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已经好了不少,空气似乎暖了一些。
商闻秋用手描绘塔外木河的轮廓,说:“我先以突袭的名义杀到联军军队里,随便杀两个人然后跑走,禄禄烀肯定会勃然大怒,此时我们再放出军心涣散的消息他肯定上钩。之后再按我说的打,怎么着也能抓住主力。”
张思明表示:“你能打突袭为何不直接取了禄禄烀人头?”
商闻秋把他拽到一边,悄悄话:“你傻啊?到时候功劳又全是我的了,之后李承羽不仅会加倍忌惮我,吴战也会更看不惯我。再说,我在突厥没人,我不知道人家帅帐的大致方位,怎么取人家人头?我还不想死这么早,我还没娶媳妇呢。”
“得。明白了。”张思明说,“但你可千万想好了啊,此次若是失败了,我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很冒险的。”
“没事,不就是赌嘛。”商闻秋搓手手,“我在洛阳跟他们喝酒打牌时就我手气最好。”
张思明叹了口气,说:“但愿吧。”
吴战才不管冒不冒险的,只是觉得这个计划很帅。他跟副将说:“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废物,脑子还是有点用的。”
副将心道你闭嘴吧我求你了!人家还在这呢!
商闻秋和张思明只是笑笑不说话,但那个笑怎么看都觉得阴森。
副将:救救我救救我!!!
副将要崩溃了,他想早点回家,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商闻秋笑着说:“谣言现在就开始传,让它发酵一下。”
“真的可以吗?”副将担忧地说:“他们真的会信吗?”
商闻秋神秘一笑:“让炮弹飞一会,你就知道了。”
——
子时,禄禄烀正在看军报,属下就来汇报说:“xahь, xahь apmnnh cэтгэл cahaa тoгтвopг?n 6anx шnг 6anha.”(可汗,汉军的军心貌似不太稳。)
禄禄烀一听,瞬间坐直了身子,说:“Эhэ тaлaap дэлгэpэhг?n rpnлцъr.”(细细说来。)
“”(我让下属刺探过了,)属下说,“xahь ?hдэcтh??д шnhэ xoep жahжnhд т?дnnл?h nтгээг?n 6oлoлтon, тэдhnn oлohx hь x?hд 6эpтэл aвчээ. tэд 6?гд гomдoллoж, дaxnж 3oдoлдoxыг x?cээг?n.”(汉军貌似都不太服那两位新来的将军,而且他们好多人伤得很重,都在怨声载道,都不想打仗了。)
禄禄烀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说:“Бn Вy Жahыг maш x?чтэn гэж 6oдcoh. Бn ??hnnг xэ3ээ ч 6oдoж 6anгaaг?n.”(我还当他吴战有多厉害,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站起身,对属下说:“oчooд цэpгnnh 3?вл?xnnг ypь. xaah т??hтэn тyлaлдaahы т?л?вл?г??г xэлэлцэxnnг x?cч 6anha.”(去把军师请来,本汗要跟他商谈作战计划。)
属下回:“тnnmээ.”(是。)
禄禄烀自起兵以来,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攻入中原,推翻大汉,建立一个突厥人的政权。所以,他选择从西北进攻,然后穿过河西走廊便能直抵大汉咽喉——洛阳。只要洛阳城破,他即刻可以登基称帝,随后再逐步扫清南方的威胁就可统一全国建立大一统王朝。
他甚至连国号、年号都想好了。
他禄禄烀很少被除他母亲以外的人重视过,但是他不服输、不认命,他不认为自己活该被人忽略,活该成为夺嫡的陪衬。所以他幼时就对自己很严苛,少年时夺嫡更是步步为营,他把所有人当做棋子包括他自己。他心狠手辣,靠着铁血手腕坐上汗位。
他野心勃勃,不甘心偏安一隅做个可汗。他要的是天下。
所以他起兵了,抱着不要命的心态也要打进洛阳。
他不知道,在黄金遍地的大汉,洛阳城随便拖出来一个人都够他喝一壶了。
他没有人才,也不需要人才,他只要能供他使用供他操纵的棋子,用完了丢了就行了。
禄禄烀嘴角一勾。
——
同时,吴战帅帐。
商闻秋困困顿顿地说:“我觉得这计划很周密了吧,要不咱回去睡觉呢?”
“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突袭?”吴战没有回答商闻秋的问题。
“嗯……”商闻秋抱着羊毛毯,“我不说了嘛,让炮弹飞一会。”
“先别飞了。”张思明扶额,“我根据吴将军和他副将的描述,发现禄禄烀这仗也不是乱打的,人家背后说不定有高人指点。”
“人才都在大汉呢,没事!”
张思明一掌拍上商闻秋后脑,一下子把他拍清醒了。张思明说:“你认真点。”
“我一介武夫,还想让我怎么说?”商闻秋委屈巴巴。
吴战:?
你之前背法条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商闻秋正色,“不过什么时候突袭这个真不好说,我得了解情报才行。”
“我可以去刺探情报!”副将举手。
“你?”商闻秋看他,“你会听得懂突厥语?”
“听得懂!”副将嘴比脑子快,话出口了才意识到不太对,赶紧找补,“……一点点吧。”
商闻秋刚准备说“那不行啊”,就听见吴战说:“我倒是精通,不过我不适合去刺探情报吧?”
商闻秋默默看了一眼他的身材,点点头。
那完了。
商闻秋正绞尽脑汁地想主意,张思明忽然开口:“匈奴语和突厥语,是一样的吧?”
!!!
对哦!
商闻秋猛地站起身,说:“可以指望我之前招安的匈奴草原部的人来给我们做翻译!”
“那问题来了,”张思明说,“匈奴人会说汉语吗?”
“霍生……”商闻秋意识到周边还有外人,只好生硬改口,“霍大人应该会给他们上汉语课,怎么着也能说几句,何况——”他贴近张思明的耳畔,“草原王是三十年前去和亲的羲和长公主的儿子,精通汉语,交流起来不成问题。”
“那感情好啊。”张思明欣喜地说,但马上,他就发现了一个逻辑漏洞,“他不是看不惯你吗?又怎么会帮你?”
商闻秋:?
商闻秋:“哪有?”
“就之前回京路上,”张思明开始缓慢叙述起来,“你们同乘一车,我骑马跟在车边,就听见里面一直窸窸窣窣的响,还听见你说‘好热’‘柳夏你好狠的心’……你们真的没打架吗?”
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商闻秋的脸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红透了,他说:“呃……我跟他是相好,太久没见了,有些激动就……”
张思明福至心灵,脸也刷一下红了。
……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