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陛下的儿子?”只见面前的幼童瘦弱矮小,被卡尔盯着看了几秒就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
若不是克里斯托夫认证,卡尔真想象不到斐迪南那么社牛的皇帝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
“他应该叫我什么?”卡尔想起了这个许久不提的辈分问题,向克里斯托夫问道。
克里斯托夫想了想说道:“嘶…………应该是叫叔公吧”
“…………那看来我的辈分还挺大的,那他应该叫你什么?”
“太叔公?管他呢,老夫现在最大!”
“那你加油活,争取把长寿记录给破了”
“哎~你小子少来,这时候还来压力老夫。”
跟克里斯托夫寒暄了两句,卡尔见他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下来,便拍了拍克里斯托夫地肩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先跟着把特劳特曼斯道夫大人的葬礼给办完再说其他的事吧。”
“嗯。”克里斯托夫望着已经走的挺远的队伍,点了点头,带着利奥波德就同卡尔一起赶了上去。
…….……………………
卡尔将他的行李暂时放在马车上,跟着克里斯托夫,一路向着维也纳西北15公里外的克洛斯特新堡修道院进发。
克洛斯特新堡修道院,由奥地利守护神圣利奥波德三世于1114年建造,位于维也纳西北15公里处,属圣奥古斯丁修士会。巴本堡王朝的族谱和利奥波德三世遗骸均保存于此,是奥地利重要朝圣地 ,17世纪由意大利画家乔瓦尼·巴蒂斯塔·卡洛内主持翻新,将原本哥特式的建筑添加大量巴洛克壁画与装饰。
作为帝国除斐迪南以外的二号人物,显然,特劳特曼斯道夫有这个资格“入住”克洛斯特新堡修道院。
一路跟着队伍,将特劳特曼斯道夫的尸体送往修道院,做完祷告等一系列仪式过后,当卡尔再次回到维也纳的市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马车行驶在维也纳的道路上,利奥波德已经因为疲惫而睡着。见终于能消停下来的克里斯托夫伸了个懒腰,长呼一口气:“终于忙完了,老夫这老骨头照这么折腾估计也撑不住多久了。”
本身克里斯托夫只是想随便自我调侃一句,但刚刚经历了斐迪南和特劳特曼斯道夫双双去世的卡尔如今对死这个字眼十分敏感,他当即回复道:“不会的,克里斯托夫,你会继续活下去的。”
听到卡尔的这句话,克里斯托夫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嗯?少见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你再对老夫我说一句好话呢。”
“不要刻意抹黑,我向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好吧好吧,是老夫有问题,哈哈哈哈。”
卡尔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疑惑的对克里斯托夫眨巴起大眼,难以置信的说道:“克里斯托夫…………你怎么了,突然这个样子?难道你也………………”
“你小子闭嘴吧,能不能想我点好!”
“那你干嘛突然说这种不符合你形象的话?承认错误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
“良心发现不行吗!闭嘴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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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卡尔与克里斯托夫终于抵达了霍夫堡皇宫
下了车,克里斯托夫将利奥波德轻轻抱起,随后用头点了点车厢中忘穿的外袍,对卡尔说道:“天色已晚,今天就不说政事了,诺,老夫衣服的兜里,你掏掏,应该有特劳特曼斯道夫那小子的遗书,写的跟情书似的,等拿着回去看看吧。”
“好。”
“那咱爷俩就明天见了。”
“好,明天见。”
…………………………
回到房间,从克里斯托夫的衣服里摸索出了已经被折的皱皱巴巴的特劳特曼斯道夫遗书。
摊开信纸,用手压了压捋了捋,卡尔读起了这位已逝的朋友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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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去。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维也纳怎么样了,或许更糟,谁知道呢?
我承认,这个举动很自私,但对我来说,陛下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他,这个世界便对我没有半分吸引。
许多人说我是斐迪南的木偶,我不否认,因为我本就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人,沉默寡言,无情,冷漠,是我生活的常态,看上去确实像个木偶一样。
后来,父母建议我多笑一笑,我照做了,但感觉每一次笑都好累,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表情。
代价同样是显着的,我的孤僻让许多人敬而远之,小姐们似乎也更喜欢阳光开朗一些的男人们。
后来,父亲死后,我连伪装出的微笑都不愿再维系,我也彻底失去了与人沟通的欲望,我只想安静的一个人度过一生,再安安静静的死去。
或许,没遇到陛下之前,我的人生确实会如我所想的那样度过。
但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改变了我的一生,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对我说,我很值得信赖的人。
他说,不论他跟我说了什么秘密,我都会跟个闷葫芦一样存在心里,永远不会跟别人讲出。
很奇怪是吧,但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从他人身上感受到信赖。
从此以后,我成了斐迪南的倾诉秘密的对象,他说过的每一个秘密我都记得,我们经常坐在霍夫堡皇宫中的一处偏僻阳台,他抽着烟,我静静地听。
我想我应该是他的影子,他所有的阴暗的想法我都知道,他所有未曾表现出来地怯懦与恐惧我都知道,我的心里装着那个光明伟岸的斐迪南未曾向公众表现出来的他。
是的,我是除他以外帝国的第一人,可他死后,他的影子也应该带着所有的秘密同他一起腐烂在这方世界之中。
现在房间很安静,也很黑,很符合我想象中死去的场景,所以,就这样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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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历史上特劳特曼斯道夫也是1648年去世的,本章是对其死亡的原因稍加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