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上。”一旁的助理摇头,脸色有些为难,“长官,原定是诸星副总监致辞的,您看……”
森田健一皱眉,既然联系不上,那也没有其他办法。
总不能现在临时通知其他高层吧,这是对领导的不尊重。
他很快换上官方笑容,对着麦克风道:“由于时间关系,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参与!”
散场后,记者们蜂拥而上,围着“殉职警察子女”追问细节。
浅井成实混在人群中,瞥了一眼空荡荡的VIp座位。
那里本该坐着诸星登志夫,作为岛国警方的高层,在戒严这种特殊时期,他是需要承担精神象征的责任,来到现场的。
但他始终未出现。
“计划很顺利。”她对着耳机轻声道,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很好。”林无忧的回答十分简洁。
写字楼外,阳光将临时总部警徽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
诸星家主宅。
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所有外界光线。
诸星登志夫蜷缩在书房角落,西装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昂贵的西装已被冷汗浸透。
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页面。
警察厅临时总部的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而他作为原定致辞的副总监,竟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
“该死……”他猛地将平板摔向墙角,屏幕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那枚划入口袋的U盘,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的手指颤抖,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解密文件。
“1982年北海道……”
“1987年议员谋杀案……“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这些本该不可能还存在的记录,此刻却完整呈现在他眼前。
“到底是谁……”冷汗,依然在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怎么可能还有这些东西……而且,怎么一桩桩一件件,还有这么完整的证据链……”
书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爷爷?”诸星秀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您已经三天没出门了。”
男孩将耳朵贴在书房门上,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
自从“茧“游戏发布会归来,祖父就把自己锁在书房,连警视厅的紧急会议都推脱身体不适。
“滚开!别来烦我!”诸星登志夫的咆哮吓得男孩后退半步,随即又传来压抑的道歉:“抱歉……秀树,爷爷有重要工作。”
诸星秀树盯着门把手看了几秒,转身时瞥见走廊尽头闪过管家的身影。
他记得发布会那天回来后,祖父进了书房,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书房内,诸星登志夫颤抖着拨通加密线路。
“查清楚了吗?”他对着话筒嘶吼,“最近组织有没有针对警方的行动?”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他几乎捏碎话筒。
“诸星总监……组织最近很安静……”下属有些迟疑地回答,“至少,我们的人最近没有查到组织的任何异动。”
手机滑落在地上。
“不是组织?”诸星登志夫喃喃道,“那又是谁呢?”
“这不可能啊……”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是自己亲手将证据沉入东京湾的。
当夜凌晨两点,主宅三楼突然亮起微光。
诸星登志夫穿着睡袍,将成叠文件塞入碎纸机。
“冈崎?坂本?宫泽?”他盯着碎纸机喃喃自语,念出一个个政敌的名字,“还是内阁的老狐狸?或者……那些政治家族?”
次日清晨,诸星秀树在餐厅发现祖父正在看晨报,西装笔挺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男孩注意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根本没在看报纸。
“爷爷最近在看犯罪心理学相关的书。”男孩在日记里写道,“但书是倒着拿的。”
当天下午,诸星登志夫秘密会见了自己的亲信。
会面结束后,三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诸星家主宅,分别前往警视厅临时总部、国会大厦和一个财团。
他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
可惜,所有的努力,终究只是徒劳。
……
夕阳将东京染成橘红色时,一封没有邮戳的信被人从门缝塞进了“月见纱穗”的别墅。
岛袋君惠看见信封的瞬间,便明白要开始行动了。
林无忧已经跟她商量好了计划。
她拆开封口,一张剪报拼贴的恐吓信滑落掌心。
你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怪只怪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为了斩草除根,下一个就是你。
落款是“知情人”。
岛袋君惠的脸色发白,指尖颤抖着,拨通了铃木园子的电话。
“纱穗?!”铃木园子的惊叫几乎震碎听筒,“我马上带保镖过去!”
“不……不用兴师动众。”岛袋君惠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我想先拜托小兰的父亲调查,毕竟……”
她停顿了下来,留给对方想象的空间。
铃木园子果然立刻接话:“没错!毛利叔叔可是被称为‘沉睡的小五郎’,我这就联系小兰!”
毛利侦探事务所。
茶几上的恐吓信在斜阳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岛袋君惠将颤抖的指尖藏进袖口,茶色头发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所以,月见小姐的父母都是三年前去世的?”毛利小五郎难得收起懒散的神情,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而且都是……意外?”
“爸爸!”毛利兰急忙打断,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好友。
铃木园子立刻揽住岛袋君惠的肩膀,后者适时地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没关系的,小兰,毛利先生只是尽职调查。”
她抬起琥珀色的眼眸:“三年前,家母在维也纳举行独奏会后……音乐大厅的吊顶突然坠落,当时家父为了救她,也……”
“警方当时跟我说……”她的眼泪无声滴落,“都是意外。”
“嗯……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了。”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月见小姐,虽然有些冒昧,但为了调查,我还是想问问。”
“令尊和令堂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毛利兰听到父亲的问话,轻轻握住岛袋君惠月见纱穗的手腕以示安慰。
铃木园子则是有些不满地瞪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叔叔!别问得这么直接嘛!”
岛袋君惠低垂眼帘,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恍惚:“其实……我确实记得一些零碎的事。”
“那时我还小,大概只有十岁左右,有一次,父亲深夜从海外勘探回来,脸色很不好。”
她停顿片刻,仿佛在努力回忆:“他和母亲在书房谈话,我路过时听到父亲说‘那些人比矿井塌方更危险’,母亲则回应‘他们不敢碰铃木家的合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