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木断裂的声响刚落,苏牧阳的手已经从剑柄上松开又握紧。他眼神一凛,低喝:“变阵!主攻提前,甲乙两翼包抄,现在就动!”
话音未落,他已经跃下高石,玄铁重剑扛在肩上,脚步如雷直扑正门方向。甲和乙没有多问,立刻分头行动。甲带着左翼队伍贴着山壁疾行,乙则翻身上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右翼密林中。
郭靖站在制高点,长枪往地上一顿,震出三声闷响——咚!咚!咚!
这不是号角,但所有人都听懂了:进攻开始。
据点正门前的守卫立刻骚动起来。火把乱晃,有人吹哨报警,铁门后的机关咔咔作响。还没等他们关死大门,苏牧阳已经冲到十步之内。
“烟来!”他大喊。
埋伏在侧的弟子猛地掀开油布,几坛火油泼进沟里,一点即燃。浓烟滚滚而起,混着辣椒粉和石灰,顺风就往门缝里钻。
守卫呛得睁不开眼,咳嗽成一片。有人大叫:“闭眼!闭眼!毒烟!”
苏牧阳冷笑。这哪是什么毒,全是特制的“江湖喷嚏散”,专治装神弄鬼。
他趁机一个箭步上前,玄铁重剑横扫,直接砸断两根绊索。绳子崩断的瞬间,地面翻板弹起,露出陷阱坑。三个守卫收脚不及,惨叫着栽了进去。
“回风拂柳!”苏牧阳低喝一声,剑光一闪,又削断一根吊索。上方悬着的巨石轰然落下,砸塌半边岗楼。
正门防线,破!
他一脚踹开残破铁门,带着主力冲进第一层大厅。里面人影乱窜,刀光交错。一名黑衣刀手迎面劈来,苏牧阳侧身避过,反手一剑柄敲在他手腕上,那人刀落地,又被一脚踢飞。
“守住入口!”他下令,“别让他们关门!”
与此同时,右翼通风口突然炸出一团火光。原来是乙带着小队从外侧挖通暗道,引燃油布,制造混乱。火势一起,守卫纷纷调头救火,右侧防御瞬间空虚。
乙跳进大厅,双刀一挥,砍翻两个愣神的敌人。“这边清了!”他大吼,“通讯塔交给我!”
几乎同时,甲也从左侧突入。他目标明确——那座插着旗子的哨塔。塔上有铜铃,一旦摇响,外围据点就会联动。
甲攀墙而上,速度快得像只猿猴。守塔的两人刚反应过来,甲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铃不响,你们能活。”
塔下同伴迅速拆掉铃铛绳索。内外失联,敌方彻底成了瞎子。
苏牧阳站在大厅中央,喘了口气。按计划,正面已控,两翼得手,郭靖在外围盯着退路,一切顺利。
但他眉头没松。
刚才进门时,他让人在主道撒了石灰粉。现在回头一看,粉末上有新脚印——不是他们的。
“有暗道。”他沉声说,“他们藏了人。”
话音刚落,大厅后方地面突然裂开。一块石板翻起,数十名黑衣精锐鱼贯而出,手持弯刀,眼神凶狠。
领头一人披着金边黑袍,手里拎着铁链,冷声道:“苏牧阳,你中计了。”
苏牧阳不动声色,反而笑了:“我等你们出来很久了。”
他抬手,对天一指。
神雕盘旋而下,在空中长鸣一声。
下一秒,主道两侧的铜钉被触发。绊索拉紧,上方岩壁轰隆作响,两块千斤巨石滚落,直接封死了暗道出口。
冲出来的邪派众人全被堵在里面,进退不得。
“还有惊喜。”苏牧阳打了个响指。
早就埋伏在高处的弟子猛地掀开几袋粉末。石灰混合辣椒粉如雪崩般倾泻而下,瞬间弥漫整个通道。
黑衣人咳得眼泪直流,有人瞎了眼,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更绝的是,乙这时候从高处扔下三支火把,火焰蹭地烧了起来。
热浪逼人,浓烟呛喉,被困的邪派像热锅上的蚂蚁,自相践踏。
“谁再往前一步,我就烧死你们所有人!”苏牧阳站上石阶,声音穿透火场。
金边黑袍男子怒吼:“你这是违反江湖规矩!”
“规矩?”苏牧阳冷笑,“你们绑架百姓、散播谣言、设局害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规矩?”
对方哑口无言,只能往后缩。
这时,郭靖的声音从外围传来:“东侧发现火光,像是有人想引爆火药库!”
苏牧阳心头一紧。火药库要是炸了,半个山谷都得塌。
他转身就往内厅冲,路上抓了一个俘虏问路。“火药库在哪?”
“在……在地下第三层,有暗门……”
“带路。”
俘虏哆嗦着往前走,苏牧阳紧跟其后。穿过一条狭窄走廊,尽头果然有一扇铁门,门缝里透出硫磺味。
还没靠近,就听见里面有人划火柴。
“住手!”苏牧阳一脚踹门。
里面两名邪修正要点燃引线,抬头看见他,吓得手一抖,火柴掉在地上。
苏牧阳闪身而入,剑柄猛击一人太阳穴,另一人拔刀反抗,被他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他顺手夺过火折子,狠狠摔在地上踩灭。
“封锁这里!”他对赶来的弟子喊,“派人轮流值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外面战况也逐渐稳定。甲押着一批俘虏从西侧回来,肩上挂了彩,但还在指挥。“通讯断了,他们联系不上外援。”
乙从通风口外回来,手里捏着一撮红泥。“果然是外地土,接应点肯定在三十里外。我已经派人追了。”
郭靖从高处走下来,长枪依旧提在手中。“援军没来,应该是被咱们之前的假消息骗走了。”
苏牧阳点头:“他们以为我们会去西岭,结果我们在这儿开了锅。”
郭靖笑了笑:“你这招‘请君入瓮’,比你师父当年还狠。”
苏牧阳没笑。他望着大厅深处那片黑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里太安静了。
明明打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可最核心的位置,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他慢慢走上通往二层的石阶,玄铁重剑拄地,脚步沉稳。血顺着袖口往下滴,他没管。
大厅前,他停下。
火光映着他半边脸,另一半隐在黑暗里。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看自己。
不是恐惧,是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就像当初面对金轮法王雕像时的感觉。
“你还活着?”他低声问。
没人回答。
但他知道,对方听得见。
他抬起手,摸了摸怀里那枚玉佩。杨过留给他的,刻着一个“过”字。
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一战,从来不是为了打赢一群喽啰。
是为了逼他现身。
苏牧阳深吸一口气,把玉佩塞回去,右手缓缓握紧剑柄。
他一步一步,走向大厅深处。
里面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出一个人影的轮廓。
那人坐在高台之上,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修长,指甲泛着诡异的金光。
苏牧阳停在五步之外。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
高台上的人缓缓抬头,嘴角扬起。
“那你应该也知道,”声音低沉沙哑,“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