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累,都累,我也累死了,我去找王婶子。”
王婶子家里有三个男人,还有两个十六岁的儿子,其他还有几个小的,以前三个男人只能勉强养活家里人吃个半饱,自从一起在田知微的荒山上干活,每天有了固定收入,家里日子总算松泛了些,冬天又来了,过年家里老人孩子多,又是一笔大开销,正发愁着,田知微来请,顿时喜的直感谢,在屋里扒拉来扒拉去的,要给她找东西感谢她,
太热情了,田知微赶紧制止她,“婶子,真不用给我什么,家里都有,你过会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如果有人看孩子的话,你也可以过来,还是一天二十五文,不包饭,今天上半天,就给半天的工钱。”
“哎哎,你放心,我们马上就来。”王婶子喜的说不出话,这样一来,她们全家都可以过个好年。
家里几个小子的棉衣都太薄了,赚了钱买点棉花,今年让大家都过个温暖的年。
田知微可不管王婶子如何激动,叫好了人,她就像放下了一个大担子,也不急着回去了,想着傻子还在卫大夫那里,干脆转过去瞧瞧。
“你这丫头,又来干嘛?”卫老还以为是有人来看病,一抬头发现是她,没好气的道。
田知微自来熟的往里屋走去,卫老是个嘴硬心软的,不然也不会连她的钱都不要,还是配合她们演了这么一场戏,甚至还给自己加了戏码。
傻子正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手臂上,脸上全是脓包,田知微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也是个狠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病了,对自己下手真重。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打招呼,总不能还叫她傻子吧?只能干咳两声,尴尬的笑笑。
傻子倒是淡定,见是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淡淡的招呼,“田娘子,你来了,”
“呃,婶子,你感觉怎么样?这个解药不能马上涂在身上,起码要过个十天半月才行,不然今天这场戏就白演了。”田知微皱眉看着她身上的脓包,实在太多了点。
“没事,卫老给我涂了一种止痒的药草,其实也不是很难受,田娘子,这次真的要多谢你。”
“婶子,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我们要怎么称呼你?”总不能还傻子傻子的喊吧?那也太不礼貌了。
傻子的神色明显一怔,眼底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不记得了,像我们这种人,叫什么都无妨。田娘子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给田娘子当牛做马。”
她费这么大的劲救她,总不能是真的单纯想帮她吧?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说明白,反正她什么都没有,无非就是这条命罢了。
“婶子,你误会了,我不需要牛马,也不需要你报答,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田知微能理解她的想法,毕竟她的遭遇实在太过凄惨,不可能就这么毫无芥蒂的奔向新生活。
但是没关系,那些事也不归她操心,她只是来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以后她就归胡婶子管了。
傻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知微笑笑,“我过来只是看看你的情况,顺便跟你说一下,卫大夫这里不能久待,明日你就这样,把脓包显露出来,让村里人都看清楚一点,搬去胡婶子那里住,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了,解药过十天我再给你送到胡婶子那里去,到时候你也不能一下子就全部好完,你就一次涂一个地方,慢慢转好。”
从卫大夫家里出来,田知微心情大好,毕竟在能力范围内又做了一件好事,怎么能不骄傲呢?如果奶奶在天有灵,看到她在这个时代过的这么安稳,还帮助了这么多人,应该会很欣慰吧?
路过大榕树的时候,柳婶子笑着凑上来,“田丫头,你们家今天在鼓捣什么好吃的?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味道,又香又呛人,我们都被那股香味勾起了馋虫。”
“就是啊,我今天早上从你们家那边地里回来,在家感觉吃肉都没味道了。”
“我也是我也是,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光闻味道就能让人垂涎欲滴?”
这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们每天都要做,苏家那边也每天都要来取货,瞒不了两天,想到这里,田知微干脆老实的说道,“是一种拔霞拱的底料,苏家那边每天提供原材料,我们家就是帮忙加工一下,赚点加工费,山上那边一直只出不进,兜里没钱了啊婶子,这活还是苏家大少爷看在我们时安的份上,照顾我们的。”
柳婶子摆摆手,“跟我们还不说实话呢,田丫头,你要是赚钱了,可别忘了我们。”
“就是就是,有什么活需要干,可别忘了我们,咱自己村里人,还是比别村的靠得住的。”
……
“真没几个钱,没钱就算了,还累人,我们家的人忙的一天都没停过,”田知微有些无奈,这钱还没赚到,各路眼睛都盯上来了,这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待会回家,得拿几包给村长和族老们送点去,也不值几个钱,万一以后有麻烦要用的到人,也好开口,嗯,那就顺便给卫老也送点吧。
打定主意,田知微就急着想摆脱这些人,谁知道她刚往前走两步,柳婶子又急匆匆的跑上来拉着她道,“田丫头,田丫头,你别走,婶子有事想求你。”
田知微诧异的看向她,语气里带上一丝戒备,“婶子,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能帮就帮,帮不了求也没用。”
柳婶子碘着脸笑了两声,见她不耐烦要走,才又拉着她道,“田丫头,婶子家有两个小子,明年要娶媳妇了,花销有点大,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明年让我家老大继续跟着你干活,你这丫头心地好,结工钱也爽快,婶子信的过你,孩子也愿意跟着你干。”
说实话,这村里人太多了,谁是谁的儿子她根本分不清楚,她儿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