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偷偷看向风烬月的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之意。
他暗自急得咬牙:做这等阴私龌龊的事本就冒险,偏偏还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如今被人当众点破,简直是自寻死路!
凤后则僵在原位,下意识地轻轻摇头,口中喃喃低语。
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的抗拒:“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月儿怎会做这种事?”
风烬月见风炽念竟然查得这般明确,此刻早已心乱如麻,指尖冰凉,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却仍在强撑着仪态,努力装作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风炽念,眼底翻涌着慌乱与怨毒,仿佛真的是被恶意污蔑般悲愤。
徐闻笙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猛然想起几日前风烬月带回东宫的那个男子,此刻才惊觉那人竟是当初在风炽念府中伤了哥哥的侍君。
徐闻舟的眼底也满是错愕与茫然。
他万万没料到,害自己失去孩子的听雨,竟真的在风烬月那里。
可看着风炽念那般从容,又胸有成竹的模样,疑虑也随之涌上心头。
听雨虽是被风烬月藏匿,可真的是她指使听雨来伤害自己的吗?
帝君此刻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事已至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风炽念既已把话说得如此透彻,还指明了人证所在。
她若是不让人去查一查,反倒会落得偏袒太女、罔顾公道的骂名,更会动摇朝臣之心。
权衡片刻,帝君终是沉声下令:“来人!”
“即刻带两队禁卫前往东宫,将那名侍君抓捕归案,带到大殿之上对质!”
殿外禁卫闻声而入,齐声应呵,随即快步转身,朝着东宫方向而去。
大殿内再度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风炽念与风烬月之间来回流转。
风烬月还在心底祈祷着,刚才自己派出去的人能将听雨藏起来,亦或是听雨能够自己想办法藏起来,不被抓住。
她只盼着能熬过这一关,保住自己的太女之位。
却不想,听雨听见侍卫来抓他,没有半分躲藏的意思,当即就主动现身了。
低着头乖乖地跟着侍卫穿过宫道,一路来到了庆功宴的大殿之上。
刚入殿门,殿内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聚在他身上。
听雨先是扫了一圈,当瞧见跪在大殿中央的风炽念时。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欣喜,却又瞬间敛去,装作全然无意的模样。
而后他的目光精准落在了神色慌张、强作镇定的太女风烬月身上。
当即垮下脸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眸中水光瞬间聚起。
声音带着哭腔朝着风烬月喊道:“太女殿下,救救侍身!”
“侍卫们说要抓侍身,侍身不知犯了什么错啊!”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一句“太女殿下,救救侍身”,直接坐实了二人相识且关系不浅。
凤后身子猛地一晃,脸上最后一丝希冀也烟消云散,彻底心死。
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不愿再看。
风烬月见状,心头一紧,索性破釜沉舟,猛地站起身来。
快步冲到听雨跟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听雨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风烬月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里满是嫌恶与愤怒。
仿佛真的受了蒙骗:“贱人!你竟敢瞒着本殿,做出伤害帝室子嗣这等恶毒之事!”
“还故意装作无辜模样勾引本殿,将本殿蒙在鼓里!”
说罢,她全然不顾听雨满脸的委屈与错愕。
当即“噗通”一声跪地,朝着帝君连连叩拜。
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母帝,儿臣当真没有指使这贱人伤害四妹夫腹中胎儿!”
“儿臣也万万不知晓,他就是四妹妹府中那个蛇蝎心肠的侍君啊!”
“若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与恶行,儿臣定然第一时间就将他绑送四妹妹处置。
“怎么可能将他接入东宫?”
“求母帝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
她哭得声泪俱下,额头都磕出了红痕,乍一看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还不等帝君开口回应,被侍卫押着的听雨也连忙顺势跪下,脸上满是委屈与不可置信。
声音哽咽着反驳:“太女殿下,您怎么能这般翻脸不认人?”
“分明是您强迫侍身去残害四殿下府中主君腹中胎儿的!”
“您先是强占了侍身的身子,给侍身服下慢性毒药,以侍身的性命相要挟,逼得侍身不得不从!”
“您又亲口允诺侍身,只要事成,就将侍身接入东宫安置。”
“甚至还说等将来您登基为帝,定封侍身为贵君!”
“如今事情败露,您竟将一切罪责推到侍身身上。”
“那侍身付出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若早知道是今日这般下场,侍身就算被毒药折磨而死,也绝不会造下这等罪孽啊!”
听雨字字泣血,一句比一句劲爆,听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先前的议论声瞬间停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消化着这惊人的内情。
片刻后,众人看向风烬月的目光彻底变了。
鄙夷、不屑、探究交织在一起,落在她身上如针芒刺背。
帝君气得浑身发抖,再让听雨这般说下去,她这个帝君的脸也不用要了。
当即猛地一拍扶手,厉声喝道:“够了!”
随即立刻示意侍卫:“快将这毒夫的嘴堵住!”
侍卫不敢耽搁,当即上前用布巾塞住了听雨的嘴,大殿内才又恢复了寂静。
帝君心底早已认定此事是风烬月所为,可她终究顾及帝室颜面。
只要风烬月不亲口承认,便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让丑闻彻底无法收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仍在一脸委屈的风烬月。
沉声道:“风烬月,他所言之事,你可还有话说?”
“舟儿腹中的孩子,当真就是你指使他去害的?”
风烬月闻言,事已至此,她只能要死不承认了。
当即叩了叩头,满是坚决地回复道:“不是的,母帝,儿臣没有!”
“就是这个贱人忌恨四妹夫得宠,才做出此等恶毒之事!”
“儿臣当时不过是见他可怜,又有几分姿色,才收留了他。”
“儿臣真不知,他是四妹府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