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柳七娘和王复生受伤,大家不得不在小楼里多留了两天,这两天,杨小白尽心尽力的为王复生救治。柳七娘却由于王复生的救治,鬼体恢复的很快,身体也更加凝实了,只有头上仍有一缕白发没有转黑,看样子也永远转不了黑了。
王复生只好安慰道:“七娘,其实你这个样子挺好的,挺有风格的。”
柳七娘把那一缕白发别在耳朵后面,不确定的问:“郎君,你喜欢这样吗?”
王复生拼命点头:“喜欢啊,你以前太古板了,这样还显得有些俏皮。”
柳七娘本来有一些小小的不高兴,看到王复生这么说,心情顿时美美哒。
这个时候,杨小白从王复生身上插入银针,扎针后,催动真气,王复生顿时觉得扎针的地方暖洋洋的。杨小白下针时,针尾带出丝丝白雾,每扎一穴就念:百会引天阳,关元镇地阴...最后一针落在王复生心口朱砂痣上:膻中定情魄。
“小白兄,你这是什么手法?我怎么没见过?”王复生问道。
杨小白傲娇的抬起头:“我这手可是鬼手针,专治身体亏欠太大。”
王复生一听,眼睛发亮:“这样我以后就不用买六味地黄丸了。”
杨小白脸色一黑,哼了一声:“等过了一柱香我再收针。现在我要去收一下哀牢髭蟾的皮,它虽有剧毒,但有奇用。”
“那,小心行事。”
等杨小白离开后,五更琉璃和波斯,米璐带着从外面打的野物,从木梯上来。
”复生哥,看我们弄到了什么?“米璐得意的说道。
王复生睁开一只眼,吓了一跳:野猪,蛇,蘑菇,笋,还有野兔。
“你们上哪弄的?野猪你们怎么打的?”他惊讶的问。
五更琉璃嘿嘿一笑,擦了擦满是泥土的小脸:”当然是我弄的,这玩意劲又大,皮又厚,也就是我,别人可弄不来。”
王复生一看那只野猪,果然在它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五爪印子,直插入野猪的颈椎,爪痕边缘整齐如利刃所割,但创口内部却呈螺旋状撕裂,不禁竖了个大拇指。
就在五更琉璃,波斯,米璐忙着做饭时,阴绡和晦烛正在和杨小白,冥罗昙一起对付那只蛤蟆。
岩缝间散布的蟾皮碎片泛着病态红光,杨小白用青铜镊尖轻挑边缘,立即在石面上蚀出细密凹痕。冥罗昙以桃木剑为尺,将最大块的蟾皮压在剑身上缓缓拖移,剑脊符文与毒皮接触处不断迸发青紫色火星。阴绡跪在溪边石滩上,用冰凉的溪水冲洗粘连碎皮的匕首,每冲一次刀刃就短三分——直到整把匕首只剩刀柄。最谨慎的是晦烛,这个鬼仆始终站在上风口,用两根浸泡过雄黄酒的竹枝交替夹取毒皮,每当竹枝开始发黑就立即更换。最终收集到的七片蟾皮被分层夹进浸过药液的桑皮纸,再装入铅盒时,盒底已经结出霜状的腐蚀痕迹。
看着盒内的蟾皮,冥罗昙催动地火,将蟾皮烧成粉末样。
“现在好了,”杨小白擦了擦汗,“没想到哀牢髭蟾死了以后都恐怖如斯。”
冥罗昙听后,问道:“小白,你收集这些毒物有什么用处?”
杨小白说道:“以毒攻毒,用处大着呢。”
然后吩咐阴绡将蟾皮好好保存,万不可泄露一点。
正在这时,五更喊道:“小白哥,该收针了。”
于是杨小白回到楼内,收了扎在王复生身上的针,而在塘火上,一锅野猪肉正炖着笋在咕咕的冒着热气。
“蘑菇是现在放还是等肉熟了放?”米璐蹲在锅边,贪婪的闻着香气,问道。
杨小白看了看蘑菇,顿时吓了一跳:“蘑菇谁采的?”杨小白指尖突然弹出指头,挑飞那颗最艳丽的红菇。菌伞在空中翻转时,背面赫然露出婴儿哭泣状菌褶——正是《本草拾遗》记载的鬼笑菇。
“我啊,蘑菇多好看,肯定好吃。”
“好吃个屁,你吃了就不用吃饭了。”杨小白难得的说了句粗话:“这都是有毒的。”
波斯却说:“小白哥,你不是有避毒丹吗?不是能解毒吗?”
杨小白挠挠头:“是哦,我怎么忘了,来,放这个,这个虽有毒,可是真鲜啊!”
在杨小白的药物帮助下,王复生,杨小白,杨小狐,波斯,米璐美美的吃一顿野味。五更琉璃只是看着吞口水,但是却一口也吃不下。
吃完后,杨小白又给王复生查了一下身体:“复生老弟,你的身体现在没有大问题了,不过呢……”
王复生最怕后面的转折词,他看着杨小白:“小白兄,不过什么?”
“以后要注意身体了,你的身体现在没事,但存下暗疾,在几十年后,你的身体……”
王复生一听,却放下了心思:“小白兄,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天是与非。”
杨小白一听,也就不再劝了,只说了一句:“你耗子尾汁吧。”然后和冥罗昙她们上了三楼。
等杨小白上楼后,二楼也一时陷入了沉默,杨小狐只是往塘火里添柴,自从王复生受伤后,杨小狐一进陷入了沉默,心里总是有事一样。
王复生打了个哈欠:“觉觉喽!”说罢钻入睡袋里,还把杨小狐的睡袋拖到自己的身边,柳七娘是个鬼,从来不睡觉的,但她自从受伤后,却也有了睡觉的需求,但也不需要睡袋,于是她也躺到了杨小狐睡袋的旁边。
月光为柳七娘的素衣镀上了清辉,她望着杨小狐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九条狐尾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阴风拂过时,杨小狐耳尖动了动,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
妹妹可是因那日之事郁结于心?柳七娘飘至她身侧,鬼手虚抚过颤抖的狐尾。杨小狐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姐姐莫要取笑我,我...我只是...
火塘余烬炸开火星,映得她眼底水光潋滟。柳七娘轻叹一声,袖中滑出半截焦黑伞骨:你道我当日为何能抢先护住郎君?伞骨断面赫然是挡毒液时的灼痕,因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不怕魂飞魄散。可你不同——指尖掠过杨小狐心口,你这颗修炼千年的狐丹若被蚀毁,郎君才是真要肝肠寸断。
杨小狐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可我连替他疼都不会!她全身发抖,姐姐可知那日见他剜心取血,我恨不能...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恨不能把那劳什子心头血换成我的妖丹!
柳七娘鬼体泛起涟漪,这是她百年未有的动容。冰凉手指拭去狐妖泪珠:傻丫头,你当郎君为何总护着你?她引着杨小狐看向熟睡的王复生——“那人对我有所依,对你却是全心的爱护”
杨小狐怔怔望着自己的脚。
你看,柳七娘鬼气凝成水镜,映出杨小狐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郎君受伤昏迷时,手里攥的可不只是我的发丝。镜中画面流转,王复生一手伸向柳七娘,另一只手却伸向杨小狐。
杨小狐突然扑进柳七娘怀中。鬼王生疏地拍抚她后背,像在哄襁褓婴儿:你道他为何甘愿分我半魂?她指尖点向王复生颈间,那里浮现两道纠缠的魂印,因我知这傻子心里,早把性命掰成两半——
一半拴着他的柳七娘,一半系着他的杨小狐。
两人一起看向王复生,王复生梦呓自语:“七娘……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