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身影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冲破火焰与夜色,如同守护神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在阿凡的手即将触碰到蓝黎后背的瞬间,陆承枭猛地一脚踹开阿凡,随即用尽全力,将那个失魂落魄、正要扑向大火的身影,狠狠地、紧紧地捞进了自己怀里!
“黎黎!黎黎!!”陆承枭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无法言喻的心疼。他用力抱住她,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蓝黎从混沌的绝望边缘稍稍拉回。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清了来人,一直强撑的坚强彻底土崩瓦解。
“阿枭......阿枭......”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双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哭道,“外婆......外婆没了......老宅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啊!!!”
她在他怀里放声痛哭,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委屈、痛苦和绝望。那哭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在冲天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尤为凄厉和悲恸。她用力挣扎着,还想要冲向那片火海,仿佛那里有她无法割舍的至宝。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啊啊......!”她的哭喊声,是陆承枭从未听过的破碎与绝望。
陆承枭死死地抱住她,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为她隔绝身后那噬人的火焰,他看着怀里哭得几乎窒息的人儿,看着她苍白脸上纵横的泪水和被火光映红的绝望双眼,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层浓重的水汽迅速弥漫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为了怀里这个女人的眼泪,心疼得落下泪来。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蓝黎被泪水浸湿的发间。
“黎黎......别怕,别怕......”他声音沙哑哽咽,一遍遍重复着,将她更紧地按在胸口,坚定的语气:“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在这里,永远都在这里!”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颈窝,感受着她身体的剧烈颤抖,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起抽搐、疼痛。
大火在他们身后熊熊燃烧,噼啪作响,映照着这对紧紧相拥的男女——一个哭得撕心裂肺,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一个红了眼眶,落着泪,却用尽全力为她撑起一方天地,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痛苦都纳入自己怀中。
“外婆......我要外婆......”蓝黎哭喊着。
陆承枭的手臂如同铁箍,死死地圈住她,几乎要将她的骨骼勒断,嵌入自己的胸膛。她冰冷的身体被他的体温和颤抖重重包裹。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蓝黎的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像是要扑向那一片仍旧滚烫的灰烬,妄图从地狱之火中抢回一点残片。
“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都要给我毁掉......” 哭声再次冲破了屏障,撕心裂肺的哀嚎,像濒死小兽的悲鸣,一声声,剜心剔骨。
陆承枭没有说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制住她徒劳的挣扎,下颌死死抵在她剧烈颤动的头顶。她滚烫的泪水迅速浸透了他的衬衫,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胸口烫出一个洞。
他闭上眼,将她抱得更紧,紧到没有任何缝隙,仿佛这样就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填补她内心那片被烧穿的荒芜。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次抽泣时脊背的剧烈起伏,能听到她因窒息般的痛哭而急促的喘息。
“黎黎,我在,” 他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种被撕裂后的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坚定:“蓝黎,看着我!”
他一只手强行捧住她泪痕斑驳、沾满灰烬的脸颊,迫使她那双空洞、破碎的眸子看向自己。他的指腹粗粝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和脸上的黑灰,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老宅没了,我再给你修建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一字一顿,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她涣散的瞳孔:“相信我,我不会让伤害你的人活着,我不会让害死外婆的人活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穿透所有绝望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砸进她支离破碎的世界里。
蓝黎仰着脸,泪水依旧奔涌不止,那巨大的悲恸似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
陆承枭的怀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将她与那片正在毁灭的火海隔绝开来,却也困住了她无处可逃的绝望。蓝黎的哭声不再是声音,而是一种从五脏六腑撕裂出来的震动,身体在他怀里绷成了一张拉满的、痛苦的弓。
那股毁灭性的能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几乎要将她自己也焚为灰烬。视线是模糊的,只有跳动的火焰和陆承枭下颌紧绷的线条。蓦地,一种原始的、近乎兽性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猛地仰起头,沾满泪水和灰烬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有一种凄厉的美。下一秒,她低下头,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咬在了陆承枭的锁骨上。
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牙齿深深陷进皮肉。那不是一个调情或玩闹的咬啮,而是带着所有无法言说的痛苦、被焚毁的记忆、以及对眼前这无力回天境况的疯狂怨恨。她尝到了布料纤维的涩味,然后是一股清晰的、温热的铁锈味——血的味道。
陆承枭的身体瞬间绷紧,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锁骨头传来尖锐的刺痛,但他环抱着她的手臂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反而收得更紧。他甚至微微偏过头,将自己更脆弱的位置送到她齿间,一种全然“认命”的姿态。
他懂了,这痛,是她此刻唯一能具体感知、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是她对抗那漫天虚无痛苦的唯一武器。如果他的疼痛能成为她的浮木,能分担她万分之一的崩溃,那他甘之如饴。
就着这个近乎拥抱又近乎搏斗的姿势,他任由她咬着,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通过牙齿传递到他的骨骼,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逐渐濡湿了他肩头的衣料。他的另一只手,缓慢而沉重地,一遍遍抚过她剧烈起伏的背脊,无声地告诉她:我在,我在这里,我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