资料？”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蔡宇的冷笑打断。
“等？上次浮尸案，你也说等证据，结果呢？若不是我提前去停尸房，发现那些尸体的指甲缝里藏着玄清司的符纸，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蔡宇的目光直逼沈砚之，这话像一把刀，瞬间戳破了两人之间原本就脆弱的信任。
沈砚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蔡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浮尸案里的符纸，是玄清司用来镇邪的，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倒是你，当时非要断定是玄清司搞的鬼，差点把调查方向引偏，最后还不是靠我找到的尸身里的水蛊，才查清是邪祟作祟？”
“我引偏方向？”蔡宇气得后退一步，指着青铜棺，“你敢说你对这青铜棺没有隐瞒？上次在古渡口，我明明看到棺盖上有玄清司的印记，你却说是我看错了！还有‘以魂镇河’的秘密，若不是我从谢氏古籍里找到记载，你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
风更狂了，吹得岸边的枯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冤魂的哭嚎。青铜棺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棺木上缓缓游走。周围的黄河水再次翻滚，黑色的涟漪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双惨白的手在水面下抓挠，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沈砚之的脸色变了变，却依旧不肯退让：“玄清司的事，轮不到你一个谢氏后人指手画脚！我隐瞒？我是怕你知道了真相，像你爷爷当年一样，为了守护黄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他提到了蔡宇的爷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当年谢老爷子为了镇压黄河邪祟，以身祭河的事，玄清司的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我爷爷是英雄！”蔡宇猛地攥紧拳头，眼眶有些发红，“不像你，只会躲在玄清司的档案堆里，遇到事就只会说‘从长计议’！上次发现九具青铜棺，若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打开其中一口，找到封印的方法了！”
“打开？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沈砚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青铜棺，“那里面封着的，是上古时期被打散的水妖！你打开棺木，是想让它们出来把黄河搅个天翻地覆吗？”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还有一丝被误解的委屈——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两人的争吵像点燃的火药桶，把之前所有的摩擦都翻了出来。神秘势力的成员们面面相觑，有人想上前劝，却被同伴拉住——现在这情况，谁上去都只会引火烧身。黄河水还在翻滚，黑色的涟漪越来越大，水面下的手也越来越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水面，把所有人拖进河里。
蔡宇喘着粗气，盯着沈砚之，眼神里满是失望：“我原以为，我们能一起守护黄河。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
沈砚之也看着他，脸色苍白，却依旧坚定：“我不需要你配不配的评价，我只知道，不能让你的冲动，毁了所有人的努力。”
风裹着腥味，吹得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青铜棺上的符文已经亮到了极致，棺木开始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周围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神秘势力的成员们都握紧了手里的法器，紧张地盯着青铜棺——他们不知道，这场争论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更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他们的，是解开谜团的希望，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