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铃木次郎吉一愣。
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园子,你这次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就在这时,一位温婉的年轻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简约大方的米色套装,黑发挽成一个低髻,面容与铃木朋子有七分相似。
“抱歉,我迟到了。”铃木绫子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岛袋君惠身上,“这位就是月见同学吧?园子经常和我提起你。”
“姐姐!”铃木园子跑过去,拉住铃木绫子的手,“你怎么才来!”
“有些事情要处理。”铃木绫子温柔地解释,随后看向岛袋君惠,“听说月见同学的折纸手艺很出色?不知道能否请教一二。”
听到铃木绫子的话,铃木园子都要气哭了。
本来她刚刚说“你怎么才来”,就是想着铃木绫子能不能进来缓和一下气氛。
结果铃木绫子一进来,对岛袋君惠也是试探。
啧,又来一个,岛袋君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但很快被羞涩取代:“只是些小爱好,不值一提。”
“月见同学,你太谦虚了。”铃木绫子从手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纸鹤,“园子带回来过你的作品,折痕干净利落,角度精确到令人惊叹。”
“这样的手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可是很难达到的。”
会客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岛袋君惠身上。
她低头沉默片刻,随后从口袋里取出几张方纸,手指翻飞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纸蝴蝶出现在掌心。
“家母生前,有强迫症。”她轻声解释,“每道折痕都必须完美,她教我折纸时说过……艺术是对痛苦的救赎。”
纸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铃木绫子接过蝴蝶,仔细端详后,露出了微笑:“令堂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随后,她若有所思地抬眼:“月见同学的手艺……想必令尊也很严格?就像令堂教导折纸那样。”
岛袋君惠折纸的手忽然僵住,纸角在指尖压出一道苍白的折痕。
铃木园子猛地攥紧沙发扶手:“姐姐!纱穗的爸爸也……”
毛利兰迅速按住园子的手背,轻声补充道:“绫子姐,纱穗的父亲……同样已经不在了。”
铃木绫子瞳孔微缩:“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信你就有鬼了,岛袋君惠心中冷笑。
“没关系的。”岛袋君惠将未完成的第二个纸蝶缓缓展平,“家母在独奏会时……那时候,家父也正在陪她。”
“家父总说,母亲的音乐比任何矿石都珍贵。”
会客厅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
岛袋君惠垂眸凝视着手中展开的纸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阳光斜斜地落在她茶色的卷发上,将发梢镀成和她瞳孔一样的琥珀色,衬得她眼底的阴影更深了几分。
铃木朋子忽然轻咳一声,将蓝宝石胸针又向前推了半寸:“月见同学,这个……”
“好了好了!”铃木次郎吉突然拍手,“别光坐着说话!月见同学第一次来,总该带她参观一下我们铃木家。”
铃木次郎吉说话的同时,朝着铃木朋子示意了一下。
铃木朋子瞬间会意,试探是应该暂时缓缓了,免得把人逼急了。
而且,也该私下里谈谈了。
铃木史郎也站起身:“说得对,园子,你带月见同学和小兰到处去看看吧。”
铃木园子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她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牢笼,让她和她的好朋友喘不过气来。
她赶忙拉着岛袋君惠和毛利兰离开会客厅。
三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铃木朋子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怎么样?”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大女儿。
铃木史郎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应变能力很强,回答滴水不漏。”
“要么她说的都是真的……要么……”
“接受过某个势力的专业训练,而且那个势力绝对对我们铃木家不怀好意。”铃木绫子接上父亲的话。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托人查了斯威士兰德的国际学校记录,确实有月见纱穗的入学档案,成绩优异。”
“她母亲的钢琴演出记录也能够对的上,她父亲作为地质勘探学家,也能够找到对应的资料。”
铃木次郎吉哼了一声:“档案可以伪造,尤其是对于那些黑暗中的庞然大物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别忘了,双塔摩天大楼的事情有多蹊跷,那些恐怖分子为什么专门针对园子?而且偏偏园子又被这个月见纱穗救下?”
“伯父怀疑是她在自导自演?”铃木绫子皱眉,“但当时的情况,园子跟我说过,我们事后也调查过,子弹确实差点击中园子。”
“在双塔摩天大楼的事情里,月见纱穗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正是高明之处。”铃木朋子冷冷地说道,“有时候,查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苦肉计最能博取信任,你们看看,月见纱穗才和园子接触多久,园子对她的态度都快赶上小兰了。”
“但是,动机呢?”铃木史郎提出疑问,“确实,月见纱穗和园子接触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
“如果她真的有所图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
铃木朋子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绫子,你觉得她折纸的手法如何?”
“专业到令人害怕。”铃木绫子坦言,“我特意找了东京最顶尖的折纸大师,看过园子带回来的她的作品。”
“对方说这种精度,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练习。”
“一个17岁的女孩,钢琴弹得好,折纸技艺精湛,还能在枪口下冷静救人……”铃木朋子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铃木史郎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我们太敏感了?”
“她救了园子是事实,而且园子那么喜欢她。”
“哼,老弟,我不信你不明白,这可不是仁慈的时候。”铃木次郎吉语气凌厉,“别忘了,三十年前,那些人也是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的你。”
“如果不是老家主敏锐,你哪里还有机会坐上家主的位置。”
“若月见纱穗真的是某个组织培养的‘棋子’,现在不动手只是时机未到!”
“大哥说得对,正因为园子这么喜欢她,我们才更要小心。”铃木朋子站起身,“我会让管家留意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