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丰仔细一看,才发现四时用的是自己的指甲 —— 那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长又锋利,像一柄柄小巧的匕首。
解决完山匪后,四时在劫匪的衣服上蹭了蹭指甲,那长长的指甲竟又神奇地缩了回去,恢复到平常的长度。
“金刚狼?” 家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对,是九阴白骨爪?“,
不过他却没多问 —— 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脸色有些发白,四时见状连忙上前:“你怎么了?”
家丰心里清楚,这是杀人后的应激反应 —— 震惊、恐惧、麻木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慌胸闷,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没事的,只是应激反应而已。”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你了解这些反应,也做过心理建设,一定能克服。”
可胃里还是一阵翻涌,他抬手 “啪” 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些。
四时连忙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抱了抱他:“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了。” 家丰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 搞笑的电影、奇葩的短视频、曾经的生活、可爱的女儿…… 渐渐平复了情绪。
“好了,我们还有事要办。” 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手脚发抖的症状缓解了,足够支撑他继续行动。
他想起一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
便和四时一起搜罗山匪身上的钱财 —— 竟找出了七十多两银子,单单劫匪首领那个钱袋里就有五十两,想必这就是余家给的佣金。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沾血的刀埋好,做了记号,又扒下劫匪身上干净些的衣服,用刀胡乱割短,穿不上的地方就撕成布条捆住,换上了新衣服。
换衣服时,家丰无意间瞥见了四时 —— 她竟不知道避讳。
他匆匆移开目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她已经发育了些。”
随即摇了摇头,把杂念抛开,将银子和炸药包放进竹筐,用布包好背上,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个半小时,两人终于进了县城。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故意在土里滚了滚,弄乱头发,远远看去就像两个流浪乞儿。
进城后,他们很快打听出余家的位置,在附近找了个无人关注的角落 —— 一间废弃的柴房。
四时用指甲轻轻一划,就划开了柴房的门。屋里满是蛛网,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原来不管什么地方,都有这样被遗忘的角落。” 家丰想起前世的经历 —— 他曾见过繁华都市里,对面有间房子三年没开过门,后来甚至有老鼠蟑螂跑出来,最后才知道是某个官员给小三买的,小三出事后就没人管了。
两人把竹筐里的东西藏在柴房杂物下,只留下银子,然后又返回林场搬运剩下的炸药 —— 东西太重,一趟搬不完,而且背着像石头一样的炸药容易引人怀疑,只有扮成乞儿背破烂竹筐,才不会让人多留意。
路上,他们还找机会买了些饼和一个火折子,匆匆吃完,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回到林场,把七十两银子藏好,再把剩下的炸药千里迢迢搬回县城的废弃柴房。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混入人群,绕着余家走了一圈,观察院墙、房屋、大门的布局 —— 余家的院子竟格外大。
回到柴房,他们静待天黑。
夜幕降临,蓝月升起。家丰和四时吃了饼,补充体力。
城门早已关闭,街上渐渐安静下来,蓝月的光芒洒满大地。
两人背着竹筐,向余家走去 —— 沉重的脚步,仿佛托举着难以承受的仇恨。
到了余家墙外,四时先翻了进去 —— 蓝月之夜,院子里没人看守。
余家的院墙是石砖镂空的,拼成花型图案,那些镂空正好成了两人传递雷管和药包的通道。
在紧张而静谧的氛围中,他们顺利传递完炸药。家丰在四时的帮助下翻进院墙,两人躲在角落的树下。
又等了一个时辰,各家各户陆续熄灯,县城彻底安静下来。
“开始行动。” 家丰低声说。
四时轻手轻脚地去探路 —— 她听力和夜视能力强,负责确认余家人的位置;家丰脚步声重,就在远处观察房屋布局和装饰,分析猜测房间用途,再让四时去核实。
“都看到哪些人了?” 家丰问。
“你说的那个余掌柜,身边有个胖女人,在最好的房间里,两人没穿衣服,真不知羞。” 四时的声音带着一丝鄙夷,“后面的房间里住了十多个,都是昨天去你家的那些人。管家和几个人在拐角的大房子里,好像喝了酒,满桌子剩菜没收拾,边上也有几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正好,一网打尽。” 家丰眼神冰冷 —— 这些人都是余家的既得利益者,就算有 “无辜”,他也顾不上了。
余家,必须彻底消失。
又等了一个时辰,夜已深,县城里的灯光寥寥无几。
“都放好了吗?” 家丰看着回来的四时。
“嗯,都按你说的点位放好了。”
两人轻轻翻过院墙,来到外面。近百公斤的炸药被分成多个点位,用引信串联起来,围绕着余家的卧房和客房。
家丰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猩红的火焰跳动起来,火星带着灰烬,在清风中缓缓飘落,像末日的灰色碎片。
余家围墙的镂空处,引信静静躺着,宛如等待绽放的骑士。
家丰抬头看了眼蓝月,光晕有些刺眼,让他微微眩晕。
四时看着他,她见过炸药的威力,知道这引信点燃后意味着什么。
“要开始…… 死人了,对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家丰点点头,在心里默默 “祝福”:希望余掌柜下辈子做个普通的店铺老板,老婆跑了,生意凋零,卖过期食物被查,每天被琐事烦扰,再也没心思祸害别人。
他慢慢伸出火折子,像小时候第一次点炮仗那样,让跳动的火星缓缓靠近引信。
蓝月的光晕仿佛在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
点燃引信后,家丰和四时立刻转身,轻轻却坚定地向远处跑去。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二百米…… 距离越远,家丰越安心。
“嘭!” 第一声爆炸响起,地面传来震动,伴随着远处传来了哭喊声和杂物碰撞的声音。
两人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跑。
“咚!” 第二声爆炸惊醒了沉睡的居民,人们慌乱地穿衣下床,向外张望。
“砰!” 第三声爆炸接踵而至。
家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撼:冲天的火光,翻滚的烟尘,倒塌的房屋……
紧接着,一声巨响 “轰” 地响彻云霄,地面仿佛下陷了一寸,家丰站不稳,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四时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继续跑。
余家和周围的邻居家,被浓烟笼罩,火光在烟雾中跳跃,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惨叫声、碰撞声混杂着家丰耳鸣的 “吱吱” 声,让他分不清方向。
连他们准备躲藏的柴房也受到影响,棚顶上不时有灰尘掉落。
躲到柴房下,四时紧紧抱着家丰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 她以为家丰被吓傻了,没注意到他张着嘴缓解耳鸣。
被四时抱着,家丰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累了一整夜的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天终于亮了。
两个瘦弱的身影醒来,松开相拥的手,伸展着酸痛的胳膊和腿。
“还去看看吗?” 四时揉着肩膀,轻声问。
“不用,我们去吃早点。” 家丰也揉着脖子,变得异常冷静。
他们背上空竹筐 —— 里面只剩用来遮掩的布 —— 确认外面没人注意后,悄悄走到大街上。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仿佛昨晚的爆炸从未发生过。
两人来到街角的小吃摊,买了两个馍馍,还讨了一碗水。
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昨晚你们听到响声没?我起来看了,那边火光冲天!”
“是余家!余家彻底没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嘿,我听说昨晚全城的捕快、衙役都被喊起来救火,结果什么都没救下来!”
“我表哥是衙役,大早上才回来,说冒着蓝月出去的,现在还后怕呢 —— 早知道不当差了,万一变成怪物,找谁说理去?”
家丰听着,默默啃着馍馍,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余家再也不是庄家丰的威胁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 蓝月之下的世界,还有更多危险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