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坐在刘协身边，很少说话，只是偶尔给刘协夹一筷子菜，眼神温柔。
她经历过权臣掌权时的尔虞我诈，也尝过颠沛流离的苦楚，如今能和刘协一起游历四方，过着平静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刘备讲了许久，见刘协和赵云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露出他预期中的羡慕或惊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瞄了关羽张飞一眼，
暗叹一声，这大宋建立以来，这说书的说相声的培养多少年了，这捧哏的没培养出来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赵云，语气诚恳地说道：
“子龙，你一身武艺，才华出众，如今却屈就于一支小商队，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如你和伯和先生一起，加入我的玄德商行？
我给你最好的待遇，让你掌管商队的护卫，日后咱们一起赚大钱，共享富贵，岂不快哉？”
他又看向刘协，补充道：
“伯和先生见识广博，若能屈就，做我商行的顾问，帮我出谋划策，我定当以礼相待，不会亏待先生。”
在刘备看来，这是天大的恩惠。
他如今有钱有势，刘协不过是个过气的皇帝，赵云看起来也只是个落魄的小商队掌柜，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刘协却缓缓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刘掌柜的美意，我心领了。
只是人各有志，经商牟利，并非我所愿。
我如今只想带着内子，和子龙将军一起，游历四方，看看这天地的广阔，于愿足矣。”
刘备愣住了，他没想到刘协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看向赵云，希望赵云能改变主意。
赵云也放下酒杯，对刘备抱了抱拳，沉声道：
“多谢刘掌柜的厚爱。
只是我与伯和先生同行甚欢，早已习惯了这般闲散的生活，暂无他念。
还望玄德公海涵。”
刘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不明白，放着唾手可得的富贵不要，非要过那种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刘备端着酒杯，却没有喝，脸色有些难看。
张飞见大哥招揽被拒，心中也有些不快，又喝了几杯酒，那股浑劲儿便上来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伏寿身上。
伏寿虽已年过三旬，却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
温柔似水，比之贵霜那些浓妆艳抹的贵妇，多了几分清雅和端庄。
张飞看得有些出神，借着酒意，嘿嘿一笑，说道：
“刘……刘掌柜，你这娘子可真好看！
比我在贵霜见的那些公主王妃都要漂亮！
你说你以前让她整日做包子忙碌，如今更是带着她东奔西跑，风吹日晒的，多可惜啊！
不如……不如让她跟着我，或者我大哥，保管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受这份苦……”
他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备脸色大变，猛地放下酒杯，厉声呵斥：
“翼德！你胡说什么！快给我住口！”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飞会说出这种混账话，这不仅是对伏寿的侮辱，对刘协的不敬。
更是连带着对赵云的羞辱！
伏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
她虽已不是皇后，但也是刘协的妻子，新朝建立以来，律法森严，对侮辱妇女的流氓惩治极严，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刘协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怒意。
他握住伏寿的手，目光锐利地看向张飞，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翼德，请注意你的言辞！”
就在这时，赵云猛地站了起来。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如电，直射张飞，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他虽未佩剑，但那紧握的拳头，那紧绷的肌肉，都在诉说着他此刻的愤怒：
“张翼德！你竟敢对伯和先生的夫人无礼！你若再敢多说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赵云的气势太过强大，张飞被他看得浑身一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协身边的老仆福伯，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跟着刘协多年，看着刘协和伏寿经历了太多苦难，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生活，却被人如此侮辱。
而且这黑厮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开封包子铺，多次口花花，上回在于阗，便公然对刘协不敬。
福伯指着张飞，用因为激动而变的有些尖锐的声音怒斥道：
“你这黑厮！腌臜泼才！嘴里不干不净，竟敢侮辱夫人！
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开封府衙告你一状！
让陛下看看，你这等狂徒，是如何目无王法的！”
福伯提到“陛下”，张飞心中顿时一慌。
他想起当年在开封，到府衙看热闹时，
曾见过的那些因侮辱妇女而被阉割的罪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低声嘟囔道：
“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何必当真……”
“玩笑？”
刘协冷冷地打断他，
“对他人妻子说这般混账话，也能叫玩笑？张翼德，还请你自重。”
说罢，刘协扶着伏寿，沉声道：
“夫人，我们走。”
说罢对赵云微微颔首。
赵云冷冷地扫了张飞一眼，又对刘备抱了抱拳，语气疏离：
“刘掌柜，告辞。”
三人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包厢外走去。
伏寿的脚步有些踉跄，刘协紧紧扶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
赵云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生怕再有人冒犯。
刘备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都泛了白。
他原本以为这场会面会是一场“衣锦还乡”的装x，是一次“招贤纳士”的成功典范，却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般模样。
桌上的菜肴依旧丰盛，酒坛里的酒还散发着醇香，可此刻在他眼中，却只剩下满目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