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蜈蚣与修炼成精的六翅蜈蚣天差地别。那青鳞巨蟒虽属大型蛇类,但若真能修炼成精,恐怕整条水道都难以容纳它的身躯。
在这湿热难耐的雨林深处,毒蛇猛兽比比皆是,碰上这般巨蟒并不稀奇,说不定再往里走,还能遇见更庞大的家伙。
热带雨林最不缺的就是毒虫猛兽,别说蟒蛇,即便是碰上蚺蛇也属寻常。
况且此地受水龙晕风水格局滋养,生灵受其影响,带毒的毒性更猛,体壮的体型更巨。
快上岸,刀齿蝰鱼闻到血腥味很快就会折返。
木筏靠岸后,四人迅速登上陆地。
回头望去,只见那条青鳞巨蟒的残骸已被蜂拥而至的刀齿蝰鱼团团包围。
鱼群疯狂撕咬,不过片刻工夫,整条巨蟒就被啃噬一空,连片鳞甲都没留下。
饱餐后的鱼群悄然隐入水中,再无踪影。
献王为了防盗,确实煞费苦心。
待鱼群散去,鹧鸪哨收回目光,转向方余问道:
方兄,接下来往哪走?
不急,先休整片刻,恢复体力,待我仔细探查。
方余找了块岩石坐下,从怀中取出古旧地图展开细看。
这张地图流传至今已有两千年,图上的标记早已模糊不清,能辨认的地形寥寥无几。
一棵树,一只葫芦,一只蛤蟆,一座庙......还有笼罩在葫芦图案周围的白烟与红烟标记。
封存地气的藏棺树......祭祀器具......断虫道......葫芦石雕......
凝视着地图上的符号,方余陷入沉思。
见方余正在思索路线,鹧鸪哨、老洋人和花灵没有打扰,在附近搜集了些干燥树枝生火做饭,补充体力。
............
许久,方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取出黄金罗盘在四周勘测。
遮龙山是条蜿蜒山脉,将整个虫谷环抱其中,令人难以看清山势走向。
虫谷上空常年笼罩着厚重余雾,遮蔽天象。
密林深处荆棘缠绕,前路尽被繁茂枝蔓遮蔽,难辨东西。
不见苍穹,难觅峰影,更无从观山望势...
难怪世人皆道献王墓乃无解之局。莫说墓中机关重重,单是寻觅通往虫谷的路径便如同大海捞针。
自踏入遮龙山腹地,就连十六字风水秘术竟也失了效用,想在这无边雨林中定位古墓踪迹,简直难如登天。
只能...慢慢摸索了。
方余收起手中舆图,轻声叹息。
方兄,可是此处龙脉隐晦,难以施展分金定穴之法?鹧鸪哨拨开藤蔓走近,火光在他眉宇间投下忧虑的阴影。
虽非风水行家,他却深知寻龙诀需仰观星斗,俯察地脉。如今遮龙山如铜墙铁壁般合围虫谷,四人恍若置身草木囚笼,目力所及不过百步,再远便只剩朦胧雾霭。
不妨事,纵使风水秘术受限,献王墓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见鹧鸪哨神色凝重,方余扬眉轻笑。即便十六字秘术暂时无用,凭着舆图注记与脑中记忆,只要能确定方位,终可寻得蛇河古道,直捣虫谷腹地。
不过多费些工夫细细查探罢了。沿途关于献王墓的线索星罗棋布,若不尽数勘验,恐入墓后横生枝节。
待众人整顿妥当,日轮已渐西沉。
方余决意立即动身,定要在暮色四合前寻到那株藏有棺椁的连理巨榕,取出大祭司灵柩与镇陵谱。
这位大祭司与献王皆非等闲,不仅擅使痋术,更深晓风水玄机。其棺木藏于连理榕内,恰好镇住龙脉要穴,封住地脉灵气。
如此既可保全风水格局,树下更压着椒图文镇陵谱。此物详载墓主生平轶事及陵寝营造始末,堪称墓葬百科全书。
........
依入山方位推演,遮龙山隘最近的星曜当为太阴...
太阴主土...先天乾位向西北,后天艮位朝东北,对应坤宫...由此可断气穴当在山体西北...
方余执黄金罗盘行于队首,运后天八卦推算大祭司 太阴地脉的准确方位。
此刻众人尚未真正涉足虫谷,仍在边缘地带的雨林迷宫中艰难前行。
幸好没有碰到毒虫猛兽,一路走来还算顺利。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方余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那棵巍然耸立的双生榕树!
谷口处,两棵高达二十多米的古榕树相互缠绕,树干扭曲交错,仿佛拧紧的麻绳。这两棵榕树异常粗壮,就算是七八个人手拉手也未必能合抱得住。
“这难道是……夫妻树?”
鹧鸪哨三人望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巨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夫妻树本就稀少,有时走遍整座森林也找不到一棵,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普通的树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夫妻树下,必有棺椁!”
方余唇角微扬,猛地抽出一把二十响手枪,对准树干连开两枪。
“砰!砰!”
在树干上炸出两个窟窿,枪声低沉,穿透树身时竟传出类似破水的声响。众人听到这声音,心头骤然一紧。
转眼间,异变突生。
弹孔之中,两道鲜红的血线喷涌而出,鲜血的气味古怪,仿佛掺杂了药材的腥气。
“血树?!”
“榕树怎么会流血?”
花灵与老洋人瞪大眼睛,盯着渗血的树干,震惊不已。血树本就罕见,更别说是榕血树。真正的血树应该是龙血树,其汁液能凝结成珍贵的药材麒麟竭。
可眼下这两棵榕树更加诡异,弹孔中涌出的血水竟如泉涌,源源不断。
“方兄……”
鹧鸪哨看了一眼仍在滴血的树干,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地问道:“榕树渗血,难道此地暗藏玄机?”
他曾在瓶山余藏宝殿见过尸桂树,同样树身渗血,与血树无异。若非天生血树,树木渗血必定是因为吸噬人血或受到阴尸之气浸染。
由此可见,此地绝不简单。
方余微微一笑,接话道:“没错,这里是星位与地脉的交汇之处。”
“此地离献王墓还很远,不可能是殉葬坑,多半是一座陪陵。你看这夫妻树的规模,正是天然的树葬穴!”
“陪陵……”
鹧鸪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浮现笑意。既然找到了陪陵,就证明他们没有走错路。
“方兄,那就先探这座陵!”
砰砰砰!
鹧鸪哨绕着夫妻树转了好几圈,在树干靠近根部的地方划开十几道口子,让树身里的血水迅速流干。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树干不再往外渗血。